“……”
安小楼听出了贰京的言外之意,他和吴二白在威胁她,不管刘丧为什么污蔑她,如果她此时不过去,他们就会对付刘丧。
——救救她,救救她啊!
耳边冷不防冒出年轻男子撕心裂肺的喊声。
安小楼知道,这是刘丧的声音,白天在小树林那会儿,吴邪倒下后,有人紧紧抱着她,在瓢泼的大雨中一遍又一遍叫着她的名字,求她不要死,求别人救救她……
百思不得其解,刘丧明明很在乎她,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不要死,安小楼,不要死!
他让她不要死,那她也不能看着他受伤。
算了,她先过去,到时候随机应变,反正她是工具人,最多受点皮肉之苦,死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点击评论都暴跌,果然剧播完,同人都没人追了……
第10章
哑巴村的迎客楼建在居中位置,顺着木桥进入村子大门后,一眼就能看到。
吴邪住的屋子离迎客楼有段距离,在村里绕来绕去绕了有几分钟才看到迎客楼。
远远看到三三两两的村民聚在迎客楼外,脸上写满了好奇和探究。
再走近一些,安小楼发现迎客楼前的台阶下摆着一个火盆,坎肩正往里添木炭,一抬头看到她吓了一大跳,屁股往后一坐瘫倒在地。
“小、小、小老板娘……你、你来了……”
安小楼:“……”
小老板娘是什么称呼?
坎肩这个憨憨,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害怕”,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大叫“鬼来了”,然后连滚带爬逃走。
深呼吸,不和这个憨批计较。
安小楼低头看脚下的火盆,发现火盆边沿有一圈梵文,盆子里的木炭燃烧后散发出的味道很奇怪,闻着有点腥臊。
她不由抬手捂住口鼻,“什么味道?”
严重怀疑坎肩是不是在村里随便找了个尿盆过来。
坎肩从地上站起来,暗戳戳往后退,小心翼翼道:“小老板娘,这些木炭在黑狗血和童子尿里浸泡过,味儿越大,驱鬼的效果就越好。”
安小楼:“……”
这是真拿她当孤魂野鬼大粽子对付了。
顿一顿,她捏着鼻子跨了过去。
她现在有心跳有温度,是活人,不必怕。
坎肩等人看她跨完火盆没什么异样,面上的探究和警惕少了些。
坎肩笑起来也更自然了,他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傻笑道:“我就知道老板没疯,不然怎么可能找个女鬼当媳妇。来来来,小老板娘,您请,您请!”
安小楼对他翻个白眼,快步走上楼梯。
入到迎客楼内后,首先看到的是吴二白,板着脸很是严肃地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手下。
她快速打量整个屋子一圈,没见着刘丧。
那就奇怪了,莫非吴二白和贰京在骗她?
安小楼悄悄放慢脚步,寻思着要不要立刻转身逃跑,不管吴二白要做什么,肯定没好事。
这样想着,她刚要行动,眼角余光瞥见右边的木椅后有个人趴在那。
“刘丧?”
她愣了一下,随后没有多想便跑向他。
“刘丧!”
还真是他。
脸朝下趴在地上,外套很脏,有几个鞋印,手边有凌乱的血渍。
他这是被打了?
安小楼很担心,忙上前去扶他,急声问着:“你怎么样,别吓我啊,你傻啊,为什么和二叔对着干……”
关心的话说到一半蓦地顿住,刘丧往她手里塞了一块东西,光滑又冰冷,冻得她一个激灵。
脚底冷不防升起一股寒意,耳边听到凄厉的惨叫声,恍惚间好像又看到那个祭台了。她眼前花了一瞬,待视线再次聚焦时,刘丧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有些粗鲁地拖到吴二白面前。
他咳嗽一声,说道:“二叔,你看,我没有骗你。”
安小楼心道他提人的方式和他偶像张闷神倒是很像,揪起衣领就走,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你有病啊!”
她是白担心他了。
她去掰他的手,结果一抬手发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套了个带着流苏的玉坠子,不仅如此,她身上的衣服……又变成古代样式的了……
安小楼惊了一下,再睁大眼看向刘丧的眼睛,对方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还配合地微微低头,用自己的眼睛当镜子给她照。
她看到了。
在刘丧的眼睛里,她的脸色灰白如死人,诡异的暗红色纹路爬满了脖子,有些甚至攀爬到下巴处了。
面前的刘丧突然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容看起来有些邪气和得意,他扭头看向吴二白,语气慵懒散漫:“二叔,她没有心跳,没有温度。她……”停顿一下,加重音,“是个死人。”
“……”
别死人不死人了。
安小楼看刘丧的模样也像见鬼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第十一章
*
“二叔,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刘丧这样说完,手上忽然一个使劲,半推半扔地将她丢到地上。
毫无防备扑倒在地,最先挨着地面做了支撑的双手登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安小楼不由痛呼出声,末了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刘丧,他竟然这样对她?
“没想到有生之年见着活粽子了。”
吴二白沉沉出声,言罢看向刘丧,问:“你真有法子对付她,保证她不会再纠缠小邪?”
刘丧笑了笑:“她是十一仓丢的货,那副石棺应该还在十一仓吧,当初她是怎么出来的,现在用同样的法子送她回去不就行了。”
安小楼在地上搓着摔红的手,有些不明白刘丧和吴二白在说什么,十一仓的货和她有什么关系?
“雷城的事一时半会急不来,二叔可以让京叔先送她回十一仓。”
疑惑之际又听刘丧如此道,他说完后,吴二白忽然也笑了。
吴二白笑得很假,唇角上扬,眼神冷漠,他定定注视着刘丧,说道:“那也太麻烦了,你说的东西,此刻就在这。”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安小楼听得云里雾里,她缓缓起身,看看皮笑肉不笑的吴二白,再扭头看刘丧,发现他的脸色变了。
刘丧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想跑,但两人刚一转身就被那几个大汉拦下了。
“刘丧,以后演戏时记得微表情一定要掌控好,别露出任何破绽,否则那戏就演的不像了。”吴二白站起身来,面上一片了然之色,他绕到两人面前,“你刚才提人时的动作干脆利落,演的很好,但后面往地上扔人时有片刻的犹豫,你收了力气,因为怕伤着她,我说的对吧?”
刘丧显得有些惊慌,他急急说道:“二叔,你既然都知道,那就让我带她走,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吴邪身边!”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小楼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
原来刘丧在演戏,故意暴露她的身份是为了带走她?
他有病吗?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带她走,不准她待在吴邪身边?想到这,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你要干什么?我不和你走!”
“我是在救你!”
吴邪的病无药可救,她继续待在他身边只有死路一条。
刘丧知道安小楼不会主动离开吴邪,那就只能逼她离开。
“我做的这些都是因为……因为……”
刘丧的话没能说完,一张画满奇怪梵文的黄布冷不防落到安小楼身上。
黄布内侧布满星星点点的污渍,多为暗红色,也有一些是黑色的。
浓郁的血腥味冲入鼻翼,安小楼僵在原地,眼前又看到那个高高的祭台了,那些少女死不瞑目地躺在上面,殷红的血填满祭台上的凹痕,她这才发现,原来凹痕连在一起后是一个图腾,正是楼兰古国的图腾!
一滴泪从眼中滑落,撕裂般的痛楚紧随其后,安小楼脚一软瘫倒在地。
“小楼!小楼!”
刘丧吓坏了,他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拿走黄布,可黄布像是长在少女身上了,他大力拉扯一番后黄布仅仅是往下滑了滑,露出了满脸是泪的少女。
“小楼你……”看清安小楼的模样后,刘丧愣住了,吴二白等人亦吃了一惊。
少女脖子上那些奇怪的暗红色纹路此时已遍布她整张脸,露在外头的手上亦有,随着时间的推移,纹路渐渐裂开成一道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