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觉得她看见了她自己——都说女人锁骨有痣温柔纯良,男人锁骨带痣心胸宽广。
温斯年的锁骨有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胸痣。
她抬手按在那颗凸起的痣上面,轻轻地抚摸,连着吻唇一起覆了上去。
“笑笑,别这样。”温斯年胳膊用了一点力气,想要让丛笑笑离开一点距离。
她唇落在他的胸前,在是在心海之中种火种。
他如烈焰顷刻崩塌。
“笑笑,现在还不行。”温斯年哑着声音,透着无可奈何的苍白。
“我居然是被拒绝的吗?”丛笑笑埋着头,嗅着温斯年身上的清香,她醉了梦了乱了。
“别这样说。”温斯年苦涩道。
“那怎么样说?”丛笑笑苦笑。
她渐渐地抬起头来看他,眼底里面一汪春水无人能拒。
可是温斯年垂目暗暗把拳头握紧又送,终于还是摇头:“笑笑,你这样我心痛。”
“你不拒绝就好了。”丛笑笑的眸子里面突然傲然起一股倔强,像是每一次遇到温斯年都能激发她潜伏于心底的一团力量。
这股力量带着她做她发自心底最想做的事情。
丛笑笑忽地拽过温斯年的领口,他猝不及防加上脚下本就行动不便,竟然被她拉得一个踉跄。
她恍然失措,生怕温斯年会摔到,连忙扶了上去,哪知道浴火撩烧中的两个人统统脚底发软重量失衡,一来二去居然连着抱在一起顺着墙根翻滚两下,竟是最终撞开了衣柜的推开门。
先是‘呼啦’一声,跟着‘呼啦呼啦’数声之后,衣柜里面涨满的小包装终于冲破枷锁,一股脑地从柜子里面滚落出来。
丛笑笑盯着那大堆大小包装,羞得捂脸拍脑袋。
温斯年看着脚边的一包‘乐事薯片’,眯了下眼睛望着丛笑笑:“这都是什么?”
丛笑笑捂着脸,连忙蹲下来捡东西。
可是薯片包装袋都气鼓鼓的,几包膨化零食塞在腿上之后她就开始拿不下了。
温斯年也单腿曲了下来,帮着她一起收拾。
整个屋子里面响彻着薯片袋的咯吱声音,扫去了所有擦边即逝的旖旎。
两个人在这种平淡之中都逐渐安静下来。
丛笑笑在静谧中暗自叹了口气,心道兴许真的是温斯年说的那样,现在还不行……
可是……
她心中纠结,却听见温斯年理好东西扶着床沿站起来,对着她道:“笑笑,你值得一个最好的。”
丛笑笑仰起头,正撞上温斯年深邃的眼眸。
温斯年也看着她漂亮的小鹿眼重复道:“笑笑,给我点时间好吗?你值得一夜最好的。”
他话已至此,她突然羞红了脸,陡然醒悟温斯年说的一夜最好的什么意思。
她垂目片刻便已豁然,再仰起头的时候丛笑笑嘻嘻笑着,调皮地戏谑:“想不到斯年是个守旧派。”
温斯年哼了一声,看向床上塞地大小包薯片道:“把零食藏到衣柜里面的举动,就是开放派了?”
哎呦,这人抓人把柄死死不放呀。
“温斯年你坏人。”丛笑笑捂着脸冲出房间,没脸见人了。
她不想再同坏人待在一起,坏人在该坏的时候矜持,该正经的时候又耍坏。
她要比坏人还坏,她得丢开坏人先跑了。
温斯年看着丛笑笑仓惶逃窜的样子,禁不住想起之前他们相处,那姑娘总是想偷偷看他,可是但凡跟他的视线对视,她就立刻像只受惊的大兔子。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她敢跟着他一起干绑架的事情,却仍旧是一只怂怂的大兔子。
可是偏偏,就撞他心坎里面去了。
能怎么办呢?
温斯年拾起拐杖,跟了上去。只不过刚动了一下步子,腿上的麻木之感分明,他只好停下来稳了稳。
只是瞬息之间,大兔子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温斯年望着门栏边一片空无,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锤了一下越来越没有感觉的腿。
“迟美?”丛笑笑闯出门外才发现现在这间屋子人都走完了,连迟美和阿毛都不见了。
刚才他们待在一起的屋子也收得干干净净,都不晓得是不是阿毛亲自搬的。
温斯年的脚步声缓缓跟上,光听着声音就知道来人腿脚不便,一重一浅分外分明。
这声音扯得丛笑笑心口酸了一下,她没回头去看却发现温斯年的手已经揽在了她的肩上。
温斯年的个子很高,揽着丛笑笑的时候,她的个头刚好就靠在他心脏处。
丛笑笑耳膜像被重鼓敲了一下似的想要收回小耳朵,可是头还没抬起来一厘米就被温斯年的大掌揉着脑袋重新按了回去。
“别动,嘘。”温斯年像哄人似的声音。
丛笑笑哪里能乖得真不动,她侧身躲开温斯年的手,翻过脸看着他开玩笑:“斯年,这间可是阿毛搬的哦。”
温斯年呵呵笑了一下,知道这个小机灵鬼想逗他什么。
他挑眉毫无压力地接话:“行呗,一个吻搬一个房间。那我比阿毛还赚了。”
“啊!”丛笑笑语噎。
真是处处都能被他占了便宜去。
温斯年说着松开了丛笑笑,还真的向刚才卧室走去,动手就开始收拾东西。
敢情开着的玩笑他居然当真了吗?
丛笑笑连忙跑着赶过去拦住了温斯年:“我开玩笑的。”
她的手腕盖在温斯年的手臂上,两只手彼此交叉,两双眼睛彼此长长地对视。
长久的凝望之下好像所有的情感统统倾泻于一处,似乎两个人的精神已经汇集到一个方向。
温斯年叹了一口气,想放下手里的东西,可是他垂下的手臂却被丛笑笑重新抓住了,他惊讶地抬眼望着她。
丛笑笑看着温斯年,柔和又坚定地说了一句,至此之前她觉得永远都不敢跟他提及的话。
“斯年,让我陪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好不好?”
她看着他的腿,话都最后禁不住哽咽了。
温斯年垂目,视线虚无,沉默良久才终于‘嗯’了一声。
顷刻间,丛笑笑被他沉声的一声‘嗯’应弄得热泪盈眶。
“小傻瓜,我这不是答应了吗?”温斯年双手覆在丛笑笑脸上,一边帮她抹着眼泪一边哄腻着。
温斯年从不说太动人的情话,可是淡然一句就字字敲心。
丛笑笑边哭边笑使劲地点头,声带还带着酸涩,脸上笑容已经重新挂起来了。
她支支吾吾地哽咽:“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却为了我答应,我、我……”
“嘘……”温斯年的手指压在丛笑笑的唇上,自己做着噤声的动作。
他的嘘声掺着最柔的情意,以至于时光荏苒许多光阴之后,丛笑笑无论身及何方,温斯年每每如此时候,她都能迅速宁神望着他的眼睛,找到那一抹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安宁。
此刻温斯年眨了一下眼,擦干了丛笑笑的眼泪,他笑着道:“不喜欢不是不能去做,要看为的是谁呗。”
第59章 只想给她一点甜
杭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温斯年正在外科室做详细的检查。
丛笑笑等在外面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中间迟美打了一个电话问他们去哪里了,她擅自撒了一个谎,并没有说在医院。
迟美倒是以为他们是在甜甜的约会并没有多问,反倒祝福他们。丛笑笑便顺口打趣让她先搞定阿毛。
两个人有说有笑放下电话之后,丛笑笑脸上的微笑却一扫而光,她没想到温斯年答应来医院检查的事情,他连阿毛都没有告诉。
诸日观察,丛笑笑早就发现阿毛是唯一一个能企及温斯年内心的人,甚至可以了解深入到很多她都不能抵及的地方。
丛笑笑望着房门紧闭的诊室,两只手上下反复越握越紧。
病房外面候诊的一个老太太忽然问:“小姑娘,刚才进去的那个是你什么人呀?”
“啊?”丛笑笑微微一怔,没想到会突然被问到这个,下意识地向诊室内看了一眼才支支吾吾回答,“他是我的直属上司。”
“哦?工作关系呀?”老太太笑容颇有深意。
丛笑笑讪讪地点头,没料到老太太语出惊人:“看起来像是你家先生呢?”
“没有,不是,”丛笑笑矢口否认却没想到脱口而出,“我们还没结婚的。”
老太太憋着嘴嘿嘿笑得直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