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斯年冷冷地看向她的时候,丛笑笑也看着他的脸,然后忽然间她笑了一下。
声音暖,又软,仿佛又一块酥香脆麻的甜糕扔进了温斯年的心里,他好像心弦被麻了一下动也不能动。
说来奇怪的也是,他拼命想控制却怎么都看不清的视线在这一刻开始变得清晰。他眼前慢慢地出现了一张脸,小小的笑笑的,她笑起来的时候有小梨涡,带着摄人心魄难以抗拒的力量。
温斯年感受到他的心波震了一下,跟着他手背上被轻轻地敲了三下,像是有小猫爪子挠着。
他口唇干涩,有点艰难地开口:“干什么?”
丛笑笑歪着头眨眼笑:“你好萌哦。”
温斯年眉头皱了一下:“没什么?”
阿毛忽地噗嗤笑了出来,丛笑笑瞪了下眼睛,他感觉找矿泉水堵住嘴巴。
温斯年刚要别过头去却被丛笑笑拉了回来。
她像他招了招手,声色如蜜:“斯年啊,毛毛哥开车太快了,我有点怕,你坐过来一点?”
她的要求不过分,甚至带着点义正言辞的味道。
她的表情天真无邪,可温斯年总能从她俏笑的语气中听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就在僵持的时候,阿毛及时放下矿泉水瓶,两个大漂移没把握住差点把人甩到一边去。
丛笑笑适时地发出两声惊呼,在温斯年没办法不得不来挽救她的时候,她抬头张手把温斯年搂了过来。
当他身子碰到她肩头的瞬间温斯年就急着向后缩。
“你别动,”丛笑笑按住温斯年的头,悄悄地在他耳边道:“就这样靠着,三分钟,我还你的。”
温斯年静默了两下,最终没有再挣脱。
她肩头那么小,撑不住他的重量。
温斯年用手撑着他的身体,头轻轻地搭在上面。
丛笑笑又在他耳边嘘了一声:“闭眼睛,睡会儿。”
温斯年想动,头顶却被丛笑笑按住。
她居然揉了揉他的头发,细长的指尖穿过他又硬又厚的短发,一点点地按着他后脑勺的头皮。
一股前所未有的松弛感从头部传遍全身,他还想执拗可是眼皮却撑不住地打架。
终于温斯年唇角微勾,难得含着一丝让人难以觉察地的浅笑点了点头。
“睡哦,乖。”她又趴着他耳边说。
“你也别动。”温斯年忽然出声,倒吓了丛笑笑一下。
他睁了下眼唇角弯起继续道:“别总对我耳朵吹气。”
丛笑笑眯着眼角笑:“姑且答应。”
她说着话,手上的按摩却没停,没过一会儿就感到肩头一沉。温斯年彻底卸下防备,他的重量压了过来,沉沉地落在她的肩膀上,鼻息渐稳酣然入梦。
阿毛回头忍不住竖了一个大拇指,丛笑笑翻了一眼,不过也回给他一个大拇指。
若然不是他的灵机一动,开出那么失误的大漂移,倔强如山的温斯年又怎能有现在片刻安眠。
她揉了揉他的头顶,温斯年丝毫没有动静。
她趴下来对着他的耳朵,真真正正地吹了口气。
“唔,还真是睡着了。”丛笑笑自言自语,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她没看见,在藏在角落中温斯年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直到很久很久才渐渐地重新松开。
那股微弱的气流带着女性的软香,彻底吹进了他胸腔伸出的地方。
温斯年闭了眼睛,受了这股耳风。
第49章 领口
澜庭,温斯年的家。
阿毛扛着张艾艾在前面带路,也不知道给她喂了什么药,这小姑娘路上就一直睡,睡着的时候睫毛卷长粉唇嘟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十八岁小姑娘,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丛笑笑有点担心了:“她怎么一直睡?”
温斯年道:“没事的,我们给的不是普通致眠药物,剂量有所控制,不会有副作用,醒了之后也不会有头疼之类身体反应。”
丛笑笑半开着玩笑:“怎么听起来好像还是高级定制?”
没想到温斯年果真回道:“是挺高定的,普通人的确弄不到。一剂只有2毫升,四位数。”
丛笑笑咂舌:“原来我们还是赔钱的绑匪。”
阿毛在前面喊:“年哥,密码换了?”
“没有。”温斯年浅浅地回道,心里还隐隐回响着丛笑笑刚才那一句‘我们’,没顾得上阿毛。
阿毛有点郁闷:“年哥,可我打不开门呀。”
说话间温斯年跟丛笑笑也都到了门槛。她原来以为澜庭高档也至多高档到她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那种豪门,以前来往游玩也会路过这篇豪宅,顶多不过远远地望上一眼。
澜庭对于杭城的普通老百姓就是杭城的云端,永远不能跃过的界限,但是当丛笑笑现在只是看见这个门锁设备就闷了。
那个智能小门锁被设计得像个机器人似的,外表可爱材质很高档,外观上倒似个很有意思的玩偶。
温斯年把手伸进小人的大嘴巴,跟着大门就响出弹开的声音。温斯年拉开门示意阿毛带着人先进去,丛笑笑便跟在后面。一直到她完全进来了,温斯年才最后关门。
丛笑笑感觉到他全部的动作,忍不住想回头看,又忍住了。
“唔,年哥?换了个短密码吗?”阿毛吹着口哨问。
“指纹。”温斯年道。
丛笑笑噗嗤一下笑了。
阿毛切了一声,换了个站姿,逼格十足的。
丛笑笑跟温斯年对视一眼,发现他也眼角微弯,两个人便默契地眼神交流。
阿毛哼着的口哨也没有先前顺畅了。
温斯年的家在顶层,有私人直达电梯,所以34层很快也就到了。这间房子足够得大,阿毛负责安置张艾艾,扛着人直接去了顶层阁楼,看来真的跟温斯年关系非常近,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阿毛一走,剩下温斯年跟丛笑笑的独处空间十分广阔,临走之前阿毛给丛笑笑挑了把眉,那模样匪气十足又有点幼稚。
丛笑笑看着阿毛捂着嘴笑。
温斯年忽然问:“你笑什么?”
他这么一问她就笑不出了,赶紧绷紧脸心口扑扑地跳。
温斯年倒是微微笑问:“难道我能吃了你?”
丛笑笑连连摇头,捋了把头发:“哪有,我就是笑阿毛。”
温斯年仍旧半带着笑:“笑他什么?”
“幼稚,”丛笑笑道,末了补充了一句,“傻傻的很天真。”
说完之后她有点担忧这么评价温斯年的朋友会不会有点越矩,见他听过之后又不说话,开始担心他会不会介意。
她正纠结着,没想到温斯年忽然道:“我也是。”
“嗯?”丛笑笑下意识反问,其实根本不是没听见。
“我说我啊,”温斯年语气淡淡地,“也很傻。”
一句之后气氛有点沉重,丛笑笑有很多话不知道如何开口,温斯年却笑了笑:“傻子。”
“说谁?”
“还能是我?”
“……”
气氛顿时又逆转过来。
奇奇怪怪的一天,丛笑笑也是醉了。
自从遇到温斯年以来她的生活就开始往梦幻的方向发展。
温斯年家里好像都约定俗成不穿鞋子,丛笑笑光脚踩在地摊上,感觉跟她想象得一点都不一样。这里的毯子松软松软的,触感非常舒服,踩起来软毛软毛,看起来还Q感十足的样子。
丛笑笑还蹲下来用手在毯子上摸了摸。
温斯年回头看怎么没人跟上来的时候,居然发现她像个种在了毯子上移动版蘑菇,兔子似的跳跳地到处摸。
温斯年莞尔,没有打扰丛笑笑这份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虽然他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对外界这么好奇,可是莫名他并不想打破这种画面。
澜庭的陈设早已与丛笑笑上次视频看到的天壤之别。上次拜金燕所赐,温斯年独自在坐在一地碎渣中包扎伤口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可是这次整个房间短时间内就重新翻修,富丽奢华又不至于太炫耀。
这里的所有都是丛笑笑没见过的,哪怕一个简单的纸巾盒子都做工精致,像个把玩的小物件工艺品。她东摸摸西摸摸玩得不亦乐乎,都快忘记了一直靠在玄关的温斯年就在后面看着她。
玩着看着摆弄着就不知不觉来到了茶几柜前,茶几没变还是之前视频里面看到的那个黑边金丝桌布的那张。
她脑中闪出了当时视频里面的凌乱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