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跟以前那样缠着他,晚上也没再等他一起休息。
他隐隐察觉可能跟自己有关,但又找不到源头在哪里。
闭了闭眼睛,傅以周忽然合上文件。
伸手按下内线,秘书迅速从外面推门而入:“总监。”
“你去查一下这几天太太的行程,看看有没有遇上什么人。”傅以周声音低缓的交代,想了想又说:“顺便查一下傅以臣最近的动向。”
秘书犹豫着抬头看向他:“我听助理说,有人看见傅总最近跟梁家小姐似乎走得很近。”
“梁浅?”傅以周颔首表示明白。
秘书刚转身往出走,就听见身后的人又开口:“等会儿,你去查查梁浅是在哪里上的大学,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自从上次林郁时来公司被堵以后,秘书对她的事情就格外上心,顺带着一些微末细节也被他无限放大。
以至于眼下傅以周刚说出这个人的名字,秘书就默默从手机里翻出备忘录递过去。
傅以周诧异扫他一眼,伸手接来,看着上面的字瞬间明白:“她跟许思媛是大学同学。”
“要去查许小姐吗?”秘书赶紧问。
傅以周的手指捻了捻抵在下巴处,沉思着:“你去查查看最近梁浅有没有跟许思媛联系过。”
秘书接过手机离开。
傅以周整个人靠近椅子里,目光浅淡的看向窗外。
从小到大,傅以臣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当初对阮秋这门婚事都不为所动,那就只能说明他心里面是有人的,如果那个人是梁浅暂且不论,要不是,又怎么会撇开阮家去跟比不上阮家的梁家搞好关系。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秘密。
傅以臣最近,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从一开始傅以臣想要那个位置他心里都清楚,若是十四岁以前,傅以周或许会跟傅以宣一样,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将那个位置拱手相让。
可是时至今日,一条腿一双眼和一条人命的代价,傅以周没有证据,却也不会再与他兄友弟恭。
傅以臣想要的,他都要夺来。
世人说他残忍也好,说他报复也罢。
他都不会妥协。
这两年傅益明里暗里在公司做了不少事情,眼看着二房日益壮大,傅以周不得不从海外部回到总部。也正是长房二房之间的争执正如火如荼,所以傅以周现在没有时间与精力跟傅以臣计较。
于是他刚回国那天,就约了傅以臣。
将一切挑明,约法三章,两房之争尚未落幕下,他们俩暂时统一战线。
可要是在这期间,要是被他发现傅以臣背着他做些什么,那傅以周也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就放过他。
忽然间,电光火花之下。
傅以周察觉到了什么。
小雪回家那日,傅以臣也在。
要是真的,那傅以臣简直就该死。
他什么都可以做,但唯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将林郁时扯进这些事情里面来。
直起身子摸来手机,翻出微信打算给林郁时发消息,想问问她是不是傅以臣私底下跟她说了什么。可手指刚碰上屏幕,又在看见备注时停顿了下来。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称呼,可傅以周看着就觉得熨帖。
这些年来他都没什么软肋。
恍惚之间,好像这场婚姻给他身上套了枷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郁时皱一皱眉毛他都要思索这人是不是哪里不高兴;聊天的时候一个眼神看过来,他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刚才说起话来语气过重。
这样的生活很疲惫,可每每想到,至少不再像是从前那样心里空落落的。
心底如同种下了一粒种子,随着这段婚姻中时间的流逝,种子破土发芽逐渐成长,如今虽不是什么参天大树,却也成了不可忽视的小树苗。
就好像林郁时这个人,她似乎已经成为了傅以周生命里不可替代的一环。
偶尔只是空想,都会觉得满足。
傅以周失笑着摇摇头,指尖在表情包里翻找,最终弹了过去。
傅以周:【在干嘛.jpg】
林郁时:【在想事情】
傅以周逗弄她的心思又涌了上来,笑着敲字:【想我?】
林郁时:【在想我的初恋】
看见这几个字,傅以周的笑容瞬间消失。
盯着屏幕好似快要将其盯个洞,正想要问她哪里有什么初恋的时候,脑子里面猛地涌出一个画面来。
刚认识不久后,林郁时在傅以宣的生日聚会上喝醉酒。
她被自己抱着进了屋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滚的没个样子,嘴里突然蹦出“让他重新喜欢我”这句话来。当时傅以周好奇,就问了一句她喜欢谁。
那个回答着实令傅以周沉思了好几天。
当时看不明白,现在看起来好像其实对谁有感情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要不然就他这样金钱在指间中流逝的人,又怎么会为了某个问题发呆许久。
但这会儿想起,林郁时那会儿说话的样子不太像是胡诌,傅以周心里面却有些不痛快了。
低头看着那行字,抿唇:【你还有初恋呢?】
林郁时:【怎么了吗?有规定说只能让你有白月光初恋,就不允许我有吗?】
“……”
傅以周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叫什么劲儿。
冷笑一声,砰的丢了手机。
但心里仍旧觉得很是不爽快。
林郁时初恋?
呵,好笑。
-
傍晚五点。
傅以周起身套上西装外套,边往出走边扣扣子。
正好秘书往里走,两人在门口碰上。
傅以周问:“干什么去?”
秘书听见声音瞬间抬头,恍然哦了声后说:“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傅以周微微颔首,继续提步往电梯口走。
秘书见状赶紧跟上,还划拉着手上的平板,压低声音道:“那位梁小姐跟许小姐的确是一个大学毕业的,但两人大学前两年并没有过多密切的私下交流,不过我倒是查到两人曾经在学生会监察部门是同事。”
闻言,傅以周诧异挑眉,好笑的问:“就许思媛那样头脑不清楚的,还能去监察部做事儿呢?”
“那监察部部长得有多不着调。”
秘书默了默,低低解释:“监察部部长就是梁小姐。”
“……”傅以周脸色稍僵,随后笑了:“那也难怪。”
说完这话他又示意,秘书接着说:“就是梁小姐回国第二天下午,两人喝了下午茶,不过具体聊了什么我不太清楚。”
“这种私密话题能给你查到?”傅以周撇撇嘴,“那你秘书生涯也到头了,改行做狗仔吧。”
秘书沉默着接应下所有来自傅以周的尖锐,虽然他也不知道,就在他查这些东西的期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傅以周从沉稳平静的小白兔变成暴躁难以安抚的大狮子,或许也只跟林郁时有关。
“太太最近并没有跟别人接触。”
“嗯。”傅以周摆摆手,提步进了电梯。
目送他离开,秘书才像是好不容易又过了通关游戏般的松了口气。
秘书也实在搞不明白,就傅以周这样吊儿郎当的性格,是怎么刚毕业就在海外部过得风生水起的,难道真不是那些人被傅以周压榨的太狠,所以才统一了口径吗。
被傅以周刚刚欺压的秘书此时内心阴暗面积有多大,傅以周并不想知道。
这头人刚钻进车内,就直接交代:“去一趟天香居。”
“太太今晚在家吗?”司机好奇地问了一嘴。
傅以周松了松领带低头看手机,随口应道:“在家,这不是给人惹生气了,最近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今晚得好好哄哄。”
听见傅以周这话,已婚司机顿时表示自己能够完美解答。
也不管后座的老板有没有听,他直接开口说:“小姑娘家就不能惯着,越惯着就越是毛病多,想当初我跟我老婆刚结婚那会儿,她脾气也是大的不得了,然后我就觉得,这得一招致胜。”
“后来呢?”傅以周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到司机的后脑勺上。
司机笑呵呵的摸了摸脑袋:“后来我就想了一办法,只要见人要瘪嘴,就赶紧咣当先下跪。知道我这毛病,我老婆也不瘪嘴掉眼泪了,还心疼我膝盖不好。”
“……”
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傅以周将胳膊肘抵在车窗边,笑着说:“您这倒也是个办法,等以后我要真把人惹的哄不回来了,我也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