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热吻(47)

没让林郁时回答,反倒是像自问自答一般。

“当年就是因为那个人,傅以周才会着急赶回安城,路上刹车失灵导致发生车祸。”

“他那么记挂蒋念,你以为就是喜欢吗?”

林郁时抬起眼与他对视,呼吸微微急促。

“傅以周能有多深情?那是恨毒了蒋念,他是多么运筹帷幄的人啊,蒋念却是他人生道路上唯一的不可控,所以他那不是爱,是怨恨。要不是因为她傅以周会二次车祸?会彻底失明?”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郁时眼底涌上泪意,咬着唇角轻轻颤抖。

傅以臣缓慢靠近:“我想告诉你,别对傅以周抱有期待,对白月光尚且都能怀有这种心思,林家小姑娘,你说他对你能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别说了!”林郁时忽然捂住耳朵,细声反驳:“我不想听。”

傅以臣看着她的样子顿时满足,好似催眠一般的重复道:“这些话我从不告诉别人,我是真的看你可怜心疼你,傅以周就是这样的人,他没有心的。”

“就算是蒋念,也是这样被他对待着,那商业联姻的你呢?”

林郁时用力甩开他桎梏着自己脖子的手,使劲吞咽下口水强迫冷静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吗?不就是想要挑拨离间我跟傅以周,那我也劝你趁早死心吧。”

“明明说着姜欢你却把话题转移到我跟傅以周身上,你是有多惧怕这个名字?嗯?”

林郁时指尖冰冷的拂开脸上的头发,扬起下巴竭力克制住浑身冷意:“姜欢是你的软肋吧,怎么?得不到姜欢所以现在就找到梁浅这么个冒牌货来充数?”

“傅以臣,你以为你有多深情?”

她用刚才傅以臣说的话来质问他,眼神冷冽,一字一句道:“其实你也就是感动了自己吧。”

说完这话,林郁时转身离开。

她脊背挺得笔直,其实心里早已因为傅以臣的那番话心乱如麻。

也想过事实就是她所设想的那样,但没想到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得知的。

走进门,林郁时迅速的合上门。

手指发软的扶着门柄,她感觉自己浑身发冷,神色茫然的盯着虚空处,有种想要逃避一切的冲动。

-

等到饭点时,一行人落座。

林郁时双颊泛白,她对面就坐着梁浅,被梁浅盯着看了会儿,林郁时正要抬头就听她说:“林小姐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看。”

“嗯?我吗?”林郁时没想到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下意识摸了摸脸说:“我就是有点儿头疼。”

傅以周闻言看过来,将她的碗放下问:“不舒服?”

“没事。”林郁时扯扯僵硬的唇角。

傅以周刚伸手,作势要去摸摸她的额头,谁料林郁时下意识躲避开,察觉到满桌的视线都在看他们,她轻咳一声:“你满手的油别碰我。”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傅以周轻笑一声,随手抽来纸巾擦了擦手指。

场面寂静片刻,周青赶紧岔开话题。

饭吃到一半,傅以臣忽然开口道:“爸,我明天不去公司。”

傅胥抬眼:“怎么了?”

“明天我妈的忌日。”傅以臣神色看不出波澜,搅着碗里的汤继续说:“我得去趟墓园。”

话音刚落,餐桌上的几个人啥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周青,女人保养得宜的面上甚至像是被撕裂开来,露出了微微的裂痕。

林郁时不动声色的打量这几人的表情。

傅胥动作微顿,神色微顿;周青有些控制不住表情,睫毛轻颤;动静最大的要数傅以周,男人眉心紧拧,神色像是吃了苍蝇般叫人难受。

“你去就去,何必还要在这里提一嘴。”傅以周神色不悦。

林郁时诧异地朝他看去。

这是第一次,林郁时从傅以周的神情中察觉出,他对傅以臣这个人的厌恶与不爽。

傅以臣低低笑了声:“我要是不提,你们岂不是各个都忘记了这个人。”

“傅以臣!你不要得寸进尺。”傅以周丢了勺子。

傅以臣抬眼,对上面前傅以周的视线,轻飘飘的说:“得寸进尺的只怕不是我,到底是谁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这句话意有所指。

周青涨红了脸低下头一言不发,抓着汤勺的手似乎在颤抖。

眼看着傅以周就要掀桌而起,林郁时迅速握住他的手,轻轻吐出口气说:“大哥话不能这么说,你到底也是傅家的一份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个道理你说对不对?”

傅以臣的视线挪到林郁时的脸上,而后又去看周青,随即讥讽的发出一声笑。

挑挑眉头还想再说什么,傅胥掷地有声道:“这个饭今天晚上是吃还是不吃了,不吃了就都给我离开。”

他的嗓音淡淡,可语气里面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果决。

林郁时抓着傅以周的手垂下眼,那边的傅以臣也在梁浅温柔的声音下逐渐平缓了情绪。餐桌上再度呈现出死一样的寂静,无人再开口缓和气氛。

饭吃完,傅以臣带着梁浅直接离开。

周青难以忍耐的红了眼,咬着唇往楼上走去。

盯着看了会儿,林郁时将傅胥父子俩留在客厅,起身追了上去。

沙发内的两个人神色各异。

傅以周双手交握放在小腹前,过了许久才开口问:“爸,傅以臣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不用你操心。”傅胥别过头,似乎并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傅以周抬眼,略带嘲讽的视线落在他面上:“不用我操心?那就是看着他这么恶毒的羞辱我妈,平时也就算了我懒得计较,他非得每年都在这一天用这种话来刺一遍吗?”

傅胥拧眉,大概是没料到傅以周会这样说。

“您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十四岁开始就在您身上明白的东西,也不会觉得您在我跟傅以臣两人之间偏心谁。毕竟当年断了腿的人是我,双目失明的也是我,就在您用钱化解接送我的司机去世这件事情上,我就懂了,不是吗?”

傅胥张了张嘴。

傅以周拍了拍裤腿站起身:“但是您不应该让这些不公平的事情继续在我妈身上发生,当年他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妈到底是不是破坏家庭的上位者,您心里最清楚。”

他眼底像是笼罩了层夜色,一点一点,将傅胥的所有良心全部包裹进去。

傅以周没再多留,上楼跟林郁时陪着周青说了会儿话,两人这才离开。

-

高架上。

林郁时频频转头看向他,欲言又止。

这个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车流拥挤。

傅以周涣散的盯着挡风玻璃,没说话,直到林郁时第八次转头,傅以周忽然失笑。

“你干什么呢?是在活动颈椎吗。”

林郁时扯起嘴巴笑笑,不好意思的碰碰脸说:“今天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发脾气。”

“很惊讶?”傅以周挑眉。

“也不是这个意思。”林郁时笑了下,彻底转过身子趴在车窗上,声音又细又小:“就是觉得你应该是很在乎家人的。”

前面的车缓缓往前挪动,傅以周也慢慢跟上去:“我的底线就是这个。”

林郁时哦了声,发现没什么话可以接的上,索性闭嘴不言。

大概是因为餐桌上发生的事和周青格外起伏不定的情绪,导致林郁时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傅以臣在花园里对她说的那些。这会儿安静下来,在后门口的感觉才像是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

指尖有点冰凉。

林郁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见她久久不出声,傅以周以为是今天那事情吓到了她。

手指敲着方向盘想了想说:“其实我小的时候跟傅以臣之间的关系还不是这样的。”

林郁时略带迷茫的回头看向他。

“我七八岁上小学那会儿,同学知道我有个哥哥,明里暗里都是羡慕,那时候我也觉得我有傅以臣这样谦逊温柔的兄长、还有傅梨这样会将错事往她身上揽的姐姐是件好事。”

傅以周微微拧眉,像是在回想,沉吟片刻说:“大概是我上四年级的时候吧,有天下午我提前放学回家,看见他站在我床边往上面倒墨水,我当时想问问他在做什么,但是我没敢出声。”

林郁时眨了眨眼睛,被他的故事逐渐转移了注意力,轻声问:“为什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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