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肚子,成婚肯定迫在眉睫了,婚期暂且现不说,这太子妃的封号该立刻敲定下来,下了诏书, 昭告天下,一刻都不能等了!
不过转瞬的功夫,男子已经将未来的计划全部考虑周全,自是一份一毫也不像亏待了眼前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柔弱女子。
而云嘉姀却是望着面前这位陌生男子,心里却提不起半分亲切之情。
他们说这人是她的夫君他就是了?
可是她怎么一点都不喜欢他?
瞧着他那喜悦的神情, 应该是做不得假的,毕竟谁也不会乱给自己认儿子。
“我们之间……”云嘉姀想说,他们之间到底是不是两情相悦, 她怎么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点点莫名的抵触?
可是想了想,云嘉姀觉得这话问出来似乎有些伤人,便改了话题,向他解释:“我前不久失忆,记得不以前的事了,所以……抱歉,我也记不得你了。”
她想要告诉他,就算他们是夫妻,可如今她对他印象全无,他在她面前就是个一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她甚至对他有些抵触。
重夜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失忆了,怪不得她刚刚说不认识他,眼中没有半分掺假,他还以为她是装的,原来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青衿解释:“小姐在沁城被迷烟迷晕,因为体质的原因伤了大脑,所以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被人迷晕,那么她并不是没有兑现她的承诺,也没有不想要嫁给他,只是她失忆了!
这所有的一切在瞬间全部解开,重夜没有想到,他恨了四个月,发誓一定要找到,让她付出代价的人,竟然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只是被人用了迷药,不记得他了。
男子心脏骤然一紧,开始懊悔自己不该这般想她,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他怎么能把她想的那般心机深沉,那般的坏呢?
重夜让莫染去查,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迷晕他的女人,是不要命了!
青衿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却腹诽着重夜是非不分。
他还要抓迷晕小姐的人,在她看来,他该感谢迷晕小姐的人,若不是小姐失忆了,他伤害小姐那么深,他觉得小姐会甘愿生下他的孩子?
只怕早就一包堕胎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两不相干了。
当然,这些都是青衿心里的想法,如今小姐正怀着身孕,不宜受到刺激,过往种种,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只待小姐生产之后,在做考虑吧。
云嘉姀的话,重夜也算是听明白了,她把他忘了,彻彻底底的忘了。
所以她现在看他,就仿若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纵然她此刻腹中怀着他的骨肉,可若是要她和他生活在一起,日日照面,同床共枕,她做不到。
重夜的心里空落落的,许是云嘉姀对他的这种陌生和疏离感,又或许是被人遗忘的那种失落,让他觉得很难受。
男子微微蹙起了眉,他说他明白云小姐的意思,他不急,不会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对她做亲密之事。
云嘉姀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人还算是个证人君子,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小人,看来她以前的眼光还不算差。
虽然云嘉姀想不通,既然都怀了这人的孩子,父亲为何还要把她带走,不让他们在一起呢?
不过眼前自然是得不到答案。
如此女子道:“既然太子殿下是个明白人,那就请回吧,我有些累,要休息了。”
她下了逐客令,自然是要等重夜走后,叫父亲回来好好的问一问,她有权利知道曾经的所有过往,她和这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有为什么分开,明明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说他死了?
她不想再稀里糊涂的活下去,她想要将那张代表曾经的白纸填满,谁都不要再骗她了。
这时一旁的王县令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一出我爱你,你却把我忘了,带着我娃儿跑了,我追过来找你,与你相认的复杂戏码。
但不管多复杂,他只管伺候好太子殿下,拍好这龙屁股,不被降罪就万事大吉了。
如此王县令见太子妃撵太子走,于是点头哈腰道:“殿下,微臣已经为您备好了住处,方便您随时下榻。”
王县令的意思自然是,太子妃撵您您别怕,他已经安排好了地方,免得您没地方去尴尬。
莫染觉得,活该这王县令一辈子窝在这小地方做县令,怎么这么不会来事?
于是向着王县令挤眉弄眼道:“你安排的地方,那能住吗?有太子妃这好吗?”
王县令觉得自己被质疑了,扯着脖子喊:“你这瞧不起谁呢,我们番禹城虽不必京城繁华,可却有自己的优点,这里山清水秀,环境优美,那院落就在山脚下,自然是别有一番美意,不信你自己去看!”
“你!”莫染气得,真想拔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赶紧闭嘴,他没看见他们殿下不想走,正等着台阶下呢吗?
他可到好,把这一节一节铺好的台阶,啪啪啪的全都给坎了,就这点脑子,还是在这小地方呆着吧,出了这小县城,死了都还替别人数钱呢!
重夜嫌弃这两人在他背后甚是聒噪,吵得他心烦。
他知道云嘉姀不记得他了,所以他答应这女子不会再她不肯的情况下,对她做越矩之事。
但他可没说,他堂堂一个名正言顺的孩他爸,放着如花瓣美丽的媳妇不守着,非要去什么山脚下的院子里孤独的作和尚。
这女子如今不肯敞开心扉接纳他,他自然要和她多多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于是,男子在院子里撒摸了一圈,最后走到那葡萄藤下的石凳上,稳稳坐下。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道:“孤不走了,就在这住下。”
云嘉姀有点生气,这人怎么能这样,不经过主人同意,随便就决定在人家住下?
“这没有客房,你还是去别处住吧!”云嘉姀毫不留情的撵他走。
重夜却瞧了瞧这院子,虽算不得大,但屋子却也不少,她这明明就是在说谎,不想让他留下来。
男子无所谓道:“无妨,平日赶路野外帐篷都睡得,孤只需一张小榻,宿在姀儿的外间就好,占不得多少地方。”
这人也忒不要脸了吧,要住这不说,还要睡在她屋子的外间,那岂不是夜夜都监视着她?
云嘉姀有一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气鼓鼓:“不行,没有小榻!”
男子勾唇一笑,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幽幽道:“那也无妨,一床被褥,睡在地上即可。”
云嘉姀真炸毛了,这什么人啊,是无赖吗?
她当初哪只眼睛看上他的,挖了行不行?
“被褥也没有,吃食也没有,水也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在这,这里什么都没有!”
男子抬眸,看向一旁的莫染:“去,给孤置办一床被褥,再去点些酒菜。”
他起身,那样子就仿佛是在自己家一样,瞧了瞧那几间屋子,最后不光锁定在了屋子里挂着粉色帷帐的那间,问向云嘉姀。
“这间是你的吧?”
重夜也没等女子回答,就说自己赶了两日的路,身子乏累,要休息一会,既然这没有客房,也没有多余的屋子,那他就只能睡在云嘉姀的房间。
然后转瞬已经大步向着房间去了。
云嘉姀想要去阻拦,他凭什么去睡她的房间!
结果被身后的青衿拉抓住,”小姐,老爷不再家,这位可是当朝的太子,阴晴不定的,咱还是别招惹他,以免惹祸上身。”
在沁城时,阴晴不定,不怒自威的商人重夜就已经让青衿很是畏惧,如今再得知他竟是太子,更是半点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生怕下一刻头被砍下来。
云嘉姀有一股子出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她还真没怎么畏惧重夜。
不过青衿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这丫的是太子啊!皇帝的儿子,权势滔天,哪是他们这等平头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心思流转见,重夜已然跨进门槛,他转身去关门时,还贴心的问向云嘉姀。
“你刚刚说乏了要休息,要不要……”
“不要!”重夜话还没说完,云嘉姀就掐着腰,气急败坏的把他后面的话给噎了回去。
见着女人气得炸毛了,他倒是少见的露出了抹灿烂的笑,径自关上门,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