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关心,镇长匆匆忙忙的到了学校,就是为了亲自见一见这个带来奇迹的少年是生的什么模样。
如果这孩子真的用这样的成绩去参加联赛的终赛的话,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能够进入九中的。
历年来理科联赛的各地初级选拔赛最好的成绩也就是三百七十分,这已经是最好的分数了,可是这次,居然出来一个四百分。
还是个职高生,这毫无意外肯定会是整个晋城最大的新闻了。
只可惜,镇长到学校的时候容楚又一次没过来,校长和班主任跟在镇长的身后,看着镇长有些龟裂的表情,班主任上前解释。
“那孩子原本就不太喜欢热闹,而且考试之前他身体就不舒服,脸色很不好,所以在家里休病假呢。”
“病了?”镇长看着班主任,“他是带病参加的考试?”
“是,考试那天他的脸色是很不好。”班主任老实回答。
没想到这孩子还是考出了这样的好成绩,这成绩放在晋城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
最终镇长还是没有去见容念楚,这次理科联赛是九中发起的,所有考生的信息全数保密不对媒体公开,无论谁考了多少分数是什么样的排名,都不会对任何媒体公开。
毕竟进了那地方的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没人能够说得清楚。
容楚躺在宾馆的床上,成绩出来之后班主任已经发了信息告诉她,还叮嘱她要好好休息,方便应对下一轮最终的考试。
这几天那些人也没有再过来找傅燃的麻烦,毕竟那剂药她下的挺重的,估摸着休息的也快差不多了。
她现在头还是疼的像是要炸裂开一样,不光头痛,连心脏都隐隐作痛,扯着血脉的疼痛。
“你看到了对不对?”一道女声从远处飘过来,像是历经沧桑的沉静安稳。
奇怪的是,听到了那个声音之后,她碎裂般的疼痛得到了缓解,如同吹入极寒之地的那股暖风一样,舒缓了寒冷和疼痛。
容楚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齐耳的短发,容貌不显张扬,却是长得温婉大方。
从她眉宇间,似乎能隐隐看得出来那天遇到的女孩子的轮廓。
可是又有些不一样。
“你是容念楚。”容楚笃定出声。
这个能够出现在她意念里的人,就是这身体的主人容念楚。
对面的女孩子没说话,仰头看了眼在两人上方浮动的几幅画面,这是这些天将容楚困在梦里的场景,一次又一次。
因为是容念楚的记忆,肯定是带了容念楚的主观意念的,所以她的心酸心塞,容楚能够设身处地的感觉到。
“你能帮帮我吗?”女孩子忽然张口,眼角滑落的泪水顺着落在了锁骨上,“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要我?”
为什么,分明是一母同胞,一个如同天边最绚烂的阳光那样令人瞩目,可是另一个,却如同落在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卑微至极。
容楚回头看了眼,画面停留在了游乐园的场景。
“对于他们而言,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想知道这些。”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答案?”容楚看着她。
对面的人低头,看了眼手上一排一排的针孔,“我,害怕。”
她害怕知道答案,害怕知道自己对于那些人来说,对于那些和她血脉共通的人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要将她生下来,为什么又要给了她生命。
为什么不直接果断一些,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就直接终结了她的性命,这样的话不是更好吗。
“有些人生孩子,是因为需要血脉的传承,有些人生孩子,是情到深处的情不自禁,而有些人则是到了年龄需要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而做,各种各样的理由造就了现在一个个的个体,不是每个人都有必要追究自己的由来。”容楚看着对面的人。
“况且这个世界上,也并不都是为孩子着想的父母......”
容念楚摇头,嘴角带着笑纹,“我知道,如果真的是重要的话,我也就不会变成这样,现在的我已经没办法去探究,所以我拜托你,请求你,帮帮我。”
只要知道了那些真相,知道了她存在的理由是什么,也许她就能够从这些束缚里挣脱出来了,这也是一直迟迟不肯离开的缘故。
像是被什么撕扯一样,容念楚被一股力量往后拖移,逐渐消失在了容楚的视线里。
一直到她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她口中都还在说着三个字。
帮帮我......
第37章 我可是很贵的
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境,容楚站在原地,看到了从她眼前而过的所有过往,容念楚的记忆,完全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年龄尚小的女孩子,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童年,黑暗阴郁,没有希望也没有快乐的童年。
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探出手将床头的灯打开,明亮的光线很快充斥了整个屋子。
身上的那股疼意从容念楚走了之后就已经消散了,屋内有些闷热,她抬手打开了空调,坐在床上看了半响之后容楚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和她房间里的闷热烦躁不同,对面的房间凉爽无比,短短两天的时间,整个房间内已经和刚开始住进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无论是床上的被褥还是窗帘颜色,甚至小到一个杯子都换成截然不同的风格。
沙发上坐着的人动了动盯着手上的杯子,水晶雕刻成的器皿在灯光下折射的弧度自然要比玻璃美的多了。
少年英朗俊美的面容隐隐有透过玻璃杯反射的架势,微风浮动了暗蓝色的窗帘,带动了室内空气的流动。
光影浮动之间,暗蓝色窗帘从空中落下,原本安静的室内忽然出现了几道身影。
“傅少爷,要找到你可真是挺困难的。”来人一脚搭在阳台上,盯着沙发上坐着的少年。
忽然冒出来的人站在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出现的悄无声息,几乎是将所有的动静隐藏起来,对比起上次出现的人。
这一次,好像来的更加厉害了。
“够胆子,敢接有关傅家的委托。”傅燃晃着手上的杯子。
“挺不错的杯子,价格不菲啊。”站在桌边的人看了眼桌上的杯子。
做这杯子的水晶都是上乘的东西,丝毫透不出来杂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杯子送到这地方来,这小子,挺厉害啊。
“傅家的确不好招惹,傅家背后的人更是厉害,不过如果是杀一个养在外头的私生子,恐怕不至于出动背后的势力吧。”窗边的人笑的张扬。
谁不知道傅燃的身份是什么,一个私生子而已,就算是死了,没人会为了这么个小子而上纲上线的。
“快点动手,拿了他的心脏就得走了,时间不等人。”旁边人催促道。
沙发上的人不为所动,慢条斯理的晃悠着手上的杯子,那种平淡无波,像是面前出现的人并不是来取他性命,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中意思。
这个组织这两年越来越放肆了。
微风浮动窗边的帘子,整个房间内静谧无声,依旧是和刚才相同的画面,男人狭长的凤眸微眯,暗涌之下的戾气澎湃而起,如同温润的暖玉炸裂开一般。
拎着啤酒返回房间的容楚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回头。
那种声音,像是骨头裂开的声音。
本着一个尽职尽责保镖的心思,她凑过去敲了敲傅燃的房门。
这两天是需要格外注意的时候,在傅燃还没能离开这个小镇的时候,那些人想要动手肯定是趁着这会儿最好。
容楚抬手敲响了门,“傅燃,你没事吧?”
昏暗的室内,原本围着傅燃而站的几人这会儿正在被拖出去,当中一人的脖颈以诡异的弧度弯曲着。
“你!”尚在清醒当中的人趴在地上,盯着那个水晶杯上一个细小纂刻的文字,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一样。
“你到底是谁!”
活生生的像是见到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鬼一般的眼神,错愕恐惧。
“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子,不是吗?”傅燃动了动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看着被拖出去的人,薄唇勾起的微笑像极了嘲讽。
室内恢复安静的时候,容楚已经打开房门进来了,这样的门锁要打开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也就是一根铁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