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生此时正在正堂中与张凡对弈,炭火灼灼,给这里添上了温暖,香炉袅袅,一切都温馨不已。
浪雨此时穿着自己一身艳丽棉服,神色恹恹的看着那两个庄严肃穆的人,心中一阵哀嚎,怎么自己那般的不识没趣,竟然会选择留下来陪他们一起,是青楼的姐姐不够温柔还是妹妹不够香艳。
他一定是太作死了。
沈然生看似认真,却是一副无趣般的跟张凡对弈着,其思绪一直在飘忽不定,想着陆清的任务完成得如何了。
张凡棋艺自是比不上书玉,才刚上场不久就已经败下来,但是他也不气馁,毕竟这是与主上对弈呢,说出去没准还能引起小弟们得一阵羡慕,这是难得的机会,他不想就这般的放弃。
沈然生心思不在此,自然也不会在意对方是何种心绪,他无聊的陪着对方,不厌其烦一遍遍重来。
所有一切静谧的时光都被一道推门声给打破了,只见李洪手里拿着信条走了进来,他恭敬的叫唤了几人,然后就将信纸递上,边道“主上,蛮州来信。”
沈然生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李洪递上的信条接过,垂眸看来几眼,将上面寥寥几字看完之后,将其揉碎准确无误的投掷到地上的炭火盘之内,瞬间化为灰烬。
蛮州可从未有过亲信人来往,这下主上又怎么会与蛮州有信件往来呢?几人好奇,但是也不敢轻易问出口,毕竟这是主上的安排,无需他们来多操心。
白城传信,一切都在筹备之中,他在开始运用自己近些年来在官场中留下的信誉慢慢的在招揽一些可塑之才,只为沈然生与皇帝的那个约定。
得到了这般消息,沈然生自是心中有数,想着只要等到锦州来消息,那么一切均可以按计划出发了。
一袭白衣的沈然生突然站起,旁若无人的走到那道半敞的门中,看着外面雪花飘落,心情一阵舒畅,只要一切等着锦州之事安顿好,那么他就可以毫无顾忌了。
被撂下的三人在屋内面面相觑,不敢动作,怕沈然生突然有安排或是在沉思。
“你们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自行下去吧。”沈然生背对着他们开口道,原本低沉的声音对浪雨如同天籁之音一样,他率先开口“好的主上。”
余剩两人自知自己还有其他事务在身也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看着三人纷纷离去的背影,沈然生收回了自己看向外面的目光,转身便往自己的苑中走去了,所有一切还需耐心等待,只要对方不急于出手,那么一切就尽在掌握之中。
回到了房中,沈然生坐在案前,铺开宣纸,执起毛笔,想着将刚刚看向外面雪景之时脑海中闪现的那副画面画下,刚想蘸墨起笔,却发现砚台干涸毫无墨水,他停顿了一会儿,想起如今自己身边的那个细心之人早就不在,自是没人帮自己研磨,然后他将笔放下,先自行研磨先。
两个时辰已过,宣纸之上的人物景象倏然呈现出来,看着上面那熟悉的容颜,沈然生自是察觉不到自己眸中一片温柔。
青楼之上,浪雨这下又开始复活了起来,他倚靠着摇椅,脸上一副浪荡痞子的笑容,游刃有余的在几个美娘子之间,风流肆意。
“这浪公子啊最近也不知去了那个温柔乡,都不来找我们姐妹了,今日又是怎地,突然来访了。”其中一个女子抬起细白玉手,盈盈点在浪雨的胸膛之上,娇嗔着佯装做怒。
“哎呦我的好妹妹”浪雨抓住那只手,揉了一下,心疼道“最近啊,家里有些事,哪能出门啊,都是在家里呆着呢,这不一有空就来找你们了,哪还有什么温柔乡,有你们就够了。”
“哼,真是油嘴滑舌。”女子娇哼一声,点了一下对方直挺的鼻梁。
“呦,有了雪妹妹就不要我们两个了。看来我们两个是多余的啊,瑜妹妹我们先走罢了,还是别妨碍这两人独处了。”旁边一黄衣女子醋意横生,美眸瞪了一下浪雨叫唤另一个被冷落的女子。说着就起身想要离开。
“别啊,红儿姐”浪雨连忙拽住两人一阵讨好“我怎么会忘记你们两呢,跟你们一起开心都来不及。”
浪雨几番讨好才能得到她们的谅解,最后都留了下来。
这下看人也都安分且开心了起来,浪雨可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启唇就要问京城那些官场大人的私事时,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人,愣是让他停下了问话的欲望。
离风此时月白棉袍,一张绝色清冷的脸上愈显清冷,唇色泛白显得整个人都憔悴不已,即便棉服将身形遮掩了,但是浪雨还是察觉到了对方那清瘦的身子,似乎几月不见这人都消瘦了不少。
离风见到浪雨左拥右抱的样子,险些怒火中烧,他冷淡沉声的开口,“都给我出去。”
浪雨自是明白对方是对谁说的,看了一下自己怀中的几人,对着被离风吓到的几个女子就是安抚道“几位妹妹姐姐先下去吧,我跟这位公子有话要说。”
几个女子自是感受到了离风身上的杀气,在胆颤的时候听到了浪雨这般的安抚几人也就稳下了心神,先行下去了,给这两人留下私人空间。
“怎么,还敢出现?”浪雨率先开口,愣是把离风的怒火给熄灭了。
“为何不能来见你?”离风反问,像是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然后又像家中怨妇看见丈夫出轨一样,劈头就问“看来你在这温柔乡里过得挺好的。”
自听到离天亚的话之后就一直担心不已的离风感觉自己前些日子就是自作多情,这人过得比他还好,美酒美人,倒是一副自在不已,想到此离风就感觉对方的良心喂了狗一样,气的他的胸口有些疼了起来。
“那是自然,你不是看到了吗?”浪雨不理会他语气中的讥讽,怡然自得的饮起一杯酒来,桃花双眸带着挑衅的意味。
“你”离风被对方气到,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就直接坐下,坐到里浪雨最近的地方去,浪雨一阵哆嗦,立马退后了一步,连忙说道“你离我那么近干嘛,又在打什么歪心思。”
对于离风,浪雨可是一阵的警惕。
“你就那么怕我”离风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就仰头喝下,冷冷的问。
浪雨看着对方拿着自己刚刚一直在用的杯子被对方这般自然的拿过用去饮酒,心里暗道,这杯子就不用了。
“怕你作甚,你又不能对我做什么?”浪雨重新拿起了杯子,还是离对方远远的,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其中的警惕又有多少能够让人察觉出来。
“......”
离风心中一阵苦意,自己如今内力全无浑然就是一介废人,自然是不能够对对方做什么,今日出来还是自己甩掉了父亲派来监视的那几人才能来到此的,看到这人如今也还是安然无恙的样子,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来找我是为了何事?”浪雨见人不语,自己开口便问。
“就不能来找你吗?”
“哼”浪雨冷笑一声,语气古怪“你作为丞相手下亦是曾经出卖过我的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会闲来无事来见见我而已”
“如果只是那么的单纯呢?”离风垂眸问。
“那很抱歉,我没时间陪你玩。”
“我没想过玩你。”离风转向视线看向浪雨,语气认真。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意义呢?”浪雨冷哼一声,看都看没看对方。
“浪雨”离风皱眉,显然不喜欢对方那副对自己冷淡的模样。
“你该离开了,趁我还没想动手前。”
离风似若未闻,没有任何行动,但是他渐渐的往浪雨那个方向靠去,神色认真,似乎想做点什么。
“你这是做什么?”当浪雨反应过来的时候离风已经离他很近了,他正想退后,但是被离风拽住了手臂,挣扎不脱。
“浪雨,我是否从未告诉你,我心悦于你。”离风用尽全力不让手中人挣脱,将自己隐藏已久的话说出,眼眸深情,带着深深的情愫,像是要把浪雨给烙印一般,只让他一人属于自己。
浪雨被那双眼眸给看的心头一紧,手臂上的感觉都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太灼热了,这人的情意,即便自己很久之前就知晓了对方对自己的心思,但是如今被对方这般轻易的说出,浪雨还是替对方感到一阵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