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霜澶愈发得寸进尺,待擦完了臂膀,竟色胆包天得从后头向着沈肃容的胸膛拭去,沈肃容瞧着清瘦,只胸前肌理分明,教人瞧了已然是心跳不已。
霜澶却好似不过瘾,那帕子装模作样得在沈肃容胸前胡乱擦拭一番,便又要往下。
沈肃容一把将霜澶的手按住,霜澶心下已然吃吃得笑了起来,面上却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佯装不解道,“公子,可是奴婢伺候得不好?”
沈肃容轻叹了口气,随即“哗”得站起了身,。
道教霜澶骇了个魂飞魄散,一时不及应,将不着半缕的沈肃容瞧了个十足十,那斗志昂扬处遂遮了轻纱,可那轻纱浸了水,莫说遮物了,已然将那骇人的形都勾勒得清清楚楚。
霜澶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先头不过是仗着沈肃容不敢动她,眼下沈肃容这般立在她身前,莫说摸了,她连看上一眼都不敢!
霜澶登时转过身捂着脸,双眼紧闭得嚷道,“沈肃容你这是做什么!”
那沈肃容扬了唇角,只听得“哗哗”的水声,沈肃容已然从浴桶中出来,不慌不忙地行至屏风旁,抓了衣衫,慢条斯理得将内衫一一穿在身上,待毕,竟还煞有其事得正了衣冠,才从那里间从容不迫得走了出来。
至此,霜澶待里间已然无了旁的声响,才缓缓睁开眼。
霜澶将手中的帕子掷在浴桶内,跨步出去,那沈肃容竟已然坐在床榻之上,连被褥都盖好了。
见着霜澶那半红不清的脸色,遂勾了唇角,渐渐笑意染上了眉眼,最后已然控制不住般吃吃得笑了起来。
这一笑更是将霜澶羞得无地自容,她就是这世上最蠢之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霜澶欺身过去,举了拳头便想打人。
不料被沈肃容一把抓住了手腕。
室内一阵静默,二人四目相对,良久,沈肃容才哑声道。
“细幺,我真快活。”
第87章 大寒1 可惜了,瑾怀怕是不想要你肚子……
霜澶等了几日, 也不知沈肃容与沈远说了不曾,霜澶留心着,却不见沈远有应, 心下只道这沈肃容莫非还没得空?
这日许是有事,沈肃容将沈远带出了宅院。
待午间, 霜澶已然用了膳, 与青徊敛秋一道在房内, 青徊这几日倒似是很忙,闲来便在做针线,霜澶悄么儿立身于青徊身后, 探身一瞧, 竟是一个柳叶兰草的荷包。
“这是做给谁人呢, 竟用了这么素净的丝线。”
青徊原就全神贯注, 现下霜澶骤然出声, 心下一骇,险些教那针线戳了手,遂回过头来,抬眼瞧了霜澶,撇了嘴。
“姐姐这是要吓死我么。”
说罢, 随即扯了针线便要将那荷包往袖襟内藏去。霜澶如何猜不到这荷包是要送与谁人,却不点破,只揶揄道。
“你如今差事愈发当得好,午膳都用了这般久了,今日小厨房的汤药却还不曾送来, 往日里你不最是在这上头上用心么。”
青徊被霜澶噎得哑口不言,不想一旁的敛秋却为青徊开脱。
“倒是我的不是,原青徊姐姐说了她有旁的事, 今日的汤药是我来看着的,也不知怎的今日小厨房还不曾送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不成么,不若我去瞧瞧罢。”
青徊听罢,遂起了身,只道她去罢,逃也似得离了这屋。
霜澶与敛秋相视而笑。
少时,便见青徊端了药盏来了,待入了屋,兀自朝霜澶解释道。
“如今这小厨房愈发没有规矩了,今日煎药的婆子竟将坐胎药跟旁的药煎混了,故而浪费了辰光。”
“旁的药?”
“想来是上回不曾喝完的健脾胃的药了。”
霜澶闻言,了然,只道小厨房事也多,这上头不曾当心也是有的,只莫再要有下回的了。
青徊应下,只道已然教训过了的,言罢,递上药盏。
霜澶接过,也不矫情,屏息一口咽下,只今日那药却尤为苦,连小腹都忍不住微微抽动,霜澶随即轻抚小腹,瞬然心下柔软,只道连腹中的孩儿都觉苦了么。
随即拿了颗蜜饯吃了,压了那散入四肢百骸的苦意。
今日外头金辉斜照,竟比屋里头更教人舒适的。
敛秋见状,提议出去瞧瞧热闹。
霜澶近日里在宅院里头也是憋坏了的,问青徊,青徊却兴致缺缺,只道手里还有些女红没做完。
霜澶自然知晓青徊忙什么,揶揄道,“原今日沈远不在,他便不能驾车,你自然没有兴致。”
说罢,与敛秋二人言笑晏晏扬长而去,只留青徊一人于屋内跺脚。
*
二人出了宅院,差了小厮驾马,便出门去了。
想来是这些日子教关得狠了,一路上敛秋时不时推开车窗向外头看,好似瞧什么都是新鲜的,连带着街上往来女子穿了什么时兴的衣裙,戴了什么别样的发簪,都要评头论足一番。
霜澶瞧着敛秋乐以忘忧,亦跟着一道笑逐颜开。
待至街上,二人让驾马的小厮随意挑了一处小巷停了马车,便往街上去了。
还有大半月便是年下,街上人头攒动络绎不绝。
有男子挑了年货,也有女子结伴而行,街旁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敛秋始终小心护着霜澶的肚子,只道人多,没得教人冲撞了。
既出来了,自然是得买些回去的,二人便进了一家银楼,敛秋入内只道让掌柜紧着好的拿出来瞧瞧。
霜澶却道不必,只些时兴的便好。
掌柜惯是会瞧人的,瞧着霜澶与敛秋二人穿戴不俗,便拿了好些翠玉琅嬅摆出来。
霜澶心下念着青徊,倘或后头青徊与沈远的好事提上日程,自己自然得有所表示才好,遂挑了块温润而泽的玉佩,又紧着敛秋的喜好挑了件首饰给她,敛秋已然是喜出望外。
待付了银钱,掌柜替包好,二人便要出门去了,才刚跨出门口,迎面走来两位女子,走在前头的那位瞧着便是鹄峙鸾停,珠翠满头,教日头晒着,不经意便晃了霜澶的眉眼,霜澶抬了眉眼瞧去,竟是张瑶华。
上一回见她还是在张府的后院的客房,眼下再瞧她竟已然绾了发,只面上好似悒悒不乐,再不似从前的娇俏婉柔。
张瑶华想来已不记得霜澶,端面经过霜澶身边时,只垂了眸,随即便入内去了。
霜澶亦无心去瞧她,便与敛秋二人一道去了。
二人沿着街道走着,待过了两条街,霜澶已然兴致缺缺,不想那敛秋蓦然来了劲头,霜澶顺着去瞧,竟是一家成衣铺子。
敛秋只道马上至年下,还未裁新衣,不若进去挑挑。
霜澶亦觉着有理,遂教敛秋搀着,便入内去了。
不想里头想来是有贵客在,那掌柜端了好些教试剩下的衣服在隔间的外头候着,瞧着来人,随即笑脸相迎,只道稍等片刻,又遣了一旁伙计先来招呼的。
霜澶原就是好脾气的人,“掌柜您忙,我随意瞧瞧便是。”
这铺子想来有些来头,内里提花娟、古香缎、妆花缎、玉锦、软烟罗竟是应有尽有。
伙计轻声细语得介绍,霜澶于一旁翻看着,心下想着沈肃容的身量,暗道他平日里都着些月色的襕袍,待年下也给他置换些旁的。
正这时,一旁传来声音。
“霜澶,许久不见。”
霜澶一时怔愣,铺子里头暖和,却仍教霜澶的背脊凭白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随即应声回转过去瞧,那隔间的门已然开了,倚在门边姿容胜雪巧笑倩兮的,不是云季芙又是谁人?身边还跟着那齐嬷嬷!
霜澶面色一僵,那从前在沈府被云季芙支配着的恐惧油然而生,只恨今日为何要出门来,竟这般巧得遇上这两个罗刹!
霜澶睥了眼云季芙的肚子,五六个月的身孕,已然很显怀了的,再瞧她面上笑脸盈盈,旁人却不知晓那无害的笑下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霜澶自然不想与那云氏多言,登时放下手中的布匹,也不理人,转身便要走。
“如今你享了富贵,竟也不管燕归了么。”
云季芙说罢,侧转过脸朝一旁的齐嬷嬷问道,“那丫头,是叫燕归吧?”那齐嬷嬷垂了眉眼颔首。
骤然听到燕归的名字,霜澶心下震动,霎时顿住了步子,回转过身,瞧着云季芙那得意的面庞,佯装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