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常常跟在自家统领身边，对于两人之间不可言说关系时常目睹的绪昱，的确比旁人多知道一点。
那人身上所穿衣服虽然处处防制史料所记载的当时身在兽国的暗帝所穿服饰，但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那时身在兽国的暗帝，因为与兽国革命军统领关系要好，彼此互为挚友，不仅在腕间纹了对方的本体形态，领口也用暗纹绣上了对方名字的缩写。
当时的心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腻得要死。
呵，什么挚友，傻子才信你们。
这样想着的绪昱眼底却泛起了水光，唇角逐渐向上翘起。
宇大人……
一百五十余载，世事变迁，兽国的发展步入正轨，也让战争的痕迹逐渐从那片大陆褪去。可对于一步一个脚印拼过来的革命军成员来说，那太过难熬。长夜将退，领袖却倒在了黎明来临的前一刻。明明就要分享胜利的果实，可许许多多的人不得不为已经能看到的未来再拼一次命。
胜利的果实本就来之不易，只是意外让这颗果实变得更加苦涩，难以下咽。
当时的革命军成员帮助新生的兽国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后，不少人都选择了隐退，不再参与兽国发展的一切事物。
太多太多的人是由领袖就回来的，对于领袖拼上一切想要夺取的那个未来，又有谁能不为之努力。
只是，权利会滋生欲念，安稳会衍生野心。
到底，是有人触碰了那条线，亲手毁坏着他们曾经拼搏过的那个未来。
没人能保证他们未来会不会也变成那些人如今的模样，于是，一部分人选择放下手中权利，逐渐退隐。一部分人决定继续为大家共同期待的那个未来努力。
随着时间流逝，仅剩的战友也相继离世。到如今，曾经的革命军也只有小猫两三只而已了。
兽国，也逐渐脱胎换骨，直到如今的繁荣昌盛。
只是无论再怎么样，当初领导他们人也不可能看到如今的一幕。那得多么令人遗憾啊。
“绪副统领，在曼陀罗的那位……真的是宇大人吗？”白青观完了全场，再看看目前场中唯一的人形探测器的反应，心中有了决断。
“除了他，也没人会这样一本正经的刺人了。”原先温和的嗓音变得沙哑，仔细听还有一丝不明显的哭腔。
白青点点头，忽然意识到背对自己的绪昱看不见，又接着道:“我明白了，绪副统领。”
沉默过后，敌方首领忽然站起身，又重新挂上了微笑:“既然如此在意，何不来见面一叙，如何？”
灼零不紧不慢:“见面一叙，然后就地解决吗？倒是打的好算盘，但说这话之前，你们的炮口是不是应该先移开。”
作者有话要说：好难写啊，怎么写怎么别扭。
☆、第七十二章 你也配称作暗帝
敌方首领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闻言一笑：“抱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请谅解。”
“嗯，不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灼零淡淡挑眉。“所以，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一个小人所言。”
“胡搅蛮缠的本事倒不小。”敌方首领轻轻摇着头。
“不及你用别人身份，用的理所当然。”
“唉，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话有理，很衬你。”
……
观战的双方瑟瑟发抖。
全程对骂没有一个脏字，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浩瀚的宇宙中，从遥远星际航行而来驻扎在某地的庞大星舰群逐渐接近了中央星系边境的某个地方。
主星舰里，制服男人坐在主位侧方，摩挲着手中一枚吊坠，低眉沉思。
低低的叹息从唇缝溢出：“首领……”
探测范围里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能量反应，负责侦查的舰艇报道：“洛副，前方发现不知名舰队在围剿三大星盗团。情报来源无误。”
洛以鸣，暗帝副手，黑羽的副首领。曾是地下世界威名赫赫的人物，位于赏金，悬赏，刺杀榜第一，无论是官方还是同样都是地下的势力都想取他性命。桀骜不驯，也数次与暗帝起过冲突。刺杀有过，下毒有过，正面强杀也有过，被擒三次，被放三次，于濒死之际，被暗帝从死神手里抢了过来。
【我曾数次不利于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我很欣赏。有你在，也让我时刻记着，万不可骄傲自满。何况，你这样的人物，倘若死于小人阴招，岂不太过可惜。】
【我很需要你，所以……】
【加入我们，如何？】
至此，桀骜不驯的孤狼终于愿意低下头，愿意被铭刻上暗帝的标记。
前地下世界的顶尖杀手不再，如今存在着的，只是暗帝的副手，黑羽的副首领。
“首领，终于找到您了。”
曼陀罗主舰，指挥室。
依旧与冒牌货打着机锋的灼零腕间的光脑忽然一震。
他眸光一转，话题一转：“我很好奇，你们的舰队火力如何？”
敌方首领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一般而已，也就让你们可以集体变尘埃的程度。”
灼零放心了:“那就好。”
“嗯？”
剧烈的火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敌方阵营轰然炸裂。
数艘攻击舰调转方向，将喷射火光的炮口对准了原本的同僚，随着时间的推演，越来越多的攻击舰艇集体“反叛”。
“大人，不好了，我们的舰艇失控了，有外来者入侵了系统，夺取了舰艇的指挥权。”
下一秒，许多类似的话语齐齐涌入主舰。
而在外面，除攻击舰外，中型舰艇乃至大型舰艇也逐渐“加入”反叛军。
敌方首领眸色一沉。
“开启防干扰屏罩，让信息技术组尽快排除干扰因素，失控的舰艇强行隔离，尽快确定入侵者的源头在哪里。”
交代完一切，敌方首领眸色沉沉的重新看向屏幕，那边，与他相同面貌的人一派闲适的坐在椅子上，喝着不知哪里来的茶，一边喝一边称赞:“不错，自家出了‘叛徒’还能冷静部署，看来给你这幅模样的人没光给你的皮囊，内里的培养也没落下。”
“你究竟……”
话音未完，灼零放下手中的杯子，唇角微勾:“说起来，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才是暗帝，但你似乎忘了一点，既然身为暗帝，为何不见原本追随与你的那些人。”
敌方首领一愣:“一百多年，那些人也该到了养老的年纪了。
灼零轻轻摇了摇头:“那只是相较于普通人而言，身为异能者，纵使一百多年时光流逝，现在的他们也还是处于巅峰时期。”
“没有联系旧部，不是不想联系，而是联系不上。”
灼零眼含笑意，这样的笑意在敌方首领眼中显得颇为讽刺:“不过也对，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你背后的人，没有搜集到相关的信息，导致你也毫无思绪，无从下手。更主要的是，他也没料到一个‘已死之人’，竟然会死而复生。”
“一招下错，满盘皆输。这场对局，是你输了。”
他站起身，将帽子稍稍往下拉了拉，投下的阴影刚好遮住双眼，饶有兴趣地问道::“现在，我的人已经到了，你又该如何破局？”
敌方首领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去。
展开包围圈靠近的黑羽星舰群撕下伪装，以更加庞大的舰队数量将神秘势力的星舰层层包围起来，数不清的炮口齐齐对向神秘实力的舰艇。
内部星舰失控，外部强敌环绕，就连本来的猎物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啃的下的，事已至此，无法可为。
这场对局，是他输了。
眼见着被灭口的风波就这样消泯于无形，三大星盗团的人一阵恍惚。
两人之间的机锋他们看不太懂，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一转眼战局就彻底扭转了。不过唯一可以确信的事是……
“耶！我们活下来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危险因素已经排除了，就让我来好好会会你。”
灼零非常感兴趣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朝他比了一个射击的手势。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出来混，还是要还的。”
“你……”
敌方首领终于被气到说不出话来。
这一气，原先于宇有九分相似的气质瞬间消减到了三分。
“空有记忆，又有什么用，你终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