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湛也看到了自己桌上的包子，想也不用想就是云澜的。他抬头望向了窗边的云澜。
云澜朝柳湛挤了下眼。
柳湛心里哭笑不得，癫子还真是没心没肺，昨晚拒绝了他的好友申请，今天早上还给他买包子。
不过有包子吃谁不乐意？柳湛抓起一个就慢慢吃了起来。
顾晞桐坐在旁边看得直吞口水。
柳湛余光里看到了，心里小小地纠结了一下，不过还是问：“你要不要吃一个？”
顾晞桐疯狂点头。
柳湛给了顾晞桐一个包子。
坐在窗边的云澜看到这一幕，前一秒还微微笑着，现在就瞪圆了眼，心里不淡定了，掐着李浩的脖子低吼：“为什么小朋友要给顾晞桐一个包子！！！”
“老大！手！手！”李浩急忙护住自己的粽子手。
云澜松手了，但双眼依旧盯着远处的两个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柳湛居然在对着顾晞桐微笑！
那微笑似乎有点漫不经心，还带有一点小情绪，太迷人了！
小朋友对自己微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胡言转过身来就看见云澜一副“我很不爽”的表情，捂着自己有点隐隐作痛的脸，低声问李浩：“澜哥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他了？”
“还能是谁，柳湛呗……”
“柳湛？澜哥不是护着他的吗？”
“好像是因为柳湛正跟顾晞桐有说有笑……”
“啊？”
“晞桐，其实……”柳湛抿了下唇，抬眼看顾晞桐。
“怎么了？”顾晞桐啃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柳湛摸了摸鼻子，虽然他打算和顾晞桐讲清楚，但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会儿有点稀里糊涂地开口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呸，我在说些什么……那个，其实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比我更优秀，更帅，而且……更会照顾女生的人……”
顾晞桐一直静静地看着柳湛，手里的包子也放了下来。
这讲的都是些什么啊……柳湛有点不敢对视顾晞桐的眼睛，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
半晌后，顾晞桐扑哧一下笑了起来：“你这阅读理解难度挺大啊，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
“啊？”柳湛有点不知所措，眼神躲闪，“我……其实……”
“好啦，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顾晞桐三下五除二把包子吃完，拍了拍手，“我没喜欢你，只是把你当弟弟，觉得你好玩而已。”
“弟弟？”柳湛抽了抽嘴角，怎么谁都想把自己往辈分低了叫？
顾晞桐把他当弟弟，云澜把他当小朋友，柳汐天天在他面前摆姐姐的谱……
不过顾晞桐没喜欢自己倒是省了自己大半心思，毕竟他实在不太擅长处理这些关系。
“是啊，你是我弟弟。”顾晞桐笑着撞了下柳湛的肩，“既然我把你当弟弟，那你也要把我当姐姐哦。”
柳湛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笑着点头答应了：“嗯。”
顾晞桐想了想：“那我以后叫你小湛吧，听着亲切。”
“那我也叫你晞桐姐吧。”柳湛说。
“这名字听着舒服。”顾晞桐很满意，“好了，冉姐进来了。对了，你安排唐浩天收作业没？”
柳湛猛然想起来，站起身就跑：“忘了！”
顾晞桐看着跑开的柳湛，眼神忽然变得落寞，低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雨很快就停了，大课间的社团招新会也如期举行。
团委的干部很早就在田径场上开始布置了，围着跑道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桌子。许多社团的工作人员直接请了一节课的假，忙碌地准备招新会。
云澜第二节课直接翘掉，韩老师在讲台上苦笑着直摇头。
等到下课铃一响，众人也不等韩老师说“下课”，直接一哄而散，整间教室只留下韩老师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黑板前。
刚刚下过雨，天还是灰的，压着厚厚的云。跑道上还积着不少水，风一吹，水面泛起一层接着一层的细小波纹。飞奔而过的少年们踩过水洼，溅起一圈水珠，带着夏末的凉意，然后又落回地上。
不一会儿，田径场上就挤满了凑热闹的人。
又不一会儿，音乐声，嬉笑声，呐喊声，成了这场招新会的主旋律。
李浩和胡言一左一右，架着柳湛往前走。
柳湛：“你们这是干什么……绑架？”
“不是绑架，澜哥说让我们一下课就把你送到魔术社那边去。”胡言嘿嘿笑着。
李浩点头，话语间略带醋意：“小湛，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老大对你这么好？他都没邀请我去看他的表演。”
柳湛心道：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癫子，我哪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能松手吗？我自己会走路。”
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田径场上挤满了人，摩肩接踵，人挤人人推人，走路十分困难，尤其是音乐联盟的摊位前，几乎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寒！林雪！”
“我们爱你们！”
“啊啊啊啊！快让我进去！我要递情书！”
“什么事儿这么闹腾？”李浩踮起脚看了看，借着本来就比其他人高的优势，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好像是高三的江寒和林雪要唱歌了。”
“进去看看。”柳湛说罢就往里面挤，当李浩和胡言两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柳湛已经挤到了最内圈。
“我靠！这小子这么灵活的吗！”胡言也跟着要挤，但还没碰着别人的衣服，就被从里面飞出的应援棒砸个正着。
胡言：“……”
“谁他妈这么没素质！”
李浩捂着肚子狂笑，笑完后又看了看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这一时半会儿也挤不进去，要不你先去跟老大说一声，我进去找小湛吧。”
胡言耍了耍手里的应援棒：“行吧。”
四个月前的社团节直接将江寒捧成了五中的大红人，这回又跟林雪合作演唱，更是掀起一阵大波澜。
柳湛仗着自己身材好，不断地穿梭在疯狂的迷妹们之间，总算是赶在开唱前挤到了内圈。
不过内圈的小迷妹更加凶猛，应援棒乱挥不说，手也极其不安分地一通乱抓，不知谁的手还摸到柳湛脸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柳湛：“……”
林雪和江寒正坐在音乐联盟场地的高脚凳上，此时江寒看见了人群里的柳湛，朝他眨了下眼。
小迷妹们瞬间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柳湛：“……”
又是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人群中沉寂一秒，接着小迷妹们就开始疯狂。
“你是不是柳湛！”
“柳湛啊！林雪的弟弟！”
“啊啊啊啊小弟弟你有没有林雪或者江寒的独家照片！”
“我要裸|照！裸|照！！！”
柳湛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就被小迷妹们团团围住。他逃难似的跑到了人群另一侧，结果另一边的小迷妹更加疯狂。
“柳湛！快来和姐姐拍张照片！”
“抢他手机！手机里绝对有林雪的照片！”
柳湛崩溃了个彻彻底底，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哥！救我！！！”
哪知这一声“哥”更是把小迷妹们的热情推上了高潮，蜂拥着要和柳湛合影。
“救命啊啊啊！！！”
江寒看着几近失控的局面，目瞪口呆：“雪哥，我是不是干错事了？”
林雪轻轻一笑：“没事，唯一救小湛的方法只有开唱喽。”
林雪朝旁边的调音师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熟悉的曲调从音响里传出，小迷妹们的关注点果然从柳湛身上转移开来。
林雪举起话筒：
桌上的练习写有青春美好印记
粉笔在黑板写满功率热量浮力
脱下笔帽
本子上记满了同桌的你
江寒：
黎明的阳光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山顶的雾气弥漫着浪漫的甜蜜
回到以往
是那份不愿模糊的回忆
柳湛趁着其他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赶紧灰溜溜地跑开，还没跑几步，一直大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啊啊啊啊！”柳湛猛地蹦开。
“嚎什么嚎。”李浩捂住耳朵啧了一声，“你小子挺能跑的啊，我找了你好久才找到。老大要等急了，你先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