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种从认识以来,一直在倒追他,靠近他,接受他无数次冷脸的卑微小林。
终于能把他捏在手心里的感觉!
林冉很开心,很得意。
如果这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她甚至能倒立跑马拉松。
早这么说谁还会硬着头皮递离婚协议啊?
心意什么的,早点告诉她不好吗?
林冉双手撑着桌面,仰起头对着他,嘴角掩不住窃喜,微微上扬:“真的?”
柏程渊垂眸:“当然。”
“说实话。”
林冉说到这,又故作悲伤地蹙了蹙眉。
戏瘾上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她一脸我见犹怜,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当初我决定离婚的时候是真的很伤心,你知道我这人,一旦做过的决定从不回头。”
“连罗灿灿都劝不动我的。可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个弥补的机会。”
“这样吧。”林冉转了转眼睛,当下就决定好:“我们约法三十章。”
说着,又飞快瞟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也算是给我自己的一个交代了。”
柏程渊犹豫都没犹豫:“好,你说。”
“第一、你们柏家的规矩太多,我有点不太能接受。如果以后再对我要求什么,你得护着我。”
“好。”
“第二、我要专心做我的事业,发展我的公司。我没开口找你的时候,你不准偷偷帮我,更不准干涉我。不过,在这里我也向你承诺一点,我和傅修只是合伙人的关系,等公司开大了,他会去管理分公司。原来公司的名字呢,也会修改的。”
“好。”
“第三、柏家不能太限制我的自由。我偶尔也想和朋友出去玩啊,逛街啊。自己的资产肯定是要有的。”
“好。”
答应的这么痛快?
林冉眼皮跳了跳:“你别光答应的快,到时候反悔啊。”
“不会。”
柏程渊拿起手机,对着她晃了晃:“你说的我都录好,每日按时听一遍。”
啧。
还真挺会哄人的。
林冉满意地点了下头,继续提要求。
“对我不能太冷淡、如果不是紧急状况绝对不能鸽我、要相信我照顾我让着我……”
她说的每一条,柏程渊都答应了下来。
但她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趋势,一边掰着手指头想着,一边说。
一连说了二十几条,她已经说得口干舌燥。
林冉指着自己的嗓子,无力地摆摆手,声音逐渐沙哑:“来杯水。”
柏程渊也照做,茶杯茶壶备好,给林总倒茶。
林冉喝了一大口,缓解了不适。
“第二十九条、相信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我。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好。”
“第三十条、希望你也能做自己,我会帮你一起找回自由。”
柏程渊没再应声,怔在原地好一会。
林冉笑着扬了扬唇:“忘了补充一点,我说的这些要求,其实是双向的。”
已经临近中午。
林冉的脸颊迎着晌午的阳光,泛着剔透的光泽。
他甚至能看清她白皙皮肤上的细小绒毛,柔软可爱。
春末时节,她穿了件贴身的米色毛衣,露出左肩的肩头。
黑色长发披散,隐隐约约可见雪白的肌肤。
初见时,她就是这样一幅唇红齿白的模样。
笑起来虽一脸天真,但却是贴着假面,让他辨不清笑意有几分,也失去靠近的兴趣。
对于林家,有过太多不好的传闻。
柏程渊从不在意,却也听到过几分。
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贪财重利,生了个女儿又是个没什么才干的摆设。
在对一个人不了解的时候,任何传言都是污蔑。
只有当靠近了,了解了才知道,她有多么美好。
柏程渊不止一次想过,她大概是他见过活的最通透的女孩了。
要比他强很多,起码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柏程渊目光柔和,浅棕的眸子里不再有疏离感。
他注视着她,良久,才道:“好,全都答应你。”
林冉有点不信了。
“柏先生,这整整三十条。”她伸出三根手指强调:“三十条!不要一头热,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柏程渊微微别开头,掩住眼里的一抹笑意。
随后,他回头,再次注视着她,有些认真地问:“你叫我什么?”
林冉还没反应过来。
“柏先生,怎么了?你规定过不允许这么叫你?”
话音刚落。
柏程渊抬手扶住她的腰,微微向前一用力。
他低声开口,嗓音似乎带着某种蛊惑的能力:“叫老公。”
林冉没反应过来,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正想说话,柏程渊直接附身,在她唇畔落下一吻。
原本只是蜻蜓点水的轻吻,可太过熟悉的柑橘清香,就像是触发了某些开关,一发不可收拾。
柏程渊将她拦腰抱住,渐渐深入。
属于他的气息将她包裹住,正在尝试着将她吞噬。
在感受到他的克制和冲动后,林冉伸手在他胸前抵了一下。
柏程渊才停下。
新鲜的空气大量涌入。
她用力喘息了几下,缓和过来才道:“这里是办公室。”
“不会有人进来。”
林正经人发起批评教育:“那也不行!”
她一脸认真,反倒让柏程渊觉得有趣。
他站在她面前,垂着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慢声问了句:“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说着,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不记得了?老婆。”
林冉:“……”
大脑停止运作几十秒。
然后又飞速转动起来。
她反复思考他这番话的含义,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喝醉酒的!那天晚上!
林冉到现在都记得那晚的场景。
她像个变.态的老阿姨一样,一手挑着他的下巴,一脸坏笑,反复发起灵魂拷问。
“最喜欢谁?”
“叫我宝贝。”
“再叫一声老婆。”
“嗯,真乖。”
……他怎么??他忽然记起来了??
那晚她有多变.态,此时此刻就有多羞耻。
林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她狂眨眼,随口一问:“我记得什么啊?”
柏程渊随口道:“喝醉了到你家,然后……”
林冉打断他:“你不是喝太多断片了嘛?”
“一开始是不记得,后来慢慢拼起来了。”
“不,你没有。”
林冉只要联想到她的样子全都被他记起来了,浑身的汗毛都在大喊着“不要!”
她一直摇头:“没有的事,你在做梦。”
柏程渊轻笑一声,眼里笑意正浓:“嗯,可能吧。”
话虽这么说,表情明明就是笃定。
林正经人今天的第二次恼羞成怒。
她拎起外套:“我先走了。”
“宝贝要去哪?”
林冉刚要迈出去的脚一顿,她脸已经红透了,只能背对着他喊了句:“宝什么贝!我还没原谅你呢!”
—
很尴尬。
尴尬到连路过的蚂蚁都忍不住停下来大喊一句:“天呐!”的程度。
早知道会被记起来。
她要么就在当时收敛一下变.态的本性,要么就在之后收敛一下逼王的戏瘾。
可哪有那么多预设,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她也不想啊,可他喝多的样子真的太萌了嘛。
林冉悄悄难受了好几天。
晚上用脚趾挖地,白天当着柏程渊的面,还要摆出“老娘很酷,毫不在意”的模样。
罗灿灿也嘲笑了她好几天。
每次拨过去电话,迎接她的都是一声比一声高的“哈哈哈哈。”
林冉气急了,甩过去一句:“好意思笑!你把我们假离婚的计划都告诉他了,你这个叛徒。”
罗灿灿笑声终止:“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好在林冉心大看的开,这份尴尬也就持续了一周左右就渐渐散去了。
以至于再面对柏程渊的时候,她已经能做到收放自如,丝毫不虚。
再次被柏程渊亲自送来上班的星期一。
林冉踩着高跟鞋下了车,关车门之前还礼貌地对他摆摆手:“谢谢你送我上班,我们晚上见。”
柏程渊笑了笑:“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