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532)

偏生一旁醉意朦胧的秦墨还在开口附和道:“这酒确实后劲大,我、我也头晕。”

周明昊眉心微跳,一边扶着秦墨防止他往地上栽,一边道:“既然两位都有些醉了,今夜就在我这歇下吧。”

谢万金笑了笑,自个儿又取了一个酒杯斟满了佳酿,而后仰头饮尽,“头晕肯定是因为喝的还不够多,再多喝些,肯定就不晕了。”

“对!”秦墨这会儿应声应的极快,一把将周明昊推开了,举杯敬明月,“既然醉了,何不醉的醉得彻底些?”

这两位都是周明昊自个儿请到府里来的,自然没有不让客人喝酒的道理,只能笑着相陪。

这酒越喝越多,夜色也越发浓重。

秦墨喝趴下了。

周明昊也有些醉了,说话没有先前那般利索。

早就说自个儿头晕的谢万金却眸色清明,反倒像是越喝越清醒。

席间笙歌漫漫,美人水袖纤腰,那般清晰的存在着,却怎么也入不到他眼底。

谢万金喝着美酒,赏着歌舞,身处人间极乐之地,却不知怎么的,眼前总是浮现西楚皇宫那个只有些许火光照亮的暗室,容生说“本座寿命将尽”时平静如常的模样。

谢万金想起那段时日,容生经常一个藏起来躲清静,但是国师大人行事一直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也只当是那人性子孤僻,此刻思量了几分,顿时觉出了些许不对劲来。

明明他应该庆幸的,如今朝堂上也就是看着平静和气,其实还有不少西楚旧部是假意顺从,暗里还不知怎么筹谋搞大事,若是国师大人真的不在了,那些个人连主心骨都没有,自然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可现下,谢万金不知怎么的,心里颇不是滋味,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

四公子长到这么大,心情就没这么复杂过,当即放下酒杯,起身道:“我酒醒了,这便回了。”

醉的目光朦胧的周明昊闻言,顿时有些懵,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手撑在桌沿要起身留他,“都这么晚了,侯爷还回去作甚?就在我这歇了吧,我这什么都有……”

“忽然想起还有些事。”谢万金说着就往走,“我得回去,周兄好生照顾秦大人,不必送我了。”

周明昊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锦衣侯平日里也没什么要紧事,怎得喝酒喝成了这样还要急着回去?

他有些醉醺醺的,一时也不知道开口问一句,只是跟着起身,送了谢万金几步,“那侯爷路上小心些!”

说完,又嘱咐小厮车夫把人送到府上再回来。

谢万金却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不必跟来,“我没醉,认得路,自己回去就成。”

他近来被催婚催的头疼,谢家是不敢回了,厚着脸皮从长兄那要了座侯府没住几天就被阿娘的人天天上门堵着,也没心思继续住,索性把自个儿的先前置办的那些宅子都清扫出来,两三天就换一个地方住。

狡兔尚且有三窟,他的宅子亦不止三十座。

饶是阿娘再精明也逮不着他,这日子才算是略清净了些。

他这两日住的这个小宅子,恰好离周明昊这不远,也就隔了一条街,转个弯走一走就到了。

谢万金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

今夜月圆,光华皎皎,倾落满人间。

夜里出门连灯笼都不用提,借着月色与各家府邸门前灯火,便可看清前路了。

谢万金坐在歌舞席中饮了一夜酒,此刻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耳边还尽是去曲乐声回荡着。

他想起笙歌漫漫里,周明昊那厮煞有其事的说:“西楚那边的眼线传来消息,说国师容生失踪了。”

夜风微凉,迎面而来,吹得他广袖翩飞。

风吹的谢万金神智也清醒了几分,低声道:“瞎传什么破消息?”

“容生会失踪?他肯定又是躲清静去了!”

话是这样说,可他很清楚周明昊不会说那些空穴来风的事,至少有七八成是真的。

西楚重臣基本都已经被阿酒带来了帝京,如今都城那边应当已经没人能真的算计容生让他受创了,那便剩下一个可能:

容生说那句“本座快死了”是真的。

难怪他要把夜离那小妖女也送到帝京来,他就这么一个师妹,虽然平日里总没什么好话,但心里总是疼的。

这哪里是嫌弃夜离在身边吵闹,分明是交代后事啊。

谢万金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知是被夜风吹的,还是烦心事扰的,忽然觉得头更疼了。

他万金忍不住想:今夜这酒不该喝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明昊在酒里下了药,他自从席间听见容生二字之后,就一直在想这破事,美人歌舞都没心思看了,连酒喝着也不是滋味。

脑海之中还时不时浮现那人的脸。

那样阴狠孤僻的一个人,却生了一双灼灼生辉的眸子。

给谢家找了那么多麻烦,偏生又在最后关头成全了长兄和阿酒。

谢万金这辈子,算得上年少老成,看人看的极准,同人逢场做过戏,也能面带假笑互相吹嘘,是敌是友还是点头之交,心中分明的很。

偏偏就是这个容生,把他心里那杆称都给砸烂了,说不清是好是坏,敌友二字亦难分。

谢万金难得一人独处,醉意上头之后五觉都不太灵光,心绪却被搅得乱七八糟的,一时万般滋味上心头,难以言说。

他缓缓穿过寂静长街,看各家门前灯火飘摇,脚步微晃的走着,听得夜里四下悄然,偶尔几声鸡鸣犬吠,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的长长的,忽然有了那么几分孤寂。

走着走着。

谢万金忽然低声喃喃道:“说好了要来帝京找我喝酒的,这酒还没喝呢……”

人怎么就走了?

他心中几乎已经认定了容生这回不死也没几口气了。

谢万金越想心口越是堵得慌,快走到自家宅子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一诺值千金啊,你要走便走,想死便死,做什么还来骗我的一千两?骗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话声未落。

便有人接了他的话茬,“谁骗了你的一千两?”

他循声望去,就瞧见那一袭紫衣的少年站在自家门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第694章 公子爷他身娇体贵

灯火被夜风吹得摇曳不止,月色朦朦胧胧的,容生就站在那火光与月色交叠之中,紫衣墨发被夜风吹得翩翩飞扬。

“骗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少年眸色灼灼,嗓音里也带了些许笑意,“我竟不知何时与你结下了这般深仇大恨?”

谢万金隔着十来步瞧见那人,只见少年美貌惊人,额间一记火红的莲花印栩栩如生,又猛地听见他说这话,身子不由得踉跄了一下,摇摇晃晃的奔到那人面前,伸手掐了掐少年的脸。

这一掐,容生眸色微变,抬手就想给谢万金一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哪知手还没落下,就听见谢万金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不疼?”

他也不需要别人回声,自个儿又话接上了,“我果真是喝醉了……醉的都看见容生在我门前站着了……”

“你以前不是白头发吗?今个儿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四公子自顾自说着:“国师大人平日里架子多大啊,一口一个本座的,怎么会同人你啊我的……我梦这做的着实有些奇怪啊?”

容生都被他气笑了,心道:你掐的是我的脸,你知道疼才有鬼!

他把谢万金的手拽下来,顺势用手背拍了拍四公子的脸,“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谢万金站也站不稳,整个人都往容生身上倒,还不忘同他道:“也就喝了百八十杯而已。”

容生顿时:“……”

他怎么就那么想拍死这厮?

四公子这一路走的头脑发热,此刻酒意全都冲上了头,看眼前人朦朦胧胧的,思绪也迷迷糊糊,靠在容生肩头,满是酒气的呼吸就这么往少年身上喷。

他醉眼惺忪看着容生,看了许久,越发的醉意浓重,眼睛也睁不开了,忽的一把拉住容生的胳膊,双手抱住,“做梦也行啊!”

容生着实被四公子这不着调的言行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可下一刻,又听见谢万金喃喃道:“我管你是人是鬼呢,反正那一千两你得还我!”

其实他是想说怎么着也得喝了酒再走,但是话一出口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要债一般,还生怕容生跑了似的紧紧拽住,一并拽到了门前,才喊:“开门开门!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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