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425)

容生站在四五步开外,手轻轻拨过珠帘,满是漫不经心道:“你走之后。”

饶是谢珩一门心思全系在温酒身上,此刻也忍不住扯下一片床帐来,凌空一卷,蓄以内力,当成鞭子一般抽向容生。

后者反应极快,拽了几串珠帘下来,当即当做“回敬”之物,甩向了谢珩。

飞卷的轻纱和珠帘瞬间相碰,两股内力无形炸开,断了线的玉珠散落一地,轻纱裂成无数破碎纱片,满屋飞扬翩翩然落在两人周身。

后面一众人听得这般动静,扑通扑通全跪下了。

“怎么了这是?”谢万金飞奔入内,抬眸一看,只见满屋的轻纱翩然飞舞,地上玉珠滚滚,谢珩坐在榻边衣衫半分未乱,容生面不改色的靠在八宝柜上,温酒还在榻上昏睡着。

看起来……还好。

就是气氛有些僵。

四公子扶着桌案上缓了片刻,立马开口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啊!阿酒最恨别人糟蹋东西,若是她醒过来看见你们两个把她屋子拆了,只怕要气的再晕过去一次!”

谢万金最晓得在怎么戳自家长兄的软肋。

谢珩面色渐缓。

容生冷冷一笑,却也没开口说什么。

谢万金看他这模样就想教教他怎么做人,忍不住道:“容生啊,不是四哥哥说你,你这人真的挺不招人喜欢的,说话就好好说话,要笑就好好笑,成天一脸找打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容生眸色复杂的看着谢万金。

后者完全不接招,特别自来熟的问他,“可瞧出了阿酒是什么毛病?要怎么治?”

四公子压根等不及容生回答,直接甩给他一句,“需要多珍贵的药材我都能找来,你尽管说,别藏着憋着。”

容生都被这兄弟两气笑了,嗓音微凉道:“区区一张皮囊,要多像本座就能做的有多像,你们就这么肯定她是温酒?你们就不怕这是本座为了请君入瓮布的一个局?”

他眸色微沉,继续道:“晏皇见到殿下就抱着不肯撒手,若这只是本座闲来无事给她做了一张同温酒相差无几的脸消遣消遣,那晏皇所谓的情深似海,该是一场多有意思的笑话?”

谢万金愣了一下。

四公子其实并不敢认定这人就是阿酒,毕竟这位西楚八殿下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同他认识的温酒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再听容生说这样的话,不由得心生了几分疑虑,回头看向谢珩。

说来也怪,当时在招亲宴上,温酒带着面帘,离得也挺远的,四公子当时跟在自家长兄身后,半点也不敢确认那位西楚八殿下就是阿酒。

可谢珩不同。

他隔着人影重重,飞扬的落花飞纱,仍能一眼认定,那是他失踪了三年的心上人。

谢珩抬头,对上容生的视线,斩钉截铁道:“她就是我的阿酒。”

第563章 交易

他太过肯定。

以至于容生诸般筹谋,打算用来混淆视听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一瞬间,偌大的屋子寂静无比。

窗外日头西沉,晚霞似火,染红了半边天,夕阳余晖投入轩窗落在榻上,给温酒镀上了一层暖光。

她额间出了许多汗,唇色也有些发白,不知梦见了什么,一直在低低念叨着几个字。

谢珩附身,侧耳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

他一颗心上下不定,抬袖轻轻拭去了温酒额间的汗,沉声道:“容生,你最好在我耐心耗尽之前如实相告,否则,朕要整个西楚为此付出代价。”

容生闻言,眸色骤变,冷笑道:“晏皇好大的口气!我西楚六百年基业傲视列国,若是大晏真要妄动想分个高低,还不知谁死谁活。”

谢珩眼角余光一瞥,正好将对方的变化尽收眼中。

他所料不错。

像容生这样的人,早年便在生死一线间游走,他未必会看重自己的生死,却很难不顾及西楚的将来。

有弱点,就好办了。

“那就看看西楚六百年基业如何尽毁你手。”谢珩不紧不慢道:“尔等亡国之臣一起下黄泉,想必也热闹的很。”

容生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眸里杀意顿现。

一旁的谢万金连忙插话道:“容生,西楚都立国六百年了,有什么气数也早就耗尽了,皇族那几个都不成器,你一个国师强撑什么呢?不如这样,你帮我长兄救了阿酒,我们大晏也封你一个国师做做啊!”

四公子笑起来梨涡浅浅,一副“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服气就气死好了”的表情。

容生眯了眯眼睛,身上危险意味愈浓。

谢万金微微挑眉,看了榻边的长兄一眼,立马就有了同人硬杠的底气,又继续道:“西楚如今是个什么光景,你比我们都清楚,内耗的这样厉害,哪怕没有外力来搅和,你们自己也撑不了多久吧?三公主慕容念被囚,六公主慕容羽又是个只能看脸没什么脑子的绣花枕头,若只是蠢些倒也罢了,偏生还没肚量,自个儿亲皇姐栽了,她上赶着落井下石。还有九皇子慕容鸣,今年才十七岁吧?”

四公子笑着问道,他也不用容生接话,自个儿就毫不尴尬的继续说道:“虽说这小子比他几个姐姐都聪明些,可惜啊,心思多的很。慕容羽招亲,他都借着由头不回帝京,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大晏就不一样了,虽然这几年仗打了不少,钱粮消耗的也多,可我长兄为帝是大晏民心所向,能臣涌现,上下齐心,尤其是我和三哥,都盼着长兄能长命百岁,不、万岁才好!”^

容生忍不住反问道:“你这么没出息还得意什么?”

国师大人的重点也是十分的一针见血。

四公子脸上的笑意垮了片刻,他原本是想吹一吹大晏的是如何君臣齐心,同不停搞内杠的西楚完全不一样,结果自己这点偷懒沾两位兄长光的小心思被挑明了说,还是怪没面子的。

好在谢万金一向脸皮厚,很快,又恢复如常,“你你你懂什么,一家子人总要有人出类拔萃,有人平凡知足,若是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那还得了?再者说,你四哥哥都长得这么好看了,若是再才能出众,如此英才岂非要遭天妒?”

他说的太过认真。

容生忍不住想翻白眼。

谢珩忽然开口道:“万金所言也可。”

屋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容生神色一禀。

同样的话,谢万金说让他去大晏,也能给个国师当当只是玩笑而已,可谢珩若是开了口,这意义便完全不同。

可谢万金听了谢珩说这话,面上并无半分诧异之色。

谢珩成了九五之尊,竟没有同诸多前鉴一般变成孤家寡人。

容生忍不住想:

这谢家兄弟,简直是世间最怪的怪人。

“容生,你听见了没?”谢万金见容生不语,趁热打铁一般追问道:“机会难得,你可好好珍惜啊。”

容生嗓音骤冷,“休得胡言!本座生于西楚,死葬国土,此生绝不做两姓家奴!”

谢万金闻言,微微一愣。

他也算见过容生好几次,这厮每次都顶着不同的脸或者面具,行事作风也狠毒阴险的很,绝对算不上什么忠臣良将,可这话听起来……

着实让人有些唏嘘。

四公子缓了片刻,缓过神来后连忙改口道:“你不想去大晏也可以,就当做善事,治好我们阿酒,让她同我长兄好好的白头偕老,就当我们谢家、还有大晏欠你一个大人情,这样总可以了吧?”

谢万金这嘴是出了名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今见了容生,真真是什么看家本事都用上了,连脸也不要,只一心让自家长兄抱得美人归,其他的什么都好商量。

容生冷嘲笑道:“本座这样的人,生平从不做善事。”

谢万金听得这话,抬手就想在他脸上来一拳。

敢情他方才说那么多,都成了废话?

让长兄把他一剑砍死算了。

谢珩抬手轻轻拂去落在袖间的飞纱,抬眸道:“既然如此,那你上路吧。”

“且慢!”

容生这会子倒是不急着动手了。

他看着谢珩,眸里闪过一丝类似于怜悯的神色,“晏皇,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何会来西楚?”

谢珩皱眉,一言不发。

容生自顾自继续道:“本座此生,除了夺人性命之外,从未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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