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165)

只余下屋檐下水滴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声响。

温酒伸手揉了揉眉心,一晚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了,还做了这样一个梦。

大抵是因为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喜欢吧。

温酒自嘲的笑了笑。

她向来信奉买卖不成仁义在,做不成夫妻当兄妹也未必是坏事。

可一连三日都见不着谢珩,她记挂着,却成了一桩心事,白日里忙还不曾察觉,这入了夜之后的梦境却着实让人……

难以言说。

同五公子成亲,倾尽所有保住他的性命,让谢家众人都过的好一些,明明这一切都同温酒原本想的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可是,她睡不着了。

温酒默默的坐起来,把压在枕头底下的一整叠银票拿在手里数着。

数了好久,心口还是一片灼烫。

她抱着银票,轻声念叨:“平时你们不是挺管用的吗?”

有了万贯家财傍身,温酒已经很少做噩梦,却已经习惯在枕头放银票,求个心安。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俗人。

将军府的那么小厮侍女,还有暗里守着的人,都没有银子让她心神安定。

只是她视作性命的金银,这回也没用了。

温酒靠着床头坐了许久,直到天光乍破,目光看向窗外,枝头新叶水光盈盈,时不时有水滴落下来。

“少夫人,少夫人该起了!”

门外侍女们欢欢喜喜的催促着。

谢三夫人也在,嗓门要比她们还高出许多,“梳妆打扮要忙活好半天呢,阿酒,该起了啊。”

温酒起身打开房门,微微的笑了笑,“三婶怎么起的这么早?”

谢三夫人拉着她,“你这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没睡着?没事的,新嫁娘都这样,当初我成亲前几个晚上都睡不着,我阿娘都想直接把我打晕。哪个女子嫁人心里不紧张?不欢喜啊?三婶是过来人,都晓得的。”

温酒只是笑笑。

欢喜吗?两三分而已。

紧张,却是半点都没有的。

谢三夫人把她摁在梳妆前面,一抬手,外头七八个侍女鱼贯而入,温酒还没坐稳就被她们给围住了,众人轮流着一通忙活。

她不用动,却连个开口的机会的都没有。

过了好半天从,温酒才缓过一口气来,问了一句,“长兄……今日可在?”

谢三夫人的神色有些微妙,“你长兄啊,当、当然是在的。”

只是,一言难尽啊。

松鹤堂。

谢珩在雨里跪了一夜,风雨飘摇,少年依旧跪着的笔直,一身绯色湿透,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谢万金带着身着喜服的谢琦来给老祖母请安,乍一眼,还不敢相信地上跪着的是长兄。

四公子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长兄,你这又是何苦?”

他正要伸手去扶。

屋里谢老夫人冷声喝道:“他要跪,就让他跪去,你理他作甚,带小五进来。”

谢珩依旧沉默不语。

谢万金顿了顿,转身看一身喜服的谢琦,眸色复杂。

小五弟嘴角扬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走到长跪不起少年面前,微微俯首,低声问道:“长兄,今天是我大喜之日,你何故跪在祖母门前啊?”

声未落。

谢珩忽然起身,一手扯下堂前飞扬的红纱布,信手一挥。

顷刻间,便捆住了一袭火红喜服的谢琦。

温和病弱的少年一愣,双手交叠翻飞,数十只蓝紫色的蝴蝶飞过屋檐,径直冲向谢珩的面门……

第222章 五月初一,宜嫁娶

谢珩飞身而起,掌中运力拽着红纱那头的少年旋转大半个院落,打散忽如其来的蝴蝶群。

两人的内力在无形之中交锋,顷刻间,砰然炸开,火红的菱纱连同那病弱少年身上的喜服一道碎成片片飞红,漫天飘扬。

风吹乱满院落叶飞纱,紧着白色里衣少年翩然落在地面上,右手一扬,无数淬着紫色的毒针飞向了十几步开外的谢珩。

谢珩面不改色,广袖一扬,扫落一地的银针。

院中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只看到一道白影飞快略过漫天飞扬的碎红纱,拎着离他最近的四公子掠上了屋檐。

“拿剑来。”谢珩低喝一声,守在暗处的十几个青衣卫悄然出现在屋檐上,领头的那个将斩尽剑往半空中一抛。

满身狼藉的谢珩飞身而起,拔剑出鞘,掠上屋檐逼得那人带着谢万金连退数十步,身后一众青衣卫悄无升息的守住各个方位。

大雨初歇,清晨的阳光落在落在众人的剑锋上,银光晃晃。

那人眯了眯眼睛,邪气横生。

小阎王一剑在手,满身杀气的逼近,剑锋直指那个同谢琦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放开他,我留你全尸!”

那人轻轻巧巧的掐着谢万金的脖子站在屋檐最高处,勾唇一笑,“长兄,你为了抢我的未婚妻,竟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吗?”

少年嗓音分明同之前的一般无二,脸上温和如玉的表象却早已消失不见。

“你他娘的别扯了!”怕高怕到一定境界的谢四公子,抱着那少年的手臂,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嗓音发颤的吼:“你他娘要装就装的像一点,犯什么贱!要在这种时候挑衅我长兄?”

不知是这人演技太好,还是府里众人太想谢琦回来,愣是没看出半点破绽。

尤其是谢万金,李苍南说“五公子”身体孱弱,要静养,老祖母和两个小的,想看谢琦也是在窗外看两眼。连温酒都因为成亲前不能见面的规矩,没怎么靠近过。

只有谢万金这几天同这少年朝昔相处,端水送药,怕少年犯病,直接趴在他窗前睡的。

若不是方才他忽然开口挑衅谢珩,还真不一定能看出破绽来。

小五……

那个谦谦如玉,温和良善如春风般的少年,怎么可能会做让别人伤心的事。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谢万金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这些时日对弟弟好都喂了狗,睁开眼睛瞪着他,“有本事你装一辈子啊!装两天就不干了算怎么回事?你还掐我脖子!怎么用点力,掐死我啊?”

“闭嘴!”那人忍无可忍,低头吼了谢万金一句。

两步开外的谢珩丹凤眼半合,一剑就劈了下来。

屋檐一角倒塌,碎瓦片四处飞溅。

那顶着谢琦容貌的少年腾出左手来,刚运力要打出一掌,就被谢万金熊八爪章鱼一般抱住了。

“你挟持人质能不能上点心?你他娘的倒是把我抓紧啊!长兄啊啊啊,你悠着点砍,你俊美善良能赚银子能挨打的弟弟还在别人手里呢!”四公子恨不得整个人都挂他身上,闭着眼睛骂骂咧咧个不停。

整个院落回声阵阵,不远处的鸟雀被吓得仓皇飞散,檐下垂露枝叶也低头。

那人被谢万金抱得一个跄踉,闪躲不及,硬生生接了谢珩那一剑,剑锋穿过少年琵琶骨,血色染透白色里衣。

谢珩拔剑而出,带出鲜血四溅,他见惯了血,眸中无波无澜,伸手去拉谢万金。

面色惨白的四公子闭着眼睛,死死抱着那少年不放,“你他娘的抱紧本公子!”

十八岁的四公子全然忘了自己有多重,挂在重伤的少年身上,压得他站立不稳,连退了数步,忽的跌落屋檐。

谢珩执剑从高处一跃而下,衣袂飞扬间,伸手把厉声呼喊“长兄救我!”的四公子一把从少年身上拽了下来,往旁边的石桌一推。

谢万金面色苍白的趴在上头大喘气去了。

一众青衣卫紧跟着跃下来,七八根捆绳一同往那少年身上招呼,任他左闪右避,还是被捆了个严严实实。

谢珩的斩尽剑横在那人颈上,俊美无双的眉眼也被杀气罩得让人望而却步,沉声问道:“我五弟在哪?”

“长兄。”少年低低唤了一声,孱弱无比的模样,“我就在你面前。难道你为了娶温姑娘,要杀了我吗?”

谢家手足情深竟不是表面功夫,就连杀人如麻的小阎王的,对着他小五弟这张脸,居然下不去手。

少年有恃无恐,重伤之际,唇边竟还带着一抹邪气的笑。

“你应当知道我这人脾气极差,最容不得人挑衅。”谢珩手中长剑微挑,划开那人耳边的皮肉,血色瞬间晕染了剑锋。

他下手极快,谢万金缓过劲来伸手去拦的时候,那少年颈边已经染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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