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国。”苏时砚固执地摇头,“我要留在国内参加高考。我也不想继承你的公司。我不想这样离开。”
苏父抽了口烟,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姓林的小子?我都知道了。”
苏时砚没想到父亲居然知道自己隐秘的情事,霎时间呆住了。
“那个林枫晚只是个平民的儿子,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苏父说,“家里不会同意你们的结合,况且他还是个男孩子。”
“就像当初不同意你和我妈一样吗?”苏时砚反唇相讥,“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们不需要你的公司。你们是拆散不了我们的。”
“他明天就要高考了吧。”苏父说,“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把你们两个的事情宣扬出去,你说他高考时的状态会不会受影响呢?”
苏时砚紧张道:“没有人会相信的。”
“不需要有人相信,”苏父掐灭烟头,淡淡道,“只需要宣扬出去就够了。流言,足以毁灭一个人,我想这你应该比我清楚。”
苏时砚咬牙看着父亲,把拳头攥得很紧。
他当然比他父亲清楚流言的杀伤力,因为多年来,他和母亲就是这样过来的。
“我出国,明天就走。”最终,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你们不要去打扰他。”
“好。”苏父仿佛早就知道儿子会妥协一样,“收拾东西吧,新的手机和卡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苏父离开后,苏时砚盯着聊天软件里置顶的那个窗口,心情复杂难辨。
他该不该跟林枫晚说自己即将离开的事情?会不会影响林枫晚的复习和明天考场上的发挥?
他知道自己无法和林枫晚考上同一所学校了。是他先背弃了他们的承诺,他也更没有理由让林枫晚因为他的缘故考不上心仪的大学。
等林枫晚高考完再告诉他吧,苏时砚想。等他高考完,他再告诉他自己的失约,并祈求对方的原谅好了。
但当苏时砚等到高考结束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他的手机被父亲换过,而林枫晚前些天刚换了手机号码,他刻在脑海里的那一串数字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联系不上林枫晚,也无法得知他的近况。
他只能在每一个异国他乡的夜里,看着天空中孤独的月亮,做一些他思念的目光能通过月亮反射到林枫晚心里的,不切实际的梦。
第7章
高考那几天,因为不在同一个考场,林枫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看见苏时砚有什么不对。
直到高考结束之后,林枫晚才从老师的口中得知,苏时砚竟然连高考都没有去,直接人间蒸发了。
苏时砚家长给的说法是他出国读书了,但这出国也出得太突然,林枫晚不太相信。
但无论他相信还是不相信,事实就是苏时砚单方面切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林枫晚通过多种途径试图找到他,希望他能给自己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一个交代,但都是徒劳无功。
林枫晚独自上了他们曾约好一起考进的大学,学了他并不喜欢的金融专业。在大学里,他就已经着手准备开公司的事宜,他以为只要自己完成了当初二人一起约定的梦想,苏时砚就会回来找他的。
在大学里,林枫晚认识了一个叫做唐寰玉的学长。
唐寰玉在某些方面和林枫晚是很像的。在一次联谊活动上,唐寰玉对林枫晚一见钟情,随后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仿佛对林枫晚志在必得。
林枫晚看着追自己的唐寰玉,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追苏时砚的自己。
林枫晚知道爱一个人是很累的,自从苏时砚离开后,他没有再和别人谈过恋爱。但是,两年过去了,苏时砚的消息依然没有传来,林枫晚也有些绝望了。
或许苏时砚早就忘记了自己,和别的什么人大概率是女孩子开启了一段新的恋情。那么,对于两年来杳无音信的恋人,林枫晚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等下去呢?
尤其是,在他对唐寰玉也颇具好感的情况下。
察觉到林枫晚的情绪有些许松动,唐寰玉大喜过望。在一次约会之后,他向林枫晚告白,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林枫晚能感觉到唐寰玉要向他告白了,也做好了接受唐寰玉的准备。但当“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吗”这几个字一被唐寰玉说出口,林枫晚就不可遏制地想到了两三年前,和苏时砚在一起的时光。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都不曾忘记苏时砚。
因为不曾忘记苏时砚,他也无法接受唐寰玉做他的男朋友,无法想象和一个不是苏时砚的人共度一生。
林枫晚苦笑着拒绝了唐寰玉,也拒绝了之后所有想做他男朋友的人。
毕业以后,林枫晚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自己公司的建设中去,很少顾及个人欲望的纾解。后来的某一天,他参加A市名流的一个酒会时,看见同来的大佬们身旁的各种莺莺燕燕,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否忘记了些什么。
和他相熟的一位朋友以为他不想有固定伴侣是怕麻烦,就建议说:“不如你包养情人算了,一段时间换一个,给他们点钱,就可以享受到各种美男的服务。”
林枫晚同意了,在朋友的帮助下选择了他的第一个情人,和对方签了一个月的恋爱合约。
这样,他既可以纾解欲望,也能在再次遇到苏时砚时,干脆利落地和情人分手。
而他的那些情人,因为都不是苏时砚,所以长成什么样、是什么身份,也都不重要了。
但直到他二十八年的生命走到尽头,他也没能再次遇到苏时砚。
而林枫晚在死去之前,因为名字而一眼相中的、他还没来得及包养的最后一个小情人,叫做苏时现。
第8章
随着闻人集团和季氏集团的合作逐渐进入尾声,季向晚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嫁给闻人宴三个月了(包括他重生前的一个月)。
季氏集团成功靠着闻人集团这棵大树起死回生,而季向晚的计划,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这一天,季向晚正在家中悠闲地喝着下午茶,王姐突然告诉他,说有个姓宋的年轻人前来拜访,并且自称是季向晚的朋友。
季向晚虽然不知道宋清峰居然也是他的朋友,但还是把宋清峰放了进来。
宋清峰一进闻人家,就开始像皇帝巡视领土一样,趾高气昂地吩咐闻人家的佣人们做这做那。
“你逞完威风了吗?”季向晚看完他的表演,平静地问。
宋清峰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愤愤,张狂道:“季向晚,你别得意!你家公司和闻人集团的合作很快就会结束了,你也没用了,闻人总很快就会休了你,娶我进门的。到时候,我就让你来给我们家当佣人,天天折磨你!”
“你就这么确定闻人总会和你结婚吗?”季向晚好奇地问。
“当然了,”宋清峰傲然道,“你也不看看我长成什么样子,你又长成什么样子!”
“虽然我长得不是很好看,但你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啊。”季向晚说。
“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像那个人就够了。”宋清峰嗤道,“闻人总是不是叫你晚晚?是不是让你叫他阿现?那是他和他喜欢的人互相称呼的字词。你要不是有个好名字,闻人总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你。”
“所以你知道,闻人总之所以和你交往,是因为你长得像他喜欢的人。”季向晚说。
“那是当然。”
“那么闻人总为什么不直接和他喜欢的人结婚呢?以闻人总的条件,很难有人会拒绝吧。”季向晚说。
“听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宋清峰说,“所以,闻人总只会和我结婚。”
“就算你再爱闻人总也没用,”宋清峰挑衅地说,“无论是你还是叶梦回,都是我的手下败将!闻人宴必定会是我的男人。”
“是吗,”季向晚淡淡道,“可是我并不爱他呢。”
“你说什么?”宋清峰惊了。
“我说,我并不喜欢闻人宴,所以你大可不必来我这里撒野,”季向晚说,“我已经拟好了和他的离婚协议。你要是想嫁给他嫁便是,我是不会阻拦你的。”
“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季向晚说,“宋先生,请回吧。”
“闻人先生!”随着王姐惊讶的叫喊,汽车的引擎声突然从窗外传来,“您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