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咚咚咚咚’,诊室的门被人并不温柔地从外边敲响。
“乔医生,下一个客人等您很久啦。此次治疗时间已经逾时四十分钟。”
刚走出写字楼,外套就被风與。夕。糰。懟。讀。家。掀起来。白鹿抬头时,眼神茫茫,正好看见云外一字排开的飞鸟。
他后知后觉,滑开一直震动的手机,“沈钰?”
那头传来男孩兴奋的声音,“白鹿哥,我拍到了!这次真的拍到了!”
“拍到什么?慢一点说。”
“视频!很多人的那种,包括齐叔和一个姓顾的,他们都有露脸。这回绝不可能用什么‘个人违反治安管理’的借口就搪塞得过去,至少是容留是包庇是组织!”
白鹿一愣,“谁让你拍的!太危险了,下回不许那么做。”
“白鹿哥你放心,我有分寸。”男孩刻意压低的声音仍然亢奋,“画面很清晰,这回一定可以当做证据!”
白鹿微微皱眉,“东西藏好,千万不能被发现了,晚一点我来找你。”
“好!对了白鹿哥……”
白鹿并没听完就摁掉电话,原本还在行走的双腿也跟着停下来。他一抬头,就看见停在几米开外的黑色轿车,何亦已经站在车外冲他点头。
白鹿拉高围巾遮住脸,换了副轻松的脸色,才走过去。
刚一上车就被后座的男人拢到身边。
“每次从这里出来,脸色都不好看。”秦冕倾身过来拨开他额前刘海,指尖恰好略过轻颤的睫毛,“乔晏是个急性子,要是不适应她的节奏,就说出来,让她配合你。”
白鹿摇摇头,“秦先生怎么这个时间有空……”他刚一扭头,就被他脸上的伤口吓到,“你的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这些痕迹白鹿再熟悉不过,相信秦冕也是,所以男人连借口都懒得准备。
“真的跟人打架了?”白鹿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人会主动与人动手,可不管他问多少遍,秦冕都打定主意闭口不谈。
白鹿伏在他身上小心查看伤口,漂亮的眉毛皱成一个弯儿,“你不说话我就自己猜。这些淤伤轻重不一,打你的那个人情绪应该很不稳定。伤口边缘粗糙,多半还是徒手打的。”白鹿甚至翻开他衣领想解他扣子,“内出血的地方这么多,你们究竟打了多长时间……”
秦冕被他盯得十分不舒服,更不想跟一个福尔摩斯鹿玩推理游戏,“方姨今天做了午饭,我顺路经过,正好接你回家。”只要不提‘凶手’是谁,秦冕似乎都愿意开口。
“我是问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白鹿不依不饶,指着他眉尾一处颇深的伤口,“那个人也太过分了,伤到这里很可能会留疤的。”
车里暖气充足,不知是急的还是热的,白鹿的脸蛋红彤彤的。
秦冕并不在意,以手背探了探他脸上的温度,顺手替他扒下外套,“留疤就留疤,难道多一个痕迹你还能不喜欢我了?”
可白鹿不干,偏要刨根问底。既然这边是死路,那就换一条路走。
他坐直身子,扭头看何亦,“何先生,你说呢。”
“……”并不想接话的何亦从后视镜飞快看他一眼,对方认真的表情有些唬人,“今……今天早上秦总他……”
“何亦。”秦冕及时打断,“开你的车。”
“……”
“何先生你接着说。”白鹿难得在他面前强势,“你要是不说,今天可就得罪我了。”
“……”何亦开车同时还得被动分析说与不说的利弊。琢磨了一圈儿终于妥协,“秦蔚少爷上午也在公司。”
何亦一点,白鹿就明白过来。敢在秦冕脸色留下痕迹的人本就不多,他连骆洲都考虑到了却唯独漏掉秦蔚。毕竟在他心里,秦蔚可是个温柔得不像话的人啊。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秦冕看,“你……”
两人打架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比如他和秦冕的关系亮了,以后不需要藏了。秦冕以为白鹿在认真消化,不料这人开口却问他,“你还手了?”
白鹿声音紧张,又问他一遍,“你也伤了他了?”
方才明明还在抱怨对方下手不长眼睛,这下倒好,知道是谁的杰作后,索性直接‘叛变’了。
秦冕不满地掂起他下巴,“怎么,心疼了?”
白鹿眼里明晃晃的,就差把心疼写在脸上,“师兄他不可能唔唔唔……”话还没出口就再也没机会说完。
秦冕低头霸道将人吻住,不想听他继续再说。他接下来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可白鹿不停挣扎,发泄似的,两人又亲又咬。
白鹿伸手推他时正好碰到男人伤处,见秦冕身体明显一抖又心疼得要命,当即不敢动了。秦冕趁机反扣他双手,又抽出外套的腰带系住手腕。动作一气阿成,毫不拖泥带水。
“放开我!”白鹿挣脱不开,皱着眉瞋他。
秦冕脸色也不好看,一只手摸进白鹿贴身的衬衫,“当着我的面心疼别的男人,这样不对吧。”温热的指腹划着圈儿地揉捏他身体,这回颤抖的人换成了白鹿。
他在惩罚他,可何亦还在车上。
白鹿怕他留意到后排情况,只瞪着秦冕不敢开口。他可不想被外人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
男人的手指灵活又有技巧,小巧的乳头很快就硬起来。白鹿觉得羞耻极了,可秦冕的抚摸让他舒服得头皮发麻。身处的环境又推波助澜将刺激和感官加倍放大,白鹿终于难耐地动了动腰。
这个动作倒是讨好到对方,可秦冕并非跟白鹿一样羞于被人知道。他直接开口,“何亦,把隔板升起来。”
“好的,秦总。”
白鹿一愣,没想到老男人脸皮如此之厚,光天化日当着外人的面竟然也要乱来。
“秦先生!”白鹿慌了,差点就一头撞进他怀里。
“你倒是提醒我了,车里没有准备东西。”秦冕单手将人搂住,另一只手滑下去解他的皮带,“我只用手,不会让你疼的。”
白鹿的牛仔裤被三两下被褪到膝盖窝以下,他就眼睁睁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钻进他内裤,为所欲为。
秦冕低头凑近他耳朵,用那副熟悉的,侵略的,带着欲望的厚重嗓音,“听话一点,把腿张开。你看,你的身体已经想要我了。”
第七十九章 是一次羞辱的证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白鹿再没有存人号码的习惯。有用的电话都记在脑子里,需要的时候,就从记忆里扒出来。
一来是他记得住,再则不会留下痕迹。
当年上网搜集套路贷的相关信息时,无意得知了黑产这种东西。白鹿一层层追踪,抽丝剥茧,终于在一个隐晦的论坛里捉到个正在做生意的黑客。
他背后有一个Group,几人一直在做黑产。不过规模不大,他们的目标就是些鸡毛蒜皮,十分不正规的小网贷公司。
那些公司非常业余,跟风吃肉,风控环境做得极差,有等于无。对黑产来说,吞掉他们花的代价最小也容易得手。
尽管成本可控,但前期准备工作也不轻松,潜伏时间长,有种十年磨一剑的意味。仔细算下来,扣除人工费和时间成本,离一夜致富的目标还差了好大一截。
白鹿花了半年时间摸清楚黑产的情况也顺利取得对方信任。
当他带着‘内部资料’说想加入之后,那些人先是犹豫,可诱人的巨大回报让他们很快接受他的提议。几天之内,白鹿就说服所有人把全部精力锁定在一个几乎不可能成功的目标身上——骆家。
骆家的高利贷存活了几十年,熬过无数次严打严查,仍然是行业里不可动摇的巨头之一。它就是一条游离在灰色地带最肥美的巨龙。杀龙的勇士一直都有,可从没有人真正成功过。
白鹿入伙的理由很简单,“我是骆家的人,我手里有你们想要的一些东西。”
那些人先是不解,随后诧异,“你这是要偷自己家的东西?”
白鹿也不废话,当场就跟人敲定买卖,“我不参与分成,我想借你们的手把骆家彻底洗白出来。”尽管这个洗白需要姓骆的付出至少‘断臂’的代价。
当然,这是说得好听的版本。白鹿还有私心,不过私心并不影响整个计划。
可能是季昀加入之后,白鹿底气更足。他一直都想试试水,看看骆家的防御系统究竟是不是和传言中一样,无孔可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