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比起你那些个学生如何？”张教授又那么几分沾沾自喜。
“我儿子的眼光我还能信不过？”余菁华又翻了几页宋烟的反应，面上几分自豪道。
张教授：“听你这口气，这个小丫头在你这算认了？老沈呢，还不知道这回事吧？”
余菁华手肘搁在柜台一旁，和跟来问好的学生点头答应之后，叹声，“他的心思我哪还猜得透啊。前不久季北的事情我跟他在视频中提了一嘴。你猜他跟我扯了个什么来着，说在S市开会遇见了一位企业家的妻子，她的前夫是他在年轻时那次沙漠之行的任务结识的战友。
了解到人家现在近况不是很好，还提了嘴说战友有个女儿，年纪跟季北相仿，还是单身，没男朋友。你说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搞这套？”
“嘿，人家领导脾气上来，还说我嫌弃人家女孩没身份，势利了，都什么跟什么啊？看我他才是头脑发热吧，了解人家女孩子嘛？
人家女孩愿意吗？就把这事往两个年轻人身上扣了，往他自己儿子身上扣。他儿子是那种能任他随意摆布的主儿，你说这两孩子要是你情我愿这事也算一桩美事，可两孩子都没见过面，能投缘吗？尤其季北心里有人了。哎，我看两父子见面非得大动干戈了这次。”
提到这些事儿，余菁华火气大。
张教授叹了叹气，“老沈对他之前在部队里那点生活的怀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都有些遗憾和不舍。他有他的执着。我看季北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老沈那边你也得多多安抚，两父子可别因为这种事情上了和气。”
余菁华：“嗯，他要不是认真的，也不会把人带到你这边来。之前，他跟我主动聊过这事，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小丫头人品还是不错的，模样生得也十分俊俏。撇开学历且不说。各方面都属于上层，人尤其有上进心，她还年轻，提升的机会还很多。”张教授颇为欣赏。
余菁华：“难得啊，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听到从你口中这般夸人的。”
张教授：“什么叫这辈子能从我嘴里听见夸人难得，你们家季北从小到大没少被我夸吧。”
提到沈季北，余菁华周身都充满骄傲，比起自己得国际奖项都要自豪，挽唇问道，“那丫头都是什么个时间到你这边来？”
“啧，余教授是准备跟未来 * 媳妇碰面了。”张教授笑道。
“季北没主动带人回家前，我可不敢，省得回头又怨我多事。”尤其现在他们家那个不省事儿的主，还摊上战友的女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余菁华一个头两个大，等那个不省事的主儿开会回来，看她怎么说道说道他。
*
宋烟连续好几天去公司食堂都会收到一份快递。里面是一份裹严实的保温杯，杯中是一份清炖蹄花汤。
陶佳鼻子每次都不是一般灵，“哇，好香啊！烟烟，是不是你家冯婶看你最近这段时间太辛苦了，所以给你炖蹄花汤补身体啦。”
宋烟看了眼保温杯，眉心紧拧，冯婶不会做这种蹄花。
她很清楚。
宋烟拧开保温杯往机场食堂外的垃圾桶走去。
“烟烟你要干什么啊！”陶佳瞪大眼。
“倒掉。”宋烟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陶佳赶忙抢过去抱在怀里，“这么好吃，倒了多可惜啊。你不吃我吃。”
宋烟眉角动了动说，“你就不怕有毒？”
陶佳夹肉的动作蓦然停下，宋烟好笑，“骗你的，不会有毒的，你要喜欢就吃吧。”
吃完饭，宋烟看了眼公司手机，里面躺着一条短信：【妮妮，蹄花汤好喝吗？好久没炖了，我怕味道不太对了。要是味道有偏差，你给我讲，我再琢磨琢磨。】
妮妮——
是宋烟的小名，她上学的时候都喊她宋妮，很少喊她的学名。
很久没听到这两个字了，还是五年前的爸爸会这样喊她，他的声音宠溺，眼神里都是亲昵。
第二十二章 湿哒哒的玫瑰。
宋烟没理会这条短信。
慢慢地, 从蹄花汤到几个小炒，花样越来越多，都是宋烟以前喜欢吃的东西。
“这到底是谁呀，该不会是你哪个追求者吧？”陶佳拆开的快递食盒中琳琅满目的食物, 激动道。
“他是美食专家吗？都好好吃啊, 烟烟你就嫁了吧。这个追求者好会。都把我给吃圆了。”陶佳双手捧着小圆脸, 还喊来了杨贝贝一起吃。
在之后, 陶佳和杨贝贝都转夜班了, 这些菜没人吃了。
宋烟期初想着倒掉，后来都拿去喂机场食堂后面的流浪猫狗了。
宋烟每回都会收到短信：【妮妮，我最近短信你一条都没回, 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只能按照记忆中里你喜欢的口味做的, 味道还可以吗？】
记忆中——
无比讽刺的三个字。
宋烟冷声呵笑，顺手拍了一个视频, 小狗吃得很欢快的视频, 再把这段视频发回去。
果然, 这招还是有效果, 接下来的几天没再收到送烫的快递了。
这段送餐事件，总算是结束了。
宋烟的上班生活再次恢复平静。
宋烟刚交完班, 在更衣室换衣服，便接到冯婶给她打电话，说是医院前段时间为宋父建模的按摩器完成了，晚点会有专门的人来病房安装。
宋烟到医院, 安装的工作人员以及医生都已经在病房了。
宋烟瞥了眼 * 发票上的价格。
价格清单，宋烟倒吸了一口气，一百万。
调试程序的医生笑了笑，“宋小姐按摩器的费用, 你不用操心，已经有人帮忙付掉了。”
宋烟知道，自从她爸爸住院一来，所有的费用都是沈季北在接触。
宋烟手紧紧拽着那份发票，无比沉重，心很乱。
晚上宋烟坐在宋父的病床有些闷闷地。
白天，她问过医生，父亲的情况，医生没有明确的给答案。
医生的原话：沈先生不差这点钱，像你父亲这种情况醒过来的案例也不在少数。
宋烟正在发呆就收到沈季北的短信：【最近几天都在忙什么不跟我打电话了，也不见问我问题，出师了？】
宋烟盯着短信，抿了抿唇，不知道回什么。沈季北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手一哆嗦，回过神。
“还在忙？”沈季北轻声淡笑。
“没有，在医院。”宋烟跟冯婶打了一声招呼，从病房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哦，怎么闷闷不乐的，叔叔身体不适？”沈季北掸了掸烟灰。
“没，我爸挺好的。沈季北，那个一百万——”她不知道怎么说，想了很久，一百万对她来说是压迫到她喘不过气来的数字。如果她提出分期支付给沈季北，就她这点工资，她不吃不喝最少也要十年。十年也太长了，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提，难以启齿。
“什么一百万？”沈季北没懂她的意思。
宋烟启齿，“我爸爸那个按摩器，医生说已经付过款了。”
沈季北明白宋烟稳这话的意思了，深邃的眸色温和了几个度，“医院费用的事情，我确实跟医院那边做了交代，让他们和陈泽联系。你等会，我问问陈泽。”沈季北在跟当地市区的几位领导吃饭，这会陈泽在他身边。
沈季北跟陈泽确认后，“陈泽那边暂时没收到付款消息。怎么了？”
“没事，可能我搞错了。”沈季北说这一百万付款单没到他手上，宋烟基本猜到付款的人会是谁了，她眉心拧紧了几分。
“宋烟，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我讲，别一个人闷着，你还有我，明白？”沈季北英俊的脸贴在听筒，温声细语。
“嗯。你还没下班？”宋烟低声问。
沈季北慢慢地抽了一口烟：“嗯，有个饭局。”
宋烟嘴角牵了一丝笑，“那你还有时间讲电话？”
“出来抽根烟，透口气。”沈季北站在会所的吸烟区，身姿挺拔，和其他人格格不入，“顺便听听你的声音。来，多说几句我听听。”
“......没什么想说的。我先挂断了，冯婶好像不太会操作按摩器。”宋烟从玻璃窗看了眼病房的情况。
沈季北一根烟燃尽，准备进包厢了，“嗯，好好照顾自己。听张教授说你这段时间看书特别晚，准备参加明年北外统招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