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欢听出来是谁后，恨不得用书拍她的脑袋：“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就答应他跟着你出国了？”
这都出国了，学校肯定也都知道了。
孟琪琪扬着脑袋说：“是他非要跟我的啊，再说他人很好的，就是霸道了点。”
“才见了几面你就知道他人好了？”
孟琪琪翻白眼道：“不然呢，你和江知寒重逢后也没多久啊，你不也答应他出国陪你了？”
“那是因为……”洛欢一句“他是好人”有些害羞说不出口，只能气鼓鼓地盯着她。
这回换成洛欢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她了。
孟琪琪笑嘻嘻的，揽住她的肩膀说道：“他人真的挺好的，真的，到时候你见了就知道，要不然到时候你叫上江知寒，咱们四个一起聚聚啊。”
聚什么。
友好相处？
她还没见过那个人，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才要友好相处。
孟琪琪总说她在这方面是老手，但她发现她怎么这么像恋爱脑。
这也太不靠谱了。
网上的骗子太多了。
于是洛欢当下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句“到时候再说吧”就完了。
第二天主办方在酒店里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所有来自江北演出的舞蹈生都参加了，洛欢和孟琪琪噎体验了一把被国外记者们拍照刊登的体验。
正式演出是在第三天，在威尼斯当地的雪绒歌剧院，离酒店并不远。
当晚，洛欢洗漱完后，许是第二天就要正式演出，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睡意。
在各个软件里来来回回，又因为网络问题导致国内的消息都反应的很慢。
最后又回到了聊天软件上。
手指在键盘上打打删删，很长时间都没有发出去一句。
她还有些别扭。
他们最后的交流，还停留在几个小时以前。
江知寒祝她明天演出顺利，她“刻板”地道了句谢谢。
估计他以为她这会已经睡了吧。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连孟琪琪也都打游戏打的困了睡着了。
洛欢从窗外收回眼，不经意就瞥见聊天页面跳出的一条消息。
【还没睡？】
洛欢吓得手都抖了抖。
他，还醒着？
洛欢握着手机，犹豫了会，打字道：【你……还没睡？】
【嗯，看你好像有话要说。】
【怎么了？】
她才没有……
好吧她有。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她得站在国外很多陌生面孔前跳舞，这种感觉，就和高三那会的艺考差不多。
明明需要早睡和好的状态，可是就是睡不着，越是暗示，越睡不着。
洛欢有些自暴自弃，又撒了点谎：【我晚上喝了点咖啡，这会有些睡不着……】
那边左上角又动了起来。
洛欢的呼吸都放慢了。
然后就看见，他发过来的消息。
【睡不着啊，那我给你讲几个故事怎么样？】
讲故事？
从前江知寒还没给她讲过。
洛欢心动的不行，又有些端着，轻咳一声，问：【发消息吗？】
【不，语音。】
洛欢不禁握紧了手机。
【也可以打语音电话，如果你方便，只要听就好。】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
洛欢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心也渐渐地偏了，于是情不自禁地开始敲字：【电话吧，懒得一条条点开。】
结果下一秒。
对方的语音电话便打了过来。
洛欢赶忙关了声音，摸过床头的耳机插上。
点击接听。
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刚接通之后，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双方浅浅的呼吸声音。
洛欢轻咳了声。
那边终于开口：“那我，开始讲了。”
“唔。”
江知寒顿了顿，讲了一个……《野兔和刺猬》的故事。
洛欢的嘴角抽了抽，差点咳出来。
江知寒许是听到了洛欢极度无语的声声音，略有些不自然地含笑解释：“我没听过什么故事，我觉得这种故事挺催眠的，还不费脑。”
“……”他是以为她有多小。
好吧，她总不能大半夜的，让江知寒讲什么鬼故事吧。
那她会兴奋的彻底睡不着觉了。
“随，随便。”
洛欢随意地小声憋了句。
江知寒嗯了一声，耳边响起轻轻的点击电脑的声音，接着，他的声音顺着电流轻轻地传了过来。
“这故事是这样的。在收获季节的一个星期天早上，荞麦花开的正盛……”
江知寒的声音放的很低，却依旧格外好听，这声音从听筒的另一边传来，贴着耳朵传入，就仿佛……是他正在她耳边轻轻讲述着。
洛欢一边忍受着幼儿故事带来的略微不适，一边又在因此莫名的脸红着。
许是周围太安静，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
洛欢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故事上来。
虽然是有点幼稚，不过听起来也还挺……舒服的。
江知寒的声线十分的干净，没有其他杂音，格外能安抚人心。
洛欢好像有点能理解，他为什么想当一个医生了。
还是一名神经科的。
光是听到这种声音，就能很幸福吧。
而且，将来江知寒要是有孩子了，也一定会这么耐心地给他讲睡前故事吧。
轰。
这回洛欢的脸上彻底红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洛欢有些面红耳赤地拿被子埋紧自己。
电话那端的姑娘不安分，也不知道在干嘛，时而发出像是被子摩擦的声音，以及浅浅的呼吸声音。
就像是在他的耳边。
酒店内四周一片昏暗安静，只有床头的灯照亮一隅，江知寒垂下眸，眼角盯着面前电脑微蓝光亮的屏幕上的字，语速不变，长睫却敛了许多的光亮。
洛欢乱跳的心好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听着耳边放低的声音，仿佛雨天里的奶茶，格外安抚人心。
仿佛就是，此刻外面下暴雨，她也不会害怕了。
伴着这样的心情，洛欢全身慢慢地放松下来，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电话里细微的声音渐渐消失，变成了规律而又清浅的呼吸声。
江知寒慢慢停下讲话，默默地听了好一会。
“晚安。”
他低低地开口。
表情很满足。
他想要的不多。
只要洛欢能不再排斥他，允许他接近，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不敢再要求太多。
那样就好。
第二天的演出很是顺利。
洛欢作为领舞，甚至还得到了当地政府官员们的赞扬。
所来的观众基本上都是当地，以及周边地区的人，但江知寒就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票，从第一天就在观众席下。
他没有买视野最好最中间的，而是选了个角落里的票。
如果不是第一场表演结束，孟琪琪眼尖指给她看，她完全发现不了。
坐的也太低调了。
穿着简单的休闲装，戴着顶鸭舌帽，帽檐下的皮肤格外白皙，鼻梁高挺，五官分明的，与周围的外国人比也毫不逊色。
他一直看着台上，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洛欢的心跳了跳，瞬间挪开了眼。
化着浓妆的脸颊有些发烫。
耳根也不受控制地热起来。
心里涌出了一丝甜蜜蜜的滋味。
结束后退了场，要回酒店，之后安排一起去主办方安排的地方吃饭。
洛欢下场时，下意识地往江知寒坐的方向看过去。
她看到江知寒站了起来。
坐上回酒店的大巴车后，洛欢正解着头发上紧绷的编发，放在腿上的衣服就震动了下。
洛欢放下手，从衣服里掏出手机。
【你们要回酒店？】
洛欢打字回：【嗯，回酒店准备一下，就去主办方安排的地方吃饭。】
【你呢……】
【嗯，那我到处看看，等你。】
洛欢咬住唇，回了个：【哦】。
收起手机，一转眼就看到一旁的孟琪琪低头在跟人发消息。
“发什么呢？”
谷雨吓了一大跳，连忙合起手机，过了两秒似乎又有些肆无忌惮地挑挑眉：“当然是和人聊啊，还能有谁？”
“诶，我们约在后天了，后天表演一结束，咱俩去跟他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