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地拉扯了三个回合,祁湛仍然不松手,眼神如藤蔓似的,紧紧地缠在焉玉绾的手上。
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干嘛要那样冷森森地盯着她的手!
大晚上的,家里的颜色还不是那么丰富多彩,这男人又一身黑,眸子也是黑的,多瘆人啊。
过去了有七八秒钟,焉玉绾放弃拉扯,眨着眼睛小声问他:“有……有有事儿么?”
她站在两层台阶上面,高度正好能与他平视,祁湛没什么好脸色,操着一副命令的口吻道:“以后不准跟祁寻有过密的来往。”
焉玉绾愣了下,好笑道:“不是,跟谁来往好像是我的私事吧,你突然管这个干嘛?”
祁湛嗓音微微下沉,不跟她多绕圈子,“你听不听?”
这是跟人商量的语气吗?
焉玉绾昂首挺胸,摇摇头道:“凭什么听,你是我的谁呀,我得什么都顺着你的意思,我奶奶的话有时候我都不乐意搭理……”
祁湛打断她的话:“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听不听?”
焉玉绾顿时没了好脾气,“我,就,不,听,我只是暂时在你家里住一段时间,不是你的所有物,为什么要听,还有祁湛,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儿?”
祁湛:“只要你戴着我送的对戒一天,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不戴不就行了。”
焉玉绾表情无所谓地耸耸肩,右手从腰后伸出来,就用嘴巴咬无名指上的对戒,慢慢摘出来。
不想祁湛忽然拽她,动作十分粗鲁,她整个人往前面倒,祁湛拦腰便把她扛在了肩上。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焉玉绾上半身悬挂在祁湛的后背上,头发垂直朝下,糊了她一脸,怔楞了半秒,她气急败坏地啊了声,立马撩开头发,然后本能扯着嗓子喊,“祁湛你要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放开我!”
祁湛用臂肘压住她的裙摆,径自往上爬楼梯,不说话。
“祁湛,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可就咬人了,我告诉你,我的牙齿可是厉害得很,分分钟咬断你的大动脉信不信?!”
焉玉绾挣扎着,两只小腿在空中乱踢,拳头一下一下狠狠地砸着祁湛的后背,但是祁湛根本不为所动,更像是不在乎她的这点小力气,随便她连打带踹。
男人还长得高,焉玉绾看着离自己不近的地面,恐高症差点当场犯了。
“祁湛!”
到了二楼,焉玉绾又喊了一嗓子,却发现目的地不对,祁湛带着她停在了主卧室的门前,“咯哒”一声脆响,门锁打开,焉玉绾感觉非常不好,赶紧伸手抓住门棱。
“救命啊!有没有人在啊,吴姨,张管家,祁爷爷快救救我,有个王八混蛋要欺负我……”
前行的步伐被拽住,祁湛停了一下,侧过身,继续往里走,焉玉绾的手指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拉力,没坚持过三秒钟,就向祁湛的暴力行为妥协了。
门重新被他踢关上。
焉玉绾看着关死的门还有这间黑漆漆到处充满着诡异气息的主卧:“……”
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
“啊——!”焉玉绾被扔到床上。
祁湛按了下床头柜上方的灯控开关,墙壁上圆形的灯管就亮了起来,连带着藏在其他地方的灯,大片白色的光涌进焉玉绾的眼睛里,周围瞬间被照得敞亮清楚。
一贯的冷色系风格,什么彩色的东西都没有,就连对面墙上挂的画,也是灰白的。
扑面而来的压抑和不安。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焉玉绾揪起床上的枕头就往祁湛脸上摔,一通乱骂,“表面一副社会成功人士的好形象,其实背地里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为了家产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监狱,跟母亲作对,与兄弟不和,现在还想欺负我,难怪那么多人讨厌你!”
枕头落到白色的地毯上,祁湛脸色一沉,俯下身,焉玉绾心惊,忙翻身要逃,脚踝就被他捉住,给拉了回去,紧接着他的膝盖抵上床来,扣住了焉玉绾的双肩,给拎去床头。
祁湛半跪下来,逼着焉玉绾面对自己,焉玉绾不愿意,他就掐住焉玉绾的下巴,强势地掰回来,“看来那些人演得挺真啊,能让你相信他们说的话。”
力度很大,似要陷进焉玉绾的血肉里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他眼底看到了一股浓重的戾色,带着狠意,就像原始森林里的猛虎,满身都是杀伐的血腥气。
焉玉绾控制不住,身体就抖了下。
他再逼近,望进焉玉绾的眼里,“你害怕我?”
“我才不怕,我是讨厌你!”焉玉绾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咬着牙瞪他,“像你这种六亲不认的人,将来一定会遭报应的!”
祁湛悠悠勾起唇角,收敛住刚才的锋芒,他轻轻地自嘲了声,玩味一般,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焉玉绾的肌肤,“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好好听着,如果不是碍于法律,五年前我早把那老东西给解决了。”
焉玉绾愣住。
“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点表里不一。”祁湛接着道。
焉玉绾难以置信地看着祁湛,“你和你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湛凑到她耳边来:“想知道就好好听我的话,不要和祁寻来往。”
“我不听!”焉玉绾别脸到一边去。
“最后一次机会,”祁湛有点没耐心了,“不听的话,我不介意提前履行未婚夫的……”
履行你的狗屁大爷!
焉玉绾偷偷摸到另外一只枕头,抓起来就砸在祁湛头上,不过好像不太准,大半的枕头砸了个空,倒是有只不太受控制的拳头直接朝祁湛的太阳穴甩去。
打中了。
但是……他怎么不躲?
焉玉绾丢掉枕头,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望着祁湛,直觉告诉她,这次她是真摸到老虎的屁股了。
祁湛脸上没什么情绪,他闭了闭眼,低声叹息道:“小丫头,你犯事儿了。”
说完,祁湛的目光在焉玉绾雪白柔嫩的脖侧一溜,脸就埋了下去。
第23章 难逃
同样的地方, 同样的力度, 焉玉绾又被咬了一次。
经历过一回, 有实战经验,她此刻表现得十分尤其淡定。
焉玉绾望着天花板, 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打算使用暴力把祁湛的脑袋给揪起来的时候,脖子上的痛感忽然间消失, 那泛着红的牙印被两瓣柔软的唇含住,轻轻舔/舐着, 伴随着祁湛略重的喘息声。
这把焉玉绾瞬间搞炸了。
她呆愣住, 纹丝不敢动,身体一会儿要往天上飘,一会儿又沉沉下坠, 提不起力气来。
祁湛的手溜到焉玉绾腰后, 一握,就将焉玉绾往下拖,枕头抓过来, 垫在她的脑袋下面,身躯跟着压下来, 侧卧在她旁边,半搂住她, 脸换了个位置,贴在她的锁骨上,贪婪地吸食藏在肌肤里的香气。
卧室安静下来, 质感极佳的窗帘被吹开,能听见外面时不时有风掠过树桠的沙沙声。
焉玉绾的心在跳,毫无节拍可言地咚咚作响。
时间大概过去十多秒,焉玉绾偏头看祁湛,男人一动不动地搂着她,唯有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她挪了挪僵硬的身体叫他:“祁湛?”
“别动,”祁湛的嘴唇若有若无地碰着焉玉绾的皮肤,“我头疼,今晚不想吃药。”
焉玉绾一愣,“你吃那些药是因为头疼?”
祁湛盯着她的脖侧,皮肤细腻得一点毛孔都看不见,咬着软软的,他嗓音放低下来,“老毛病,本来还挺好,今晚居然被你弄复发了。”
“……”焉玉绾抿抿唇,心有点虚,“也不能完全怪我吧,谁让你无缘无故就……要欺负我,我不得自卫一下,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有病啊。”
这话怎么听着不太中听呢?
焉玉绾忙又改口:“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你得的不是关于男人那个方面的病,而是头疼,不然我肯定会小心一点的。”
“放心,我的身体挺好的。”祁湛意有所指。
挺好还一锤就头疼,跟个纸片人一样,骗鬼呢吧。
焉玉绾在心里腹诽,问道:“药在哪里,我去找来给你吃。”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祁湛说,“你让我闻闻,解疼。”
闻也不能这样闻啊,太暧昧了,太亲密了,她和祁湛是敌人仇人,不是能睡在一块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