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蒋问识不知扯到哪里,疼得路且燃“嘶”了一声。
蒋问识脑中一阵嗡鸣,什么都思考不动,就好似是呆滞了一般。
“真可惜啊,还是太轻了。”路且燃喘着气,断断续续说道,“要是再严重些,说不定你一可怜我,就不用排号了。”
“让你加塞。”蒋问识声音有些颤,“给你插队。”
“怎么办?我还有点想得寸进尺。”
路且燃眼含着笑意,温柔地看向蒋问识。
“求求你,要不就跟我好了成吗?”
蒋问识只哽咽着,几乎都泣不成声,含着泪瞪路且燃。
“你能不能少说点话?”
路且燃虚弱地去勾住了蒋问识的手。
救护车鸣着笛来了,路且燃被扛上担架。
蒋问识在旁边跟着飞奔。
路且燃想去抚蒋问识面颊,却差了点力气总够不到,蒋问识去托住了他的手,将其带着摁在了自己侧脸。
担架被抬上了救护车,蒋问识跪在担架旁边。
“好。”蒋问识错开了头,吻在路且燃手心,“好。”
先注射破伤风抗毒素,清洗了消毒之后,又接着做场缝合手术。
就是还得在医院里面躺上个几天了。
这正好是蒋问识工作的医院。
路且燃本来还怕蒋问识赖账,敲侧击地拐着弯儿去套话。
既然已经答应,蒋问识也没什么忸怩,大方地承认了。
路且燃觉得还可以:即追上了人,又能时常见,不上亏的。
还没在这儿躺个几天呢,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其郊提着果篮进来时,路且燃只想把他赶出去。
“我到这儿来,去问唐知初,才知道这事。”李其郊说,“过来想看你,你还撵我走?什么情况啊?”
蒋问识恰好推门进来查房。
李其郊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了蒋问识。
“哟嗬。”李其郊皮笑肉不笑,“好巧。”
路且燃在心底哀叹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不巧,故意的。
只是想见对象。
☆、我爱你
是人都能听出来李其郊话里的阴阳怪气。
蒋问识径直走上前去,没给李其郊一个眼神。
“你现在得好好休息。”蒋问识给路且燃捏了被角,“闲杂人等还是少见。”
………………
路且燃觉得自己左右为难。
索性就闭了眼一概不管。
反正他现在是个病人。
李其郊先走到了病房门口等着。
感觉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路且燃眯了条缝,想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路且燃有点害怕李其郊会说什么有的没的。
指尖刚碰上手机,却没能拿稳,扒拉了下去,滑进蒋问识手心。
“别再刷手机了。”蒋问识揣进兜里,“我替你先保管。”
………………
如果他现在让蒋问识出去,然后再喊李其郊进来,他觉得自己又会成前男友。
算了。还能咋地。听天由命吧。
这次路且燃是真的想闭眼了。
蒋问识俯身弯腰,吻了下路且燃的额,这才转身出去了。
李其郊穿着风衣,靠在门边的墙上,围巾遮了半边脸,眼神有一些阴鸷。
“我们谈下?”李其郊喊住了蒋问识,“别再打扰他。”
“工作时间。”蒋问识脚都不带顿的,“不谈私事。”
“当初路家和他决裂,就在这个节点,阿姨还来找他,你应该不知道,他那几年怎么过的?”李其郊嘴角扯出来冷笑,“等他稍微好过一些,又回来招惹他,蒋问识你凭什么啊。”
这些事情蒋问识一概不知。
一下子信息量有点大,蒋问识站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转回身面向李其郊。
“以前亏欠他的,今后,我会全补回来。”蒋问识像是允诺一般,“感谢你对我对象曾经的照顾。”
………………
这话怎么听着有一点别扭?
等蒋问识走远了,李其郊才想明白。
不过他真的只当路且燃是哥们而已啊!
没人!没有人!要跟你抢对象!
等夜幕深了之后,蒋问识进病房,铺好医疗陪护床。
他对路且燃还似从前一般。
看不出来有什么端倪的。
路且燃只能试探着提。
“李其郊走了吗?”路且燃小心地说,“你们有再见吗?”
“嗯。”
蒋问识坐在床头边,给他削着个雪花梨。
“你与他说话了吗?”路且燃慎重措词,“没聊得不痛快吧。”
蒋问识叉起个梨块递到路且燃唇边。
看着蒋问识的神态自然,路且燃觉得应该没问题。
刚衔了梨块进嘴里,就听见蒋问识说道。
“我希望你以后什么都不再瞒我。”
???
合着提心吊胆老半天,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
路且燃自觉有愧,只佯装认真吃梨。
蒋问识又递了一块过去。
接着自顾自地说道。
“我喜欢你,就想分担你脆弱,悲伤,无力等负面情绪,我希望你在这种状态的时候,不要是你一个人咬牙熬下去。”
路且燃低垂着眼睫,是做错事后的模样。
“而我爱你,是在遭受毁灭性打击时候,分明能选择独自离开,好歹也能来保全自己,却不忍心留你一个,非得和你共同面对,若你最后能好的话,我倒在途中也没什么关系。”
路且燃叼着了蒋问识递过来的指尖。
眼神湿漉漉的,还旋着舔了下。
“我喜欢你。”路且燃重复了一遍,“我也爱你。”
“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知道错了。”
有些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
蒋问识瞬间就不行了。
路且燃的动作很快,叉子带梨本是贴着他的面颊,旋即就进了他肚里。
幸亏。幸亏。幸亏。
要不然蒋问识差点手松,滚落在地就浪费粮食了。
“等你再好上一些。”蒋问识搁了叉子,抚上路且燃的发,“带你拜访钱玉琳。”
“拜访”和“钱玉琳”,用词都客气极了。
路且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本就僵硬的母子关系,再添一层雪上加霜的凉薄。
“要没就先这样着吧。”路且燃灵机一动,“全当我们是偷/情,不也很刺激的吗?”
………………
“地下恋情?”
蒋问识一字一顿地反问。
“你是在玩我?”蒋问识咬牙问道,“还是在搞我?”
………………
路且燃想了想,试探似的回答:
“我是在维持家庭内部的稳定和谐?”
蒋问识其实也明白,路且燃此番回答,不过怕他在中间,左右为难着不好受。
怎么也不能再去怪到路且燃身上的。
“嗯。”蒋问识挑起路且燃一绺发,“对。”
“我的家分你一半。”蒋问识把玩着路且燃的发,“你以后就有家了。”
路且燃默然半晌,竟是已眼尾微红。
想必蒋问识是知道了路家的事情了。
“突然这么煽情。”路且燃佯装自在,“把我吓了一跳。”
“还没说完呢。”蒋问识俯下身来,贴在路且燃耳边,“是有条件的。”
“是要签卖身契吗?”路且燃有点兴奋,“在哪里,笔给我!”
“不签你还能逃跑吗?”蒋问识嗅着路且燃的发,“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以后散头发的时候。”蒋问识有点恶狠狠地,“不要再给别人看了。”
路且燃有点失笑,这人怕是吃醋了。
“确实是我的错。”路且燃偏了头,“不该打翻醋坛子。”
蒋问识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路且燃给衔住了唇。
路且燃揽上蒋问识的腰,把蒋问识顺着带上了床。
蒋问识挣扎在边缘,用最后的意识清醒。
“现在不行。”蒋问识拒绝到,“你是病人。”
………………
真是个好医生呢。
路且燃只得松开了蒋问识。
蒋问识还是在医疗陪护床上。
也不过个把月而已,路且燃就能出院了。
前夜蒋问识就收拾得差不多了,路且燃拉着行李箱在一楼等他。
这天不轮蒋问识的班,他可以来医院接路且燃,顺便也开车运趟行李。
路且燃下来得早,坐在走廊座椅上,因为角度的原因,视野还算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