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问识错开眼去,面颊上已染红晕,路且燃却探出脸。
“你没拿全啊。”路且燃询问道,“我的内裤呢?”
??????
这要我怎么拿?
“你……”蒋问识结巴道,“你自己出来拿。”
“怎么出去?”路且燃挑着眉,反问蒋问识道,“光着屁股吗?”
想到路且燃赤/裸下半身,蒋问识也觉得不太合适。
蒋问识又去找了找,在柜子上层格里面,叠放得还算是整齐。
于是就随便地抽出了一条来,和递过去的浴巾是一个颜色。
蒋问识只敢勾着个边,颤巍巍隔着门,去递给了里面的路且燃。
太!过!分!了!
蒋问识坐回到桌边,这才反应过来,路且燃是在调戏他。
干!什!么!
恬!不!知!耻!
蒋问识决定要不搭理路且燃一会儿。
好让路且燃反思一下自己,这要不然以后,他还不得被拿捏得死死的。
蒋问识爬上了床梯,薄凉被严严实实,将脑袋都给捂住了。
翻来覆去了几圈,蒋问识毫无睡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从床梯爬下来。
若是蒋问识没有记错的话,在灵山求取的红布带子,应该是随包裹一起带来了。
蒋问识翻箱倒柜了一番,果然在角落里找着了。
已经是将要一年前的事情。
蒋问识顿在原地,难免会有些恍惚。
那时候他17岁,情窦初开,什么也不敢说。
隔花看雾似的远望那个人,就连说一句话都小心算计。
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却还妄图猴子捞月。
夜里魂牵梦萦的,到了白天,全都是见不得光。
落了灰的时光。
在角落里压抑的痛哭。
求而不得险些偏执的心魔。
终于在今天还是等到了路且燃。
像是在空荡邈远的山谷里,费了好大的功夫,用尽了全身气力,突然就有一日听见了回声。
所以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去就不算白挨一趟。
蒋问识攥紧了手中的红布带子,指尖险些在掌心处钻出血来。
还好他这次能赶上去送给路且燃了。
蒋问识去清洗了下,将其搭在阳台晾晒。
夏日的温度高,夜风不算急,可一夜下来,估计也能晾干。
路且燃从独卫出来,看见风中悬的红布带子,有种喜庆似的好玩。
“是在准备入洞房吗?”路且燃走进来,对着蒋问识说,“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蒋问识还在下面坐,左右还睡不着,又再看了一会儿课本。
路且燃只围了个浴巾,松松垮垮的,露出两条细白的长腿。
头顶上揉着毛巾,正在擦着头发,有种散漫的随性。
腰腹处的红榴花没一点遮掩,蒋问识却依旧看不全,顺着路且燃的胯骨隐在浴巾里。
上身赤/裸着还在淌水,宽肩窄腰,线条流畅,背后就是漂亮的蝴蝶骨。
蒋问识想要看全那些花,却只是垂下眼睫一声不吭。
“怎么了?是害臊吗?”路且燃停在蒋问识跟前,“别和我闹别扭,只要你说,我就一定会听。”
“你在撒谎。”蒋问识看着路且燃一脸疑惑,顿了顿又接着解释道着去说,“没法结婚。”
蒋问识似乎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小崽子,怎么没法。”路且燃气笑了,“你给我等着。”
蒋问识猜测着,路且燃可能,是会有一点生气。
他刚才的那句话确实是很伤人。
蒋问识是真的后悔了。
正摇摆着怎么去道歉的时候,路且燃扔过来了一个锦盒。
蒋问识疑惑地打开来。里面躺着一个素银圈戒。
是和路且燃原来中指上一模一样的款式。
“是给你的。”路且燃笑得风流浪荡,“算我求婚了。”
“银的不正式吧。”蒋问识捏在指间打量,“你也没单膝跪地。”
“还我。”路且燃开着玩笑,“退货吧。”
“我不。”蒋问识嘴硬道,带在无名指上,“送我了,就是我的。”
路且燃也没再和他斗嘴,再这样下去的话,若是忍不住调情,那今晚算是也都不要睡了。
蒋问识一向都醒得早,洗漱收拾之后,就站在门口处,背着书包在等路且燃。
随手翻来了个便携本,里面的知识点很碎,都是蒋问识经常犯的错。
结果没过多久就被对面的人顺走了。
路且燃随手翻着这个便携本,指上素银圈戒闪着细碎的光。
蒋问识又去看了几眼,这才确定,路且燃换到了无名指。
“我收回那句话。”蒋问识莫名其妙地说道,“已经够正式了。”
“不要那么心急嘛。”路且燃挑高了眉,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听我家小崽子的,高考后我们再玩真的。”
蒋问识没再去说话,也没拿回便携本,只步自己向前走了。
路且燃赶忙地追上去,拉着蒋问识的手,侧眼看人已经脸红了。
为了避免学生们心浮气躁,高考的准考证,岳班压着临近了才去发放。
明日就是高考了,六月的七八号,算取个吉祥兆头。
一大早领了准考证后,大家都三五成群,想找个同考场的作伴。
路且燃第一时间,就夺了蒋问识的看。
他们并没有分到一个考场。
下午去认考场的时候,两人却还是同行,他们都是在一高本校。
好是在一栋楼里面考试的,只是上下相邻的两个楼层。
虽然教室已经收拾过,要被当作考场去使用。
可依旧有些学生在这里想再看会儿书。
气氛还算不上压抑,但是却很冷,是那种暴风雨前的静。
路且燃抬脚想要进去,蒋问识扯了他的衣角。
两人最终还是回到了寝室。
蒋问识将红布带子递给了路且燃。
“有灵气的,我施过法。”蒋问识有意去活跃气氛,“保证你能高分飘过,要不我就分你一点。”
路且燃垂眸笑了笑,单只手系带子,难免会有一点费劲。
于是蒋问识凑近了点去,低着头很仔细地,给一截冷白腕上系了红。
路且燃顺势吻了下蒋问识的额发。
“这才是灵气。”路且燃笑道,“我吸走一点。”
明天就要高考了,路且燃不敢再去闹。
于是便又放过了蒋问识一晚上。
高考那天按照某种约定俗成的惯例。
天上果不其然地飘起了迷蒙细雨。
昨夜两个人都睡得比较早,今天也都还算精神,一起去食堂用了饭,出来才发现落在那儿了伞。
出门时候是一人拿了一把,路且燃落了伞,却也赶不及取,但好在蒋问识的那把够大。
是能够容纳两个人的,就是得距离稍近一些。
“不要紧,心态稳点。”蒋问识安抚道,“不用回去找了,我一直给你撑着。”
“那怎么能行?”路且燃弯了腰,顺过来了伞柄,理所当然道说道,“我比你高点儿。”
等他们到了考场后,路且燃动作着,抖了抖伞面的雨水。
合上了伞拄着对蒋问识敞开了怀。
“抱一抱?”路且燃笑着说,“给点鼓励?”
周围人来人往,几乎全是学生,不少都认识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本事抱着高考?(bu shi)
☆、男朋友
蒋问识上前一步来,伸手握拳示意着,和路且燃击了个拳。
而后稍纵即逝的拥抱来得水到渠成。
旁边有低声的议论,因着是高考的缘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好像是在说,路且燃和蒋问识这一举,堪称一高这届史上的世纪大和解。
“好好考试。”蒋问识拍了拍他的肩,整一副哥俩儿好的模样,“祝你好运。”
路且燃扣住蒋问识的腕子,唇角勾起弧度似笑非笑,仿佛是在说“瞧把你能的。”
脱口却是“你也是”,然后就松了腕子。
高考也就俩天的事情,天时雨时阴,但也全都是雾蒙蒙的。
除却刚开始的紧张感,等拿着笔写了一会儿,状态就和平时差不多。
那么多年的成果,全依托在这俩天,却快得像一阵风。
考完了也不太能缓得过来神。
路且燃只将会做的题做好,不会做的也大概率没多少分,但是却能够很快得去蒙完。他自我感觉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