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那个庶子(12)

而何府迎娶士家庶女的,无论是出于爱子还是身份,何老爷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嫡子。于是,当初两位尚书约定好的婚事便被士老爷投机取巧地定在了两家的庶女庶子身上。

只是,此时的士如风还是纠缠着何续的那个士如风,不论先前是出于对长姐的嫉妒,还是看上何续礼部尚书嫡子的身份,此时的她已经对何续产生了一种依恋和执念。

要她配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她怎么能肯!

于是在百般撒泼打滚和逃跑失败后,选择了以轻生来威胁士尚书。

只是,她被发现得太晚,解药被喂得太迟,她真的失去了生命。

当士如风缓缓醒来,睁开眼睛,眼前满目的红色令她有些震惊。

此刻旁观状态的她知道,此时,醒来的不再是原本轻生的士如风,而是她自己!

不甘

刚醒来的她一身新娘装扮被抬在前往何府的轿子上,脑袋仍浑浑噩噩着。

这婚事本就不在士何两家的期望之内,办理得也实在是潦草,侧门出,侧门入,新郎甚至都未曾露面。

一身红装的她被挡在一处院门外,前世的记忆皆无,现世的情况也是一团浆糊,只余一点模模糊糊的余影存在,甚至都无法意识到自己穿越的情况。

黄昏时刻被送过来,抬她的轿子早就没了影儿,而现在是傍晚,夜幕渐浓,秋寒之气让她在院门外忍不住抱起了双臂。

院门外不见吵吵闹闹,当何终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她当时已经冷得蜷缩成一小团,靠在他的院门一角。

何终最终给她开了门。

并且因为昏迷多日几未进食的她得到了他端来了一碗热粥。

之后,何终的院子里多了一个人影,二人互相为伴却又互不相扰。

旁观状态的士如风还未来得及慢慢体会到这份静谧安详,场景却猛得切换,非常快速,让她几乎来不及反应,她的头也晕得不像话。

她看到自己出了院子在何府偶然碰到何续,心绪剧烈地激荡。

她看到何终为她煎药安胎,煮茶养神认真的模样。

她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原来的士如风回来支配,纠缠何续的模样。

她看到何终撞见原来的士如风下药勾引失魂落魄的何续。

她看到自己对情况毫不知情,对何终依旧没心没肺地温柔逗趣。

她看到何终一面忍受原来的士如风对何续纠缠不清,人尽皆知,一面面对她的‘欺骗’,对她依旧温和相对,内心却渐渐冰冷的冷漠虚无。

场景切换地异常快速,她几乎已经快要看不清,士如风忍着头晕欲裂的感觉,争取抓住些什么。

最终她看到,士如风为了得到何续受了一个人影的蛊惑,最终却被下入狱。

士如风对所有指认罪行皆不承认,却对勾引何续的罪行供认不讳,声嘶力竭地当众表达着对何续的爱意。

替她受刑的却是主动上来的何终。

何终坐着轮椅一次又一次沉默地出现在牢门外,士如风无边的谩骂羞辱让他本就苍白的面容再无一分生气。

牢中产子,她自己的意识终于回来,原来的士如风消失,两人全部的记忆都回复在她脑中。

然而那天何终却不在,身体止不住的血流使她感受到生命在快速流失。

她想留住一分力气睁开眼,却是无论如何再也睁不开。

她不甘心……

士如风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满额。

怎么回事?!方才梦中的一切,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亲身经历,因为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感受是如此的痛入骨髓。

可梦中的一切都与现在真实发生的截然不同。梦中是因为原来的士如风不想嫁给何府的庶子喝药示威失去生命后她才穿了过来。

可她这次穿过来的时间比梦中早了很多。士如玉还没有进宫,她和何终也并没有要成亲,她这次是在原来的士如风给自己下chun药意识模糊薄弱时穿过来的。

可现实很多事又是按着梦中的线路走的,比如现在,士如玉真的有可能很快就进宫,士何两家真的可能会把婚约转嫁到她和何终身上。

那么,原来的士如风是不是还会回到这句身体里?

士如风忽然想到白天遇到何续时她身体的异常,那丝不属于自己的悲伤和惊惶。

原来的士如风,会回来吗?

那何终该怎么办?

梦境里的他,他的遭遇,他的伤,他的痛,让她心疼入骨,疼得不能再疼。

她也忘不了最后一刻她身心满溢的痛苦和不甘。

士如风失魂落魄而又迅速的穿好衣服,她想要见何终,想要确定他现在很好,想要立刻到他身边去。

士如风不知自己是怎么一个人穿过街道跑到何终的院子的,她失魂落魄,莫名的焦急,竟一时忘了乘坐马车反而会更快一点。

天色仍暗,晨光未露,这个时辰大多数人仍在睡梦中。

士如风扑到何终怀里的时候,何终身着寝衣,在床上刚刚转醒,见士如风向她扑过来,急忙坐起,迎着她张开双臂把她纳入怀中。

小丫头这个时辰来找他,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他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地迎着她抱着她。

士如风待在何终怀中的时候,内心才逐渐安定下来,她把头埋在他胸脯上,不愿再离开。

“做噩梦了?”耳边缓缓响起属于他的低沉声音,她的头埋在他肩窝处,刚好能感受到他呼吸之间的气息。

选拔结束

士如风在他怀里咕哝了一声,仿佛是对他提出问题的回答。

何终始终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未动,直到士如风安定下来,回过神,才反应过来她已经赖在何终怀里许久了。

何终的怀里因为两个人的温度相贴,变得很是温暖。但他身着单薄的寝衣暴露在外,深秋露重,清晨是很冷的,他们抱了多长时间,何终就被冻了多长时间。

“你,你快盖上被子。”士如风急了,从他怀中离开,把他摁回床上,拽着被子盖在他身上。

何终没怎么反抗,顺着她推的力道躺下来,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对不起,会不会感——生病啊?”

士如风在现代是个孤儿,可能是长久以来的生长环境,她对待自己较为亲密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习惯性地用上礼貌的语气。

然而其实太过礼貌反而显得疏离,这也导致了她在现实中并无太多亲密无间的朋友。

平常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若是娇羞地来一句‘你怎么不提醒我啊?’可能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然而士如风现在还不会。

“无事”,何终本欲直接起床,士如风将他推倒后,他看着士如风疲惫的面容,指尖轻抚她的下眼眶,转而开口道,“没睡好吗?”

士如风听到他的话,忽然想到什么,沉默地低下头来,眉头微微皱起,一副心魂不安的样子。

随即,她掀开一角刚刚为他盖好的被子,褪下鞋子,也轻轻躺了进去。

被窝里因为何终的身体还未回暖,依旧仍有些冰凉,不过她是天生的发热体质,这具身体也是,她躺进来了,应该很快就会捂暖。

有时候,她真怀疑,这句身体,就是她的。因为长得一模一样,体质一样,除了这养尊处优金闺玉柳质的娇嫩皮肤与她长期学习打工的略有粗糙不一样以外,其余的都太过一样。

可是,梦境中,这句身体原来的主人伤害了何终,甚至伤害了一个孩子的生命。

生子之痛的全过程是由她亲身体会的,她很清楚地记得,当生产那一刻到来,原来的士如风意识便消失了。

她历尽痛苦,最后却是血流不止,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仍然没有听到一丝孩子的啼哭声,那个孩子,怕是最终没有生下来。

那是她和何终的孩子。

梦境中,原来的士如玉和她的精神虽然同在一个身体里,却是互不相通。

和何终在一起的是她,纠缠何续的是原来的士如风,最后,欺骗何终,侮辱何终,害他受刑的,还是那个士如风。

这真的是梦吗?

虽与现实有所不同,可梦里痛的感觉,为何那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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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多日的礼阁选拔终于结束,最后一日选拔完便提早放了课。

但大多数人选拔过后基本都未走,她们堆在礼阁外,看着里面礼阁老师和宫里来的女官嬷嬷们整理商量,期望能提早得到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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