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106)

作者:一兜赤豆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只不过听了此问,他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古怪,像是在怀疑些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了回去。

唐大少爷有啥说啥的性子,竟还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齐天佑抿了下嘴角,有些郁闷,接着道:“莫说丁顷白他们了,就是我,也不明白为何在那样的铁证如山下,我父皇仍旧对你爹这般维护,这完全不是一国之明君应该做的事!”

齐天佑何止是愤愤,在刚正不阿的他看来,他父皇此举分明就是在徇私舞弊!

但用包庇一词恐叫唐安宴不舒服,所以他稍加委婉地用了维护。

唐德当年只是小小的禁卫军统领,却连侍郎都没做过,便一步跃至兵部尚书,除了他本人确实有出众的能力外,最重要的还是借了他大伯唐玄玉的光。

唐玄玉也就是唐安宴的大爷爷,生前是赫赫有名的黑衣宰相。

唐家原是世代行医。

直到唐玄玉开始带头,破除了这死规矩,唐家便只剩个唐徐生还听从祖训,秉承这祖传的手艺。

唐玄玉自小精读儒学经典,擅长琴棋书画,虽有儒生风范,但他却不愿按部就班地考取功名入仕,也不想跟着祖辈四处游走行医。

他极有野心,不甘心当下平淡的生活,十四岁时与父母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被妙智寺主持妙法收留。

自此对佛法产生了兴趣,因而剃度出家,入了佛门,法号玄机。

玄机佛学修为日渐高深,不满足于寺中的修行,他游历天下,多年来逐渐学成一身的惊世之才。

然而他懂乱世中深藏不露,才是保命之道。

他养精蓄锐,等待一个能大显身手的时机。

直到应妙法所求,替先皇的原配皇后祈福,遇见了仪表不凡的四皇子殿下,也就是当今的圣上。

只一句“贫僧若能为殿下效命,将来定能为您换来一顶白帽子。”

让当时刚被封了王的四皇子大为震动。

四皇子将玄机带回禹阳,安置在禹阳的普济寺中,外人只知普济寺多了个才学惊人的大和尚,却不知,这大和尚经常趁着夜深溜进四皇子府,为四皇子出谋划策,助他黄袍加身。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玄机却做了当今圣上一辈子的朋友,且是他唯一的朋友。

自圣上登基,玄机在皇城中做了十多年的太子少师,年岁大了病逝后,圣上下令举国发丧两日,按他遗愿,以僧礼下葬,追赠荣国公,圣上还亲自为他撰写神道碑铭。

圣上在与唐徐生商议后,让玄机以文臣的身份,入了皇陵祖庙。

此乃前无古人,绝无仅有的殊荣。

唐德也就是那会,被圣上提拔做了兵部尚书,对他是宠信有加。

在迁都后,更是让他兼任参赞机务,掌管虽降为陪都,却仍作为南边最主要政治要地的禹阳。

尽管齐天佑不想看唐安宴因他爹的过错受罚,可做了错事,哪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见齐天佑如此死板,一根筋,唐安宴算是真正明白了,为何菀妃千方百计要把他骗回禹阳。

这老古板留在燕京,就凭这张玄铁般刚直的嘴,就能得罪不少人。

然而唐安宴对于此事的关注点,与齐天佑的全然不一样。

他家老头虽看着不靠谱,还贪财爱财,可能力手段,整个大祁能与之匹敌的没有几人。

否则在那一年闹饥荒时,圣上也不会非要唐德亲自去赈灾。

还说出了——

“十万赈灾粮款,无论派谁,官官相护,层层克扣,能送到难民手中的,还剩多少?唯有唐德,朕知他会贪一半,但就算让他贪了这一半,他仍旧有办法叫难民脱离困苦,替他们重建家园,避免起义战乱,试问有哪位爱卿谁能做到如斯。”

这样的话来。

说白了,唐德的贪,是圣上默许的。

唐安宴的关注点在于方才听到那句圣上念旧情,对唐家的感情非同一般上。

就算圣上再怎么念旧情,他大爷爷也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对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还念念不忘,甚至为了保护他的后代子孙,不惜与大半个朝堂上的官员翻脸......

唐安宴眯着眼想了一会,张口问道:“你可见过我大爷爷?”

齐天佑被唐安宴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有些莫名,摇了摇头。

他今年也才十九,比唐安宴虚长一岁,死了二十多年的玄机和尚,除非见鬼,否则他怎肯能见过?

随即齐天佑想起什么,又迅速地点了一下头,真人虽没见过,可画像却瞻仰过一回。

“他是我太子哥哥的少师,我见过他的画像。”

唐安宴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他只知道他大爷爷是个很厉害的和尚,却从未见过,但结合种种流言来看,他得出了个结论,“我大爷爷一定长得玉树临风,俊美不凡,颇有小爷风范吧。”

齐天佑面皮一抽,差点没端住儒雅风姿,被自恋鬼唐安宴这么岔开了话题,全然忘记了方才的愤愤不平。

回想了一番,老实开口道:“品貌确实不凡。”

可谓是占尽风流。

至于有没有唐大少爷的风范嘛......

仁者见仁了。

听齐天佑认同,唐安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起身凑到齐天佑耳边,用只有他两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你父皇不会是对我大爷爷......情根深种,难以忘怀吧!”

凭与他不遑多让这等风姿,绝对男女通吃。

否则圣上何至于因有人弹劾唐德,顺带提了玄机有这样的后人,晚节不保一句,就大发雷霆?

齐天佑听着唐安宴无遮拦的玩笑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面色铁青,整个人倏地一僵,冷汗泠泠,半晌回了神,颤着唇呵斥道:“别胡说!”

唐安宴本是说的玩笑话,却因齐天佑满脸惊惧,好似回忆起了什么可怕事情的模样,正式陷入了怀疑。

他收起了不正经,将瞳孔震动,神情恍惚的齐天佑捂他嘴的手扯下,小心翼翼道:“我胡扯的话,难道......”

是真的?

齐天佑连连摇头,猛地后退几步,肃目厉色说了句:“胡说八道!”

而后转身匆忙走开。

唐安宴眨巴眨巴眼,看着齐天佑落荒而逃,步履匆匆的背影,嘴巴张得如同塞了个鸡蛋,内心如此刻忽然乌云翻涌的天空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事若真,指不定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他摇了摇头,决定要把今日的玩笑话忘掉。

夏日的雷雨说来就来,前一刻还艳阳高照,这一会豆大的雨点从漫天压下的黑云中砸落。

钟灵一安排好回程的车队,就撑着伞,匆匆赶来找唐安宴。

正巧碰上齐天佑仓皇离去,叫他也不应,钟灵身后的虞月卿见齐天佑失神落魄的模样,快步追了上去。

钟灵转头又看同样失了魂似的唐安宴,站在榕树下,喊他也是一动不动。

她蹙了蹙眉头,随即抬脚往榕树奔去。

“傻站着干嘛,下雨了也不知道躲躲,你这是和天佑兄吵架了?”

听到钟灵的声音,唐安宴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却还沉浸在匪夷所思的纷乱思绪里,迟迟没回神。

眼看黑云压城,铺天盖地的雨落下,最钟灵连拖带拽地,将丢了魂的唐安宴拽进了驿站。

因这雨下得实在太大,至傍晚还没有要停的趋势,唐安宴一行人决定等第二日天晴再出发,想要回禹阳问一问唐德他是如何逃脱的。

却不想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第六十九章

“丁王八,大半夜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爬姑娘床,你挺能耐啊!”

唐安宴倚坐在驿站屋里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精致凤眼,看着被小武按趴在地上的不速之客丁顷白讥讽道。

窗外时不时亮起几道惨白的闪电,照得丁顷白一边发青,一边被打到红肿的脸,忽明忽暗。

他赤红着眼,嘴里塞着唐安宴不知从哪找来的破抹布,隐隐能闻出点马厩的气味。

满目狰狞,龇牙咧嘴的喉咙里“呜呜”地发着声,像是窗外配合闪电响起的低闷雷鸣,虚有其声,空有吓唬人的声势。

钟灵一手搂着,紧裹着黛兰锦袍挡住胸前春光的虞月卿,怒目瞪着地上的跟条蛆蠕动的丁顷白。

她虽也觉得丁顷白深夜孤身一人前来驿站,对虞月卿色心大起,还妄想用强的,这事大有蹊跷,却依然觉得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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