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魔影魅灵之十二前世篇)(12)

作者:黑洁明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然后,那个男人倾身,用那双黑得无情的眼,看着她开口。

「妳赢不了的,停止用黑暗之术对抗它,这串珠炼就不会伤害妳。」

「你这王八蛋—」她对着他咆哮,试图再朝他伸爪,但她才想将指甲伸长,颈上的珠子就发出更加可怕的疼痛,燃烧戳剌着她,让她再次缩手颤抖。

「镇魔珠是我祖师爷为猎魔诛妖做的珠子。」

他垂眼看着她,道:「我本也不想用它,可妳挟持白露,还伤了她,带妳回来的是我,若我放任妳伤人,那就是我的过错了。镇魔珠只会对黑暗之术起反应,妳可以继续用那黑暗之术挣扎,也可以停止对抗它。」

她用伸长的指爪,紧握着那串不断灼伤她的珠子,一边用那赤红泪眼怒瞪着他。

滚烫的热泪,一再不受控制的从眼中滑落。

他没有闪避她痛恨愤怒的眼,只是眼也不眨的看着她。

「在这座岛上,妳不需要使用任何黑暗之术,那些妖术都是有所求的,它给妳多少,就会要妳还多少,妳应该比我还清楚,每次使用它,它都会从体内深处吞噬妳。」

「要你管……」她对他怒目相向,咬着牙,颤抖不停的说:「我甘愿……」

他闻言,扬起嘴角。

「那是,可妳既已落在我手上,若我是妳,就会选择先控制自己。」他看着眼前不断受苦的女人,微笑道:「要死死道友不死贫道,要痛痛敌人不痛敝人。让我这始作俑者在旁爽看戏,妳何必?」

她更怒,伸出掌爪,跪地而起,教满头黑发都如蛇牙,飞扑向他。

这是魔人闇之书里的妖术。

她是故意的,就是要用。

他越是不让她用,她越是要用给他看。

可那剧痛瞬间加剧,她强忍着痛,撕吼咆哮着,教七窍都出了血。

教她更怒的是,那男人面对她的攻击,只伸出双手,结了一个法印,就将她整个人弹飞出去。

她撞到墙上,再落于地。

黑发都如丝,软弱垂散在身旁。

在那剧痛的恍惚中,她只见他起身朝她走来,跟着她再撑不下去,整个人被那难以承受的剧痛攫抓住,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宋应天来到她身前,看见她颈上镇魔珠的咒文已不再发光。

她昏过去了,他知道。

他垂眼看着这女人,只觉心紧。

看来,他真的是揽了个麻烦在身上啊。

不知道现在后悔来不来得及?

他苦笑,挽起袖子,蹲跪下来,将那比石头还顽固的女人抱了起来,小心放回软榻上,拿湿布替她拭去眼角口鼻渗出的鲜血。

都说铁杵能磨成绣花针,不知是要花上多久时间呢?

屋外,秋风又起。

被她这样一闹,等他忙完,夜已到尽头。

他替她盖上被褥,确定她一时半刻不会醒来,这方起身熄了灯,回房睡觉去。

寒风飒飒,吹云跑。

青竹在半开的窗门外,随风轻轻摇曳,发出哗哗沙沙的声响。

她在软榻上昏睡了一日夜。

那男人再次进门时,天已黑。

他替她关上门窗,将这室中间地炉生了火,然后把那装了药材的铁壶,挂上从梁上垂挂下来的铁钩,让炭火将它煮沸。

虽然生了火,屋室里还是有点偏暗。

他取下灯罩,点亮了油灯,才将灯罩放回去。

两盏灯,一地炉,温暖了空气,将屋室里的寒气驱散。

药香不多时,便充盈一室。

他来到她身边,蹲跪下来,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两指搭上了她的脉。

蓦地,那原本软弱无骨的小手,忽地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一愣,看见那女人睁开了漆黑的眼,一股奇异的冰凉倏然从她所触碰之处传来,袭上脑海。

剎那间,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在读心,读他的心。

他不闪不避,明知她能做什么,他却没有抽手,不曾试图抗拒。

他让她看,看他的过去,任她翻书一般,随意翻看他的记忆。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抓得是那么用力,指甲都陷入了他的皮肤里,可她没有用那黑暗之术。

她能读心。

镇魔珠没有反应,他猜这是她与生倶来的能力。

被人翻看脑袋的感觉并不是那么愉快,可他知道她需要看。

她很害怕。

放屁!

这句怒斥,无端冒出,在脑海里回响。

几乎在同时,她如开始时那般突然,忽然抽回了手,小脸变得比之前还要苍白。

「看到妳要看的了?」

他瞧着她,一脸平静的问。

她脸色苍白的瞪着眼前这男人,唇微颤,只吐出一句。

「滚开!」

然后她躺了回去,翻身不再看他。

男人闻言,没起身,只继续待在她身边,做他自己的事。

她恼怒惊惧,却拿他没辙,只因她确实看到了她想看的东西。

他那姓齐的祖师爷,镇魔珠,还有他拿到这串珠子的过程。

手心里,仍微热,刺痛着,那灼热的疼痛,仍在脑海里,在身体里流窜,让心微惊。

她本来只想找到解除这珠子法咒的办法,谁知却看见他那祖师爷在给他珠子时,竟要他戴着珠子,施行黑暗之术。

若要用这诛妖镇魔,你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这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他照着做了。

她不敢相信这男人这么蠢,可他确实亲身体验过那撕心裂肺,烈火焚身的剧痛,他只是普通人,身上没有血咒,镇魔珠将他颈上烧灼出了一圈可怕的痕迹,差点杀死了他。

她没想到他竟也懂得闇之书上的黑暗之术,虽然不多,可他确实懂。

他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他自己体会过,可他依然这么做了,而且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妳挟持白露,还伤了她,带妳回来的是我,若我放任妳伤人,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他这么说,而且他是认真的。

经过这些日子,她早知这家伙不是普通人。

可他的祖师爷更非常人,收妖伏魔对那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他甚至还能驱使妖魔,让那些东西为他做事。

而这该死的镇魔珠,只有旁人能为之取下,佩戴者是不可能自行摘下的。

可恶。

男人在身后捣着药,她能看见他的身影,被火光投射在墙上。

虽然触碰到他只是一瞬,可在那瞬间,她已经看到太多。

他懂得很多,太多了。

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所以,才会让她在他脑袋里畅行无阻。

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最是可怕。

这瞬间她晓得,要从这里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好似一晃眼,几日夜就已过去。

这几天,那女人安分了下来,不再随意乱来,甚至没有再试图读他的心,翻他的脑袋。

那原本总是对他怒目相对的女人,像是完全对他失去了兴趣,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反抗,就当他不存在。

因为如此,她断裂的肋骨,终于再次痊愈,身上也未再添新伤。

他对这女人再生的痊愈力,大为惊叹。

在这之前,他就知道妖魔和兽人的生命力很强,可他从没看过如她一般这么快速复原的例子,教他大开眼界。

她不理会他,他也不介意,生病的人都容易有坏脾气,更别提外面还有妖物在追杀她,又被他强行带到岛上,他能够理解她为何老是这么不开心。

所以,他就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他写了一封信给明明年纪比排行老三的爹还大,却坚持让他们几个小辈喊他师叔的1一师叔,和他借取祖师爷写的书,顺便恭喜小师妹成功嫁作人妇。又写了一封信给大师伯告罪,告知他因故无法北上去拜访。跟着再写了一封信给四师叔和五师叔,求取只有在黑鹰山那种极热之地才种得出来的珍贵药材。

冬日已近。

天渐寒,日渐冻。

他能看见候鸟已往南飞,感觉到寒风开始刺骨。

正当他考虑着,是不是要通知白露告诉三婶,多送些煤炭过来,以备不时之需时,那女人坐了起来。

难得见她有动静,他没急着抬头看她,只继续低眉垂眼,写着字条。

过了半晌,这几日始终不理会他的女人,终于咳了两声。

他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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