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签证编号和姓宋的变成NPC又什么关系？”
“……还是说, ”赵构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他和NPC交换了身份？”
“他取代了某位NPC。”薛曲柠纠正他，“之前他将他的签证亮出来一瞬间，虽然看不清编号是什么，但数字很短，大概就是两到三位，玩家编号有五位以上。”
等一下。
两位数字？
他悄悄往旁边的信徒手中看去，正巧有一张纸条展开，上面印着清晰的五位编号！
“原来是这样……”薛曲柠喃喃自语，“我想错了，确实是交换身份。”
“你在说什么？”赵构怕他突然心态崩塌，毕竟之前的副本不是没遇到过心态爆炸的玩家。
如果真的，在这个副本中NPC可以和玩家交换身份，那他现在的目标就不是完成任务，而是离开。
必须要离开，隐藏的危险太过匪夷所思，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永远留在游戏里。
“你现在想离开？”薛曲柠突然像看破了他的想法一般开口，“别想了，你现在走不了。”
赵构警惕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这儿才五人，选中的信徒有八人，根本不够。”
赵构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两人无声对视。
半晌后，赵构傻眼了。
他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听筒似的东西，对着里面着急地吼：“陆晓！朱金宇！你们还活着吗？！”
“活着回个话给我，立刻！！”
薛曲柠毫不意外，他也不阻止，甚至帮忙拦了拦看过来的信徒。
果然，对方不止这几人，应该还有人本来在外面观望，却遇上了暴风雪不得不也进入副本，却没想就此失去联系。
“是同伴？”他轻声问了一句。
赵构手心冷汗直冒：“是临时组成的团队，他们主动要在外面观望，为了保持联系，我们各自拿了一个联络道具。”
“巧了。”薛曲柠说，“我也还有一个同伴失踪。”
之前以为十三这数字和宗教背景有关，现在看来就是这么个原因。
“我大概知道这副本要做什么了。”薛曲柠说。
副本通过坑蒙拐骗等一系列行为，试图让NPC与玩家交换身份。显然玩家被蒙在鼓里，但NPC可清楚一切。
之前信徒说他是无神论者，却并没有说谎，因为他信仰的并不是“主”，而是“主”给他们提供的机会，让他们占据玩家的身份。
不止神职人员是骗子，原来信徒也是骗子。
赵构骂出了薛曲柠心里的话：“亏我还真情实感地跟他们装！跟他们演！生怕被他们看出我不虔诚，现在想起来就想吐！”
“一群没妈的东西！”
薛曲柠：“……嗯，没有妈妈。”
“现在怎么办？？”赵构转头看向他，“我们不能跟NPC交换！”
“我知道。”薛曲柠也觉得很头大。
其实还有一点可以利用，关于神职人员的动机。至今还无法解释为什么一群犯罪分子千里迢迢来干掉前任，还任劳任怨地为幕后boss打工。
甚至是免费打工。
固然有洗脑被同化的原因在，但没点利益真说不过去。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呢？”牧师又悄无声息出现在两人身后，笑眯眯的，“怎么还不进去呢？”
赵构十分抗拒，不过没有很明显表现在脸上：“我们想最后一个进去。”
薛曲柠点点头：“别人都还没动呢，你光叫我们做什么。”
牧师脸上笑容不变：“谁先不是一样的。”
薛曲柠冷哼一声：“不一样，我不急着投胎。”既然知道NPC和目的，两人也不想装了，好生说话没用，还不如趁着NPC不会对他们动手，出一口恶气。
牧师不说话了，无声地用眼神扫视两人。
薛曲柠离他站远一步，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对了，之前你们一直都有七人，怎么现在只看到六个？”
他仿佛不经意地，随口提起：“还有一个人呢？”
牧师：“不知道呢。”
薛曲柠狐疑地扫视他：“万一他死了怎么办？你们不是同事？”
牧师：“我不清楚呢。”
“你不去找找？”
牧师：“没有必要呢。”
赵构低下头窃窃私语：“他好欠打，阴阳怪气的。”
阴阳怪气是有点，不过他的样子，似乎确实不怎么在意同伴死活。
“之前他们可不是这样的。”薛曲柠也低声道。
“大概之前他们合作，现在得竞争吧。”赵构说，“像入职以后的新同事，得讨老板欢心，竞争的同时当然越少越好。”
薛曲柠看向他。
赵构很讶异，又不敢大声，怕两人的对话内容被牧师听到，只好压抑道：“我说错什么了？”
薛曲柠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赵构：“？？？”
“而且很有建设性！”
赵构脑子空白。
我说什么了，我似乎只是比喻了一下。
薛曲柠说：“我有办法了！你觉得往职场里引入不安分的新员工会怎样？”
赵构：“竞争白热化……？老员工给新员工穿小鞋，新员工正面手撕老员工。”
薛曲柠闭眼：“我还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
他要想办法传递消息，让下一届神职人员提前入场。
他先试着对房间下了个命令，明天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不出所料房间的确开始拒绝所有人进入。
牧师没办法，他暗地里横了一眼两玩家，嘴上遗憾道：“那就将洗礼推迟到明天吧。今晚大家先休息。”
几人分别回到自己被安排的房间。赵构和薛曲柠假装没有看出他们的打算，冷静地回绝了一切闲聊。至于赵构那边几个同伴，他还不打算说真相。
说出来只会徒增恐慌，不如先隐瞒。
薛曲柠也没抱很大希望，他决定就算无法把对方呼唤来，他至少可以叫来管理员，只要不断吵闹叫嚣，不信管理员不会出现。
但能绕开管理员更好。
他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赫？”
“你回来了吗？”
第56章
空气一片寂静。
他没有失望, 只是静静地等，片刻后压低声音：“这样，你写字, 我来看，管理员不会发现你的。”
虚空某个地方也传来压低的声音：“好啊。”
薛曲柠把声音压地更低：“那你打算在哪里写字？”
蚊子一般的声音：“窗户上吧。”
……
倒也不必如此。
明显已经甩掉管理员了, 他就是不出来，不出来也不说话, 说上话了还要妆模作样压低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房间里在进行地下交易接头。
薛曲柠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这次赫没有立刻回答, 时间久到薛曲柠快要打哈欠，他才闷闷地回答一句：“嗯。”
薛曲柠忍不住后仰，严肃道：“那跟我有关系吗？”
这关系着后面能不能求得赫的帮助。
“你觉得呢？”
“大概有……”薛曲柠低下头, “那这次副本结束, 我送你回老家吧。”
赫好像无端有点生气：“我真是谢谢你。”
顿了顿, 他又说：“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薛曲柠被怼了，只能摸摸鼻子, 半真半假道：“我认真的，等这次副本结束，我就把你送回去, 老是在外游荡不安全，万一被管理员抓住, 谁知道他们会让你做什么，万一让你打白工。”
赫就站在虚空中, 他身上的衣服没变, 没什么精神，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只能像影子一样跟着薛曲柠移动。
这次为了躲管理员倒是跑了挺远, 回来就发现薛曲柠已经把该知道的东西都知道了。
赫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薛曲柠话里有话。
他说：“呵呵，我不会回去，你以为我从副本里跑出来是为了谁？”
薛曲柠：“那你来都来了，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赫：“我不。”
“……”薛曲柠指出，“你声音太大了，会被发现的。”
赫在他脑袋上方绕了一圈：“玩笑话你也信？管理员被我引走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
“你说说看，这个副本有什么问题？”赫饶有兴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