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颔首说,成交。
我得到了目前最满意的结果,何望谦那边我爱莫能助了,只能辜负他,让他孤军作战。
霍锦君来过一趟和我谈判后,我想起了陆老板。澳门博.彩公司股权的事,我总是在忌惮霍锦君会买通其他股东与我抗衡。这件事,陆老板比较清楚,所以……是陆老板让她来收买我?
我抽空又和霍思庄见了一面,我问他,何望谦找我的事,你只告诉了霍锦君吗?陆盛洲不知道吧?
他点点头说,是只告诉了霍锦君邀功啊,怎么了?
我敷衍说没什么,不想和陆老板撕破脸罢了,他不知道最好。
后续何望谦也没有起诉,似乎私下同样谈判到了满意的结果。陆老板和霍锦君联手起来,想不忌惮也难,都怕鸡飞蛋打。
在签字之前,我仍然没有太快放手,继续梗着霍锦君。我没签字没搬出金盏苑之前,她那不光明磊落的身份不敢堂而皇之过来。
在我和陆老板离婚消息被放出去的那会儿,海爷就亲自来接我了,只不过我还想膈应霍锦君几天,没有立刻准备跟他走。
海爷当时不像老爷子劝和不劝离,而是说他周海成的女儿不能受委屈,让我不用顾全大局稳住支离破碎的婚姻,现在还有周家为我坐镇,看看哪个吃撑了的敢对我落井下石。经过我的默许,周家正式向外界给了我明确的身份出去敲山震虎,同时引得外界再次哗然。
呆在金盏苑的最后那几天,我和陆老板除了已经开始分房睡,我们之间仿佛一切如常,他依旧会不受影响地坐在沙发上品酒,而我洗了澡出来把毛巾搭在他腿上,然后理所当然躺了上去。
他说过,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最后一天,他都会帮我擦的。我重复他当时的话,他顿了顿,轻嗯一声搁下了酒杯。
他帮我擦头发的过程,或许是下意识,或许是顺手,才帮我按摩起了头部。我们如此和平,如此相敬如宾,真不像是要离婚的人。
我微微扬头,与他像朋友一样聊天说:“你以后会为霍锦君擦或者按摩吗?”
他没有说话,沉静看着我,抚平了我颦起的眉头。
等不到回应,我缓缓闭眼以后,他才启口道:“要是我按得不好,你提意见,老皱什么眉头,女孩子皱眉不好看。”
“那你倒是让我舒心啊。”我插科打诨道:“我的意见就是不要给霍锦君擦头发按头。”
他不语,专心致志进行最后一次的任务。
我看着他低头心无旁骛的样子,慢慢将自己的手摸到他后颈上,亲昵勾搭着,并若即若离吻了过去。过程中,我松了浴巾暧昧跨坐到他身上去,单方面通知他,我们还没离婚呢,我可以行使妻子的权利吧。
他不置可否,静静由着我投怀送抱。男人果然就是这样,他可以对霍锦君余情未了,照样可以对我余情未了,我何不借此打击一下怀孕的霍锦君?
至于我的身孕只要自己瞒住了,它是掉了还是继续存在,我现在不太在乎,只看它的造化了。
在我抚摸陆老板纹路清晰的腹肌时,他似笑非笑问我还对他下得去手啊,不嫌他脏?
我叹息说,你怎么样我都要你,可你偏偏选了她,既然你这么喜欢吃回头草,我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现在我只想让你对我难忘……
他笑意延续的期间,我用了生平最温柔魅惑的情态透着欲望去亲吻他,从他的眉眼、鼻梁、嘴巴……一路吻向他的脖子与胸膛,手也不停摩挲他的肌肤,他似乎已经抗拒不了了,却嘴硬评价我的吻技还太笨拙。
下一刻,他反过来将我压到了身下去,同我们第一次在沙发上做的时候一样,哪里开始,哪里结束。
我主动的那种笨拙青涩仿佛才在最后吸引住了他。
在陆老板和我忘情缠绵的时候,我空出一只手悄无声息摸向了手机,我一边在身体上与他周旋迎合,一边偷偷拨电话给霍锦君。
可是我的举动还是被陆老板洞察到了,他发现的第一时间重重咬了下我的耳垂,同时单手把我的双手强制压在头顶。他夺过手机后冷眼看了看,便甩到了一旁去。我以为他失掉兴趣,可是他一脸阴霾地按住了我的上下,来势汹汹折腾了过来。
我吃痛忍受着他的不快,闭上眼像一条死鱼,赌着气希望他最好把自己的孩子做掉。
我破罐子破摔了,他反而轻缓了下来,让我不要恨他,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他在我耳边呼吸粗沉地说,他有时候也挺恨我的。
我觉得他挺可笑的,他会意过来,然后我们互相耻笑对方,竟一起没心没肺笑了起来。连在结束的那一刻,互相都是带笑的,嘲讽,爱恨,迷茫,悲痛,自取屈辱……彼此五味杂陈。
休养
我们离婚的事没有一个劝和的。
事已至此,周围都是逆流,即使我心底的想法如何借其他理由延续都是没有用的,尽管到放手那一刻,想起昨夜和我有鱼水之欢的陆老板,我都还忍不住有一丝期待。我知道,为他不值得,可我还是想霸占陆太太的位置不放,用自己梗着他们,赖着他。
煎熬的签字过程中,盯着那张离婚协议单,我的眼鼻渐渐肿胀酸涩。陆老板签之前也停顿了一会儿,签完还叹息了一下,便安静看向了我。
在他看过来的那瞬间,我利索签完字就马上走了。因为我的眼泪即将夺眶而出,转身之后我才任由泪珠无声往下掉。
在离婚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是真的,他没有在玩什么把戏,我们真的走到了离婚这一步,在这种家族中并不意外,貌合神离的多了去,可是我仍然不想去相信这已成事实的结果是真的。
我知道,我必须得接受它,并借此和霍锦君休战。我长期紧绷着,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了,我不断自我催眠,这不过是上天给我的假期和转折,才不是痛苦与失败。
周家第二次来接的时候,是派了周策来接我的,海爷没有出面,也是为我和周策搭线,再则是给外人看的,特别是陆老板。
海爷找过陆老板痛斥他,霍思庄帮我做舆论公关,罗德也为我与陆老板停止了一切合作,并坚定地为我保密怀孕的事。而我累得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海爷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房间,在知道我是他女儿的那一刻开始着手准备的。房间并不奢华,那温婉柔和的风格色调很符合林畹徽的喜好,位置朝南,光线很好,整个屋子萦绕一股淡黄的光晕,让人感到温馨。
我安心住进了周家休养,因为身子不利落,肚子偶尔有坠胀感,我效仿陆老板让手下的人过来汇报工作,暂时在家办公。
起初我休养的那几天颇为一蹶不振,晚上总是陷入被抛弃的负面情绪之中。
陆老板就像他平时喝得纯粹发酵的酒,回甘滋味儿越品越浓。然而他更像是坏毒的罂.粟,美丽危险,如附骨之疽,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无怪乎霍锦君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地和他纠缠。就算他这样对我,我还是忘不了他,那种爱恨交错时刻折磨着我。
我从一早开始就清楚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事业为主,利益至上。一旦涉及到利益,涉及到他想要的选择,对女人说放弃就放弃,如当初的霍锦君,如现在的我。
唯一顺心的是,在周家,我总算能够放心孕吐了,我脸色一直很差加上呕吐,海爷让私人医生过来强硬为不情愿的我诊治后,终于知道了我怀孕的事。他下意识的反应同我之前一样喜忧参半,他们也同仇敌忾要为我的肚子进行保密。
海爷对于我生不生的问题,只说了一句周家养得起这个孩子,看来他是希望留着这个孩子的。
我一直不太理海爷,他自觉碰壁,通常表达完了自己的意思,就离去不太打扰我了。他于是安排周策照顾我,更是给了我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周策是个有些内敛的男人,他的话一般不多,或许是怕刚开始相处说多错多。
我请他出去,表示自己要休息了。可他出去了一会儿,又端了养身的补品进来。
我客套谢谢周策,准备接过那碗阿胶再赶人,他捧住碗微微躲开,露出淡笑说:“说了多少遍不用跟我客气,我现在好歹是你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