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3)

作者:点都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伐渊大业不容儿女情长,黏黏糊糊更难成大事。

顾衍果然是她选对的一步好棋。

“下官遵旨。”

都说江南男子最是儒雅温和,但重睦读起他那篇登科之作时,却见入眼满目掷地有声,怀柔中不失狠戾决绝。

与此刻面前露出淡淡笑意的清隽公子,十分不符。

他唇角的那抹笑转瞬即逝,恍惚之间,重睦甚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时辰不早,”只听得顾衍话锋一转,顺势起身:“公主准备何时歇息。”

两人都心知所谓洞房花烛夜不过幌子,他不便留宿,自是主动告辞。

重睦送他离开,忽地被突然出现院中的慈衿拦住去路:“驸马,大婚之夜您不留在我们公主房里,于理不合。”

顾衍侧首,正想征求重睦意见,她却已抬手扯住他的衣袖:“留下,进屋。”

说着还不忘看向慈衿叹气道:“慈嬷嬷,这下放心了吧。”

慈衿双臂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她,随即令灿戎一道告退,随着房门落锁,重睦立刻松开手。

她也不管顾衍如何,自顾自搬了床被子扔在地板上靠近炭火边:“顾卿是文人,睡床。本宫是粗人,山里土里睡惯了,打地铺。”

话音未落,顾衍已然拦腰挡住她的动作:“公主是女子,睡床。下官,地铺。”

思及上辈子这人的死法儿,重睦难免心底发怵:“顾卿这身板,可别着凉重病,让本宫新婚守寡了。”

谁能料竟被他扛起搭在肩头,三步扔到床上。

愣是惊得她直到火烛尽灭,方才低呼:“看不出来,顾卿竟真是习武之人。”

顾衍合眼假寐,并未搭理她。

“对了,忘了正事儿。鱼脂霜还没用。”

重睦倏地从床上跃起,根本没给顾衍反应机会,就着月光将他从炭火旁拉至窗边坐稳:“一般晚上敷,明日白天便能恢复。不过本宫瞧着顾卿这伤年岁久远,想必不会好得那么快。”

她将那霜在他掌心推开,手法熟练,力道恰好:“在军中弟兄们起初还在意男女授受不亲,后来熟络起来,倒是不再管本宫给他们上药了。”

想起今日前院宴上抚北军中诸人因着重睦出嫁哭天抢地,顾衍微微失笑,看得出虽非男女之情,但确实感情极好。

“好了,睡觉。”

顾衍闻声垂首,恰好对上重睦仰头露出笑意。

月光倾泄而下落在两人身间,他甚至能看清她眸中倒印的自己。

再往下是她高挺的鼻梁和同样溢出开怀的唇,还有修长脖颈和一片刺目雪白。

顾衍眼底略沉,终是避开目光,缓缓抽手:“多谢公主。”

却见她面上难掩犹豫,半晌一言未发,最终还是顾衍主动道:“公主有话,大可直言。”

只听得重睦低声不解:“顾卿分明是读书人,为何,手?”

顾衍闻言面色并无任何反常,只垂首看向自己那双手,拢起修长五指,如实答道 :“下官家贫。晨起做工,午后赴武馆,唯晚间读书。”

重睦这才想起今日拜堂时,镇元帝与封贵妃到场列席,可顾衍爹娘所在之处,却仅有一牌位。

“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多年。故乡家中,独下官一人。”

困惑迎刃而解,重睦点头大悟:“倒是本宫误会顾卿了。”

细细想来,若是自幼和煦而生,又如何能写出那般凌厉之文辞。

趁着重睦发呆不语时,顾衍缓步行至婚床前,还未等他动作,重睦仿佛会读心术般抢先阻道:“顾卿不必多此一举。本宫马上颠簸惯了,御医诊过,不会有落红。”

她也是直到出嫁前由封贵妃请了御医全面问诊,方才得知此事。

见顾衍并无反应,重睦难免尴尬:“当然,顾卿要是觉着本宫在军营行为不检,想休了本宫倒也无妨。”

“此事不必天下皆知。”

顾衍还是取下随身佩剑划开手指,抹下几道血印:“下官府上仆役百人,难防悠悠众口。”

“还有,”他从床边起身,剑眉微蹙行至重睦身边,隐约间仿若带着些薄怒:“下官理解公主行军之苦,以后切勿再言妄自菲薄之语。”

重睦微怔片刻,心底蓦地升起一阵不可名状之感。

瞧见他还未止血的手,赶忙扯下小片裙角递过去:“记着涂抹鱼脂霜后再包扎,别又留疤。”

“公主,”顾衍再次失笑:“下官并非姑娘家,不必过于在意疤痕。”

他放松戒备完全露出笑意的时候,眼角眉梢舒展开来,原本凌厉的棱角也随之融化变得柔和,重睦看在眼底,竟半晌没反应过来他方才所言为何。

等到她终于回过神时,顾衍早已包扎完毕,和衣而卧。

幼时家中床铺甚至不比眼下地板就着炭火与暖意融合,他习惯如此生活,却难以想象重睦小小年纪,以女子之身在冰天雪地,条件恶劣的行军途中又该如何自处。

黑暗之中,他听见重睦淅淅索索地整理好被褥,躺下后长舒一口气。

显然也是累了整整一日,终于放松。

“顾卿。”

趁她未打开话匣子前,顾衍先发制人:“早些休息。”

“可本宫今日睡了太久,这会儿正精神。”

“闭目即可。”

然而不到半刻,她又按捺不住翻身絮叨:“从前在军营,睡不着弟兄们就会喝酒解闷。”

顾衍抬手揉揉眉心,颇为无奈:“他们聊女人解闷,你起什么哄。”

“我听啊,不过主要还是酒好喝。”

许是夜间迷糊,她并未察觉称呼有异,顾衍也不曾提醒,只沉声道:“以后别喝了。”

重睦闻声从被窝中探出晶莹剔透的一双眼看向他:“顾卿喝酒吗。”

“偶尔。”

“聊女人吗。”

“甚少。”

谁知她骤然跟饮了鸡血般一跃而起:“顾卿喜欢什么样的,本宫要有合适的姐妹,等顾卿与本宫达成大业和离后,介绍给你。”

然而这次顾衍彻底不再理她,任她折腾胡 闹都不为所动,不多时自顾自睡着,再睁眼已是第二日卯时。

第3章 一介书生,懂什么军务

重睦破天荒没在卯时起床练武,整个人缩在被褥中睡得正沉,顾衍见状,连带关门的动作都变轻许多。

直到慈衿带了延年和万里前来替她洗漱更衣,方才打着哈欠醒转。

瞧见那抹血色,随行陪嫁的于嬷嬷愣住半秒,不动声色地将那白绸与众多衣衫同时收了出去。

原本还带来一小盅温狗血做样子,现下倒派不上用场了。

按理新妇进门第二日该去拜会婆母,但顾衍孤家寡人一个,倒是省了这步骤。重睦乐得清闲,草草结束早膳后换了身清爽裤装,先是耍了半个时辰□□又换双剑,最后甚至连封老将军的蟠龙斧亦不放过。

打开了经络浑身舒畅,重睦也未唤慈衿她们入院,随意烧了些热水冲洗后更衣披甲,直往马厩而去。

慈衿意识到她步伐所致方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拦在路中:“公主新婚第一日不在府内好生待着,又要去抚北营不成?”

“驸马人都没影儿了,本宫憋在府中也无事可做,不如去营中突袭,瞧瞧那些新兵有没有偷懒。”

她说着已然躲开慈衿拦截,飞身跃上屋檐:“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城南羊肉饼,等着本宫。”

话音未落,府门大开,原是顾衍出行归来。

灿戎远远觉着后院屋顶瓦片间似乎站了个人,眯起眼看了许久才惊呼道:“大,大人,公主怎么上房了?!”

顾衍应声抬眼,显然重睦也看见了他,正好不快意地挥着手扬声高呼:“顾卿回来了啊。”

将拎在手中的食盒递给灿戎,顾衍疾步走进内院,仰首与她对视:“公主是要拆了下官府院不成。”

重睦摇头:“慈衿拦着本宫,这不是换条路嘛。本宫打算去抚北营,不若顾卿一道?”

顾衍拒绝得很快,劝她午后再去。

灿戎直到这会儿才行至后院,手中还拎着食盒生怕出什么差错:“公主,快下来用膳罢。我家大人大清早轻功往返齐州城给您带的黄鱼馄饨,凉了便不好吃了。”

顾衍侧首,略一蹙眉,灿戎却恍若未见,嘀咕道:“小的实话实说而已。”

黑色甲胄翩然落地,重睦双手背在身后俯下身凑近那食盒:“顾卿怎么如此了解本宫所爱,不会是买通了慈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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