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重现秘境出自南皇冕下之手,里面有不少险境,也有很多机缘。”
似是想到了什么,小灰白忍俊不禁,张开折扇遮掩笑意,小声同乔双鲤道:“所谓往日重现,自然是将你投入到一段最深刻的记忆中,历经重重考验。但这段记忆不是你的,而是你身边亲近人的。有可能是你的爱人,也有可能是你的朋友。”
“听说曾有一对身份不低,恩爱至极的情侣想要回忆过往甜蜜记忆,女方是南皇冕下的朋友,不过是开启个秘境的事,冕下自然欣然同意了。没想到出来之后两人却反目成仇,一对爱侣生生的断了。所以说,如果你记忆里有啥不能见人的事,可千万别来往昔秘境里玩。”
小灰白说的这段话听起来只是个八卦,但却不能深思。能成为南皇冕下的朋友,那女方地位一定不低,说不定也是某位皇者。而现在四皇之中唯有西皇性别为女……
就在小灰白叭叭的时候,王前辈已经率先一跃而下,被蓝洞吞噬,紧接着是李仲卿。很快的,在小灰白之后,乔双鲤也跳了下去。
先前跳下去的人完全不见了踪影,当被蔚蓝海水包围后,浑厚旷远的声音在乔双鲤脑海中响起。
【往昔秘境开启,脱颖而出的两人将会获得参加南皇寿辰的殊荣,拥有进入昆仑秘境的资格。】
乔双鲤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昆仑秘境!
传说中只能由昆仑秘钥打开,通往各皇宫或古战场的至高秘境!
第424章 往昔重现秘境【一】
王前辈为复仇而生,自始至终她的动机都非常清晰明了——一是要杀了唐月凉,报王家血仇。二是要闯进东皇宫,夺回王槿之的尸体。她到处去找盗火者是因为第一牧羊人和唐月凉认识,她要找出唐月凉的行踪,第二盗火者和东族历来合作已久,她想得到更多东族消息来对付东皇。
所以在教出乔双鲤后,她长年累月在外找盗火者麻烦,怎么都叫不回来。但当乔双鲤得到昆仑秘钥碎片时,她立刻回到特战。东皇宫处于另一处空间,想要前往东皇宫必须有对应的昆仑秘钥。
沈哥说那日乌青湖畔大雾,王前辈毫不犹豫跟着个女人离开,乔双鲤回去一想就觉得这说不定与王槿之有关。
只有涉及到这些人这些事,王前辈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
以及这次南皇寿辰,往昔重现秘境,脱颖而出两人能获得前往昆仑秘境的机会,种种种种联系到一起绝不是巧合,冥冥之中似乎有谁在操纵一切。
乔双鲤为王前辈忧心。
那介绍规则的声音消失后,乔双鲤便开始飞速下坠,眼前景象光怪陆离,坠落没有尽头,茫茫大海蓝洞中看不到任何在他前面下去的小灰白王前辈等人,无边无际的海洋深处只剩下了乔双鲤一个人。
乔双鲤忽然产生个荒谬想法,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往昔重现秘境,这只是个最粗糙不过的简单骗局,一点饵诱引着他们像旅鼠一样排队主动跳入大海,最后毫无防备统统淹死在海底。
想到这,乔双鲤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这太没有技术含量,也太没有意思了。
如果真有背后主使者,不会让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的。
在他这样想的瞬间,一阵头晕目眩感袭击了乔双鲤,天旋地转,随之而来的是难以遏制的无边愤怒。
砰!
乔双鲤重重拍向黄花梨矮机,怒不可遏,急促呼吸让他胸脯飞快起伏,身体狠狠前倾质问道:
“姊姊你要嫁给东堂口的李大麻子?!”
“盼之,你的礼节哪去了。”
吴侬软语温柔婉转,和她样貌相似的女人垂眸坐在榻上,一针一线细心缝自己的嫁衣:“你也是大姑娘了,等姊姊出嫁后,就要考虑自己的婚事了。”
姊姊,盼之?
乔双鲤隐约觉得不对劲,但下一秒他就完全沉入了记忆中,彻彻底底成为了年少时的王盼之。
“我不结婚,姊姊你也别结婚!”
王盼之扑到塌前,小女儿撒娇般握住王槿之的手,看她不为所动,又耍赖变成猫儿在她膝上打滚,苦口婆心道:“现在时代风起云涌,世界跌宕变化,进步思潮传播,正是我辈崛起之良机,姊姊怎能仍拘泥于儿女情长!那日童先生来邀请你去他的新学校讲课,你为什么不答应。”
“盼之,莫要闹了。”
女人无奈叹了口气,将嫁衣针线放到一旁,用线球逗小猫。
“我为王家长女,应当招一上门夫婿,为王家延续香火,在家相夫教子,哪能出去抛头露面。”
“姊姊,你怎么还是满脑子旧思想!糟粕,这都是糟粕!”
小猫不满一巴掌拍飞线球,咬牙切齿:“是不是姑婆又跟你说了什么,我去找她说道!”
“莫去,你也莫要在她面前变猫。”
王槿之抓住猫儿前爪,不让她乱动。黑猫情绪激动地伸出利爪,在看到姊姊手上绣嫁衣时不小心扎到的伤痕时,又硬生生强逼自己收回,眼珠转转,她换了角度:“姊姊,不是妹妹任性不让你嫁。这世上有那么多好男儿,好英雄,你嫁他们我无话可说。可是那李大麻子凭什么!”
说着说着,她又激动起来:“没上过学堂,没留过学,不知道先进,只知道那套烂到骨子里的腐朽规矩,有什么意思!姐姐你还年轻,不能糟蹋自己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王槿之温柔抚了抚黑猫毛绒绒脑顶,在她暴走之前转移话题:“你那日说过要亲手为我缝制嫁衣。这几日东奔西跑,不会早就忘到天边了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专门为了这个闭关十数天,专门琢磨出的一种新的绣法。”
“哦?”
“姊姊你莫要不信!”
黑猫跳下她的膝盖,变回窈窕少女。王盼之坐在绣墩上,抬手找来一片火光。绝望火焰熊熊燃烧,拳头大的一团,被她从中插进去一根木筷,拿在手里就像个大型纺锤。她目光灼灼,全神贯注,嘴角紧抿,酝酿半晌后才突然动手。
王盼之竟是从火焰中捏出了一根丝线来。这需要极高的火焰控制力,又需要极巧妙的心思。世界上多少能将火焰运用到炉火纯青的人都做不到。
但现在,想给姊姊织一件最特别婚服的王盼之做到了。
火焰凝成的丝线比蚕丝还要细,漆黑泛着光滑。阳光下一照这火焰丝线晶莹如玉,如琉璃般五彩斑斓的光泽自丝线上滑过,像是孔雀尾羽,又蕴含着火焰本身强悍威压,二者结合给人的震撼无与伦比。王盼之慢吞吞把那团火焰抽完,整个房间几乎都被丝线铺满。
抽完丝后,她轻巧捏起丝线两头,重合后一捻。
“绝望如丝,聚合为线,织成布匹,裁剪衣衫。”
动作从生疏越来越娴熟,到最后王盼之炫耀般将手中巴掌大的黑火布放到王槿之手中。
“姊姊拿去做帕子,绝对是独一份的!”
“摸摸看,这可比家里从苏州运来的绸缎还好哩。既好看,又能防身,古今中外天上地下,仅此一家。”
“确实心思巧妙玲珑。”
王槿之惊叹抚过比冰蚕纱还要轻软柔和的布料,玩笑道:“好是好,但也你可真会省懒,说是缝婚服,一块帕子就将我打发了。”
“我哪有省懒了!”
王盼之不高兴了,她认认真真:“只要姊姊你不嫁给李大麻子,我这半年都安心呆在家里给你缝婚服,哪也不去。”
“就算没有李家,也会有沈家,苏家,杜家。”
王槿之放下帕子:“女儿总要出嫁的,挑来选去白耽搁了时间,也不会有全然满意的人选。”
“哪没有了,我觉得童先生的徒弟就很好!”
“口无遮拦。”
王槿之瞪了她一眼,起身关上门窗。王盼之像是学步的小鹌鹑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无论从样貌和家室上,唐月凉都远超过李大麻子,和姊姊你郎才女貌,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