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微挑了眉,一脸笑意地说:“我知道啊,可学习任务繁不繁重,跟喜不喜欢阿叡一点也不冲突。”
见他不依不饶,钟思甜索性不理他,埋头安静吃饭。
见状风扬勾了勾唇角,不再咄咄相逼。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风扬和钟思甜来到严叡的病房。不出所料,李晖已经在病房里,也不知道是刚到不久,还是守了一夜。
“李少校,借一步说话。”
“好。”
两人出去后,病房里只剩下钟思甜一个人。她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盯着严叡紧闭的双眸,缓缓开口。
“严大哥,我是思甜。”
“你已经睡了好多天,再这么睡下去,以后我们再一起晨跑,你肯定跑不赢我。你想想啊,一个特勤中队的副中队长跑不赢一个小姑娘,多丢脸啊。”
“我昨天做物理习题的时候,遇到一道难题不会做。我去请教风少,他看了半天题目才说他不会。你要快点醒来教我,不然我高考遇到同类型的题目丢分,考不上大学,你可要负责。”
……
她是怎么刁蛮怎么说,把“负气”的话都说尽了。说到急切处,她握住严叡搁在床边的手。
“严大哥,你要是还不醒,我就、不再喜欢你了。”
听了她的“威胁”,男人仍旧毫无反应。她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准备倒杯温水,给嘴唇干燥得有些起皮的男人湿润一下。
起身起到一半,她感觉到手下一紧,愕然地低头看去。
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抓着。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去,她对上一双无神的眼眸,顿时又惊又喜地喊道:“严大哥,你醒了!”
再次被匆匆赶来的李大夫“请”出病房后,钟思甜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交握在一起,努力压下心里的紧张。
有人在旁边坐下,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钟思甜。她抬眸正对上风扬含着点点笑意的丹凤眼。
“阿叡这么快醒来,是不是因为你用了我教的方法?”
闻言钟思甜怔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干巴巴地否认:“不是。严大哥醒的时候,我凑巧在病房里而已。”
不居功是个良好的品格,但风扬并不相信,“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笑话你的。”
严叡被推去做全身检查,检查做的很细,足足用了一整个上午。检查还没做完,收到消息的严梓谦和赵书敏就到了。
-
下午最后一节课,坐在窗边座位的钟思甜不经意看了眼窗外,然后……走神了。
那天,没等严叡检查完身体她就离开了,这么多天过去,也不知道他怎么样。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她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收拾好书包,走出学校。
“思甜。”风扬拦住去路,“上车,我送你。”
跟风扬很熟了,钟思甜没多想,跟着他上了车。
正是下班高峰时段,路上车子多,车速不快,因此当车子从路口径直开过去后,钟思甜惊讶地看向风扬。
“风少,你走错了,应该在刚才那个路口左拐。”
“没走错。我带你去见个人,吃完饭再送你回家。”
“……”
就不能在她上车之前,先把这个安排告诉她吗?
他是不是忘了,她还是个学生,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和回家是必须遵守的基本要求。
他经常不先打招呼就在校门口把她带走,同学看到了不免会多想。不认识她或者与她关系较为疏远的聚在一起小声议论,她是不是在和风扬谈恋爱。
而关系亲近如丁清岚,则在课间把她拉到教学楼的天台,质问她是不是真有其事,并在她一口否认后,还苦口婆心地劝说她。
大致意思就是,千万、千万不要和风扬谈恋爱,最好连一丝关系都不要扯上。身为最好的朋友,她不希望钟思甜因为识人不清,受到风扬的伤害。
对于丁清岚的忠告,钟思甜听进去了。
她与风扬有来往是因为严叡,而且她心里明白一件事,那就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如果风扬真的是个始乱终弃,道德败坏的人,那么正直如严叡也不会一直与他交好。其中定然有着大家不知道的原因。
“你要带我去见谁?我提前声明,我不见不认识的人。”
晚高峰车多,风扬目视前方,认真开车,“是你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你想见的人。”
认识的人,还是她想见的人……
钟思甜眼睛一亮,“严大哥回来了?”
“聪明,想给你一点惊喜都不行。”
这下钟思甜没有意见了,立刻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开机,给老钟打了个电话。
女儿不回家吃饭,钟诚当然要问原因,钟思甜没有隐瞒,照实说了。之后钟诚交代了几句譬如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后,通话结束。
她很想知道严叡恢复得怎么样,好不好,又怕影响风扬开车,忍着没问。
余光瞥见钟思甜焦虑的样子,风扬偷笑了一下,趁着停车等红灯的时候,扭头看向她,故作一本正经地说:“你别担心,阿叡身体恢复得很好,除了……”
心里打了一个咯噔,钟思甜追问:“除了什么?”
风扬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自己问阿叡吧。”
闻言,钟思甜的心一沉,暗想,难不成是有后遗症?是什么样的后遗症,会对严叡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她再问,风扬不肯说,只让她到了地方自己看。
红色法拉利很拉风,一路上引来无数瞩目。对此,风扬早已习惯。
一想到这部车不知道载过多少个风扬的女朋友,钟思甜就有些浑身不自在,心想以后还是能不坐就尽量不坐他的车。
车子离开繁华的市中心,不多时驶上前往山顶的道路。靠近山顶处坐落着一栋风格古朴的山庄,青瓦白墙,小桥流水,极富意境。
山庄房间不多,每一间都以一个朝代命名。
风扬带着钟思甜步入挂着“唐朝”的房间。严叡比他们早到,并且已经点好了菜。
“可以上菜了。”
吩咐完服务员后,严叡看向坐下后一直偷偷打量他的钟思甜,“有什么问题吗?”
钟思甜摇摇头,又点点头,“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
严叡回答得如此简短,钟思甜反而有些不相信,担心他报喜不报忧。
“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没有。”
严叡回答问题的时候,心里困惑钟思甜为什么会这么问。
知道内情的风扬在一旁暗笑,没有替他解惑的打算。钟思甜则以为严叡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想说,便没有继续追问。
跟菜一起送上来的,还有一瓶产自法国勃艮第的红酒。
酒倒了三杯,其中一杯被严叡放在了钟思甜的面前,“喝一点,就当庆祝我康复出院。”
听了这话,本来打算拒绝的钟思甜轻轻点了一下头,并拿过严叡面前的酒杯,在他和风扬吃惊的目光中把酒倒进自己的杯中。
“你刚出院不能喝酒,我替你喝。”
严叡正要劝阻,风扬朝他暗暗打了个眼色。他迟疑了一下,放弃拿走钟思甜酒杯的打算,让服务员把还剩了大半的酒收了,存放在山庄,留到下一次来再喝。
这一顿饭吃到尾声时,风扬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接完后歉意地说:“我有事要先走,你们慢慢吃。”
看了眼只喝了小半杯红酒就酡红了双颊,正轻扶着额头的钟思甜,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阿叡,你可一定要把思甜安全送回家。”
严叡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风扬离开的时候,体贴地关上门,还交代服务员没有传唤不要打扰里面的人。
“思甜。”
“嗯?”
听到严叡喊她,钟思甜一边应声一边转过头去,然后睁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想他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确定恋爱关系
“在发什么呆?”
严叡笑着问,忍不住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少女挺翘的鼻子。收回手时,手指仿若不经意般轻轻擦过她微烫的脸颊。
一定是酒精让自己产生了幻觉,否则她怎么会看见严大哥露出十足宠溺的神情。
那天在湖边,他已经无声地拒绝了她,她不应该再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