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完要去跟爷爷他们汇合吗?”尹梨总觉得自己跟过来像是拐了人家孙子一样,入住以后还没见着谢老爷子人呢。
本来谢老爷子可以一大家子一块儿回老家,如今平白缺了一个谢靳时,好像不太好。
“不用。”谢靳时从小碟子里拿了颗薄荷糖丢给她,“我早上跟他们说好了,今日不跟他们一起。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尹梨动作一顿,虽然谢靳时神色如常,但她还是隐隐猜到了什么。
“是去见你父母吗?”她轻声问道。
她说的不是祭拜,是去见。
谢靳时点了点头,听尹梨提到已故的父母,情绪似乎也没有什么起伏。
“爷爷他们早上应该已经去过了。”他捞完锅里最后一小片蘑菇,吃完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华誉其实最早是从安城起家的,谢靳时的爷爷最早在安城做生意,后来公司越做越大,才渐渐将重心放到了经济更好的江城。
他的父亲从小长在安城,母亲是土生土长的安城人,谢靳时小时候也跟着他们在安城住过几年。
他们出事的那日,父亲开车带着母亲从江城连夜赶回安城,在高速上被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追尾,没等送到医院就不行了。
他们那几天在江城处理公事,特地赶回去安城是为了参加第二天谢靳时班里的感恩父母主题班会。
夫妻俩不愿意失约于儿子,便决定连夜赶回去。
谢靳时那日睡觉前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完了第二天要当众读给父母的感恩信,却没想到在那一夜与父母天人永隔。
“好,我陪你去看爸爸妈妈。”尹梨握住他的手,期待地看着他,问道,“你觉得阿姨会喜欢我吗?”
“会的,她喜欢活泼的女孩子。”
其实谢靳时的母亲早在谢老爷子的生日宴上见过尹梨,回家还跟谢靳时夸何玉英的女儿活泼懂事,还问谢靳时想不想再要个妹妹……
小时候穿着公主裙活泼懂事的姑娘成了她儿媳妇,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
吃完了饭,尹梨去花店包了一束花。
谢靳时父母葬在靠老家很近的一处陵园,其实以如今谢家的财力来看,陵园条件不算好。
但谢老爷子总说落叶归根,离家近比什么都强。
墓前已经放了花束和祭品,尹梨将他们带来的花摆到旁边,她看着照片上依旧年轻的两人,眼眶不自觉有些湿润。
谢靳时没说话,只伸手揽住尹梨的肩膀,将她往前带了带。
“叔叔阿姨,我叫尹梨。”尹梨紧紧握住谢靳时的手。
她思忖了好久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看着照片上的二人,轻声承诺:“叔叔阿姨放心,我以后会对他很好,连带你们那份儿一起。”
第59章 假借涂身体乳之名
从陵园出来, 谢靳时带着尹梨直接去老家,找谢老爷子他们汇合。
谢家在安城还有几家亲戚在,晚上几大家子一块儿吃饭。
吃完了饭, 长辈们在外头聊天儿, 剩下的几个小辈留在屋内打麻将。
沈央有公事要处理,带着谢思澄先回去了, 谢秉纯没走。
“先说好,谢二哥不能上桌。”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姑娘拎着麻将牌出来,好像是谢靳时某个叔叔家的女儿。
他们在高脚方桌上铺了毛毡布,家里没有麻将桌,什么都得全手动。
谢靳时其实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 只是会算牌,前几年把他们打怕了。
他抱着盆草莓投喂一旁看热闹的尹梨,看着他们为了谁先上场打牌猜拳。
谢秉纯笑着给他们支招儿,“难得回来一次,靳时不上, 你们不得挑个有钱的欺负?”
几个人瞬间将目光投向了尹梨, 眼神都跟瞧见肉骨头一样闪着光。
尹梨懵懵地望向他们, 摆摆手回绝, “别了,我打的不好。”
“没事儿, 玩儿嘛!”她这话一出, 几个人更来劲了。
怕就怕她打得太好, 不然怎么让谢靳时口袋里头掏钱出来?
“去吧,没事。”谢靳时也拍了拍尹梨的肩膀,“累了就走。”
尹梨半推半就地上了麻将桌,她着实好几年没打过麻将了。还是刚上大学那会儿学会的, 半吊子的本事,靠的还是那段时间网上流传的万能公式。
她上桌前又翻出公式看了一眼,然后慢吞吞地码牌。
其余三个人动作熟练,一个个儿弄好后全都停下来,笑呵呵地看着她摞牌,估计是想着今日碰到个有钱的软柿子。
“二嫂又输了。”方才那个拿牌的小姑娘朝谢靳时伸出手,“二哥,以后多带二嫂回来跟我们打麻将,我今晚都快赚够俩月工资了。”
谢靳时不语,只负责扫码转账。
尹梨听着一阵阵的转账提示音,看着手里的牌,无奈地望向谢靳时,“好像又……”
谢靳时手按在她肩头,突然冒了一句德语。
尹梨一愣,随后丢出一张牌。
“二哥,你刚刚说的什么?”话刚问出口,那姑娘突然反应过来,“不行,二哥你别说话,谢大哥你说。”
谢秉纯慢悠悠地抬起头,“他让你二堂嫂加油。”
桌上其余三人明显不信,但又不能反驳什么,只得接着打。
轮到尹梨出牌的时候,谢靳时又蹦了句德语出来。
桌上三个人都急了,嚷嚷着谢靳时不讲武德。
“二哥不带你这样的啊!”
“你别告诉我这回你还是在给堂嫂加油,我听出来了,这次可跟上句不一样。”
“赶紧让你儿子进来捂住二弟的嘴,再这么下去他玩具就要被他二叔赢走了。”
谢秉纯接着一本正经地帮着谢靳时瞎翻译:“别起哄,他们小两口说悄悄话。”
有了谢靳时的提点,尹梨终于赢了一次。
随后谢靳时就被他们勒令不让说话,只要他一张嘴有说话的趋势,就立刻被他四岁半的小外甥拿橘子堵,还是没剥皮的那种。
等尹梨又输了半个月工资,天也晚了。
他们还要赶回酒店,这群口袋里鼓鼓的人虽然舍不得,但也不得不放人。
回到房间,尹梨坐在床尾喝水。
她指挥着谢靳时先去洗澡,“我得歇会儿。”
矿泉水不小心滴了几滴在床上,尹梨用手抹了抹,“你看看你的床单,一沾水就变那么明显,还不如我的那套……”
“嗯。”谢靳时看着那一小片水渍,两手空空地走进浴室,轻飘飘地撂下一句,“明日换那套。”
“明日?”尹梨看着他的背影嘟囔,“毛病吧,哪有人天天换床单的。”
谢靳时洗完澡出来,傲人的风光着实看得尹梨鼻子一热。
尹梨咽了咽口水,喃喃地问他,“你怎么不穿睡衣?”
谢靳时没答,不过等她洗完澡后,才意识到答案。
本就要除去的东西,何必一早费心思穿戴。
她手里拿着一瓶未抹的身体乳,默默地在谢靳时的注视之下放下了。
这人二十几年第一次开荤,一旦尝到了荤腥,就再也素不回去了。
尹梨微张着嘴,身子有些瘫软。
他宽大的手掌固定在腰间,使得她身子恍若悬浮半空一样,灵魂更是不知何时早已飘出了窗外。
深灰色的床单确实容易沾上水渍,以至于尹梨在洗第二次澡的时候,谢靳时再一次,在大半夜换上了那床粉的。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浴缸,坐在边上,一步都懒得动。
“谢靳时……”尹梨拖着长音将人叫进来,摊开手。
谢靳时将她抱出去,目光落在她先前放在桌子上的身体乳上,问道:“要涂吗?”
尹梨顺着看了一眼,懒懒地倚在他肩头,“要。”
她舒坦地躺在床上,将腿伸过去给他,“谢技师,好好儿按摩。”
谢靳时将她的腿拉到自己腿上摆着,挤了一些身体乳放在手心搓热,然后从脚踝开始,一点一点向上按摩。
尹梨将腿往前伸了伸,打了个呵欠,“每一处都要抹到,不要偷懒。”
她平日里最烦的就是涂身体乳,如今有人代劳再开心不过。
“你……你手往哪儿伸呢?”还没开心多久,尹梨就觉得不对。
她浑身颤栗,下意识想将腿抽回,却被谢靳时握住脚踝动弹不得。
“还没好。”
谢靳时的声音不沾一丝情.欲,让旁人听了去怕是要觉得他如此正经的一个人,此刻是在给柱子刷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