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背着书包跟在他身后。
“你不用对我这样，我看病是要收诊费的。”
所以，没必要那么卑微。
一个为了母亲四处求医的孩子，至少，宋窈窈不会讨厌他。
卫宁爽朗的笑了，他挠了挠头，“好吧，其实说实话，我也不太习惯。”
如果宋窈窈是个老人家还好，可她看上去实在太脆弱，也太稚嫩了。让卫宁对着她恭恭敬敬地说话，怎么想怎么诡异。
“直接去你家吧，我先看看情况。”
“好！”
卫宁等的就是这一句，他连忙给宋窈窈打开车门。
宋窈窈刚坐进去，身边立马又挤进一个身影。
她拧起眉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令人讨厌的俊脸。
“霍宁熙，你在做什么？”
霍宁熙充耳不闻，不回答不解释，“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喂——！”
宋窈窈气的捏了捏拳头，“你是不是想挨打？？”她咬着牙，奶凶奶凶的威胁。
卫宁认识霍宁熙，有过几面之缘。
现在站在车子外，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尴尬。
第289章 情侣头
“你打吧。”
霍宁熙厚脸皮地往椅背里一靠，耷拉着眼皮。
“就算你打我，那我也要跟着。”
宋窈窈：“……”
她抱着书包，挪了挪，又挪了挪，离霍宁熙远远的。
冲手足无措的卫宁说：“卫大哥，走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他——”卫宁指指他，很是无奈。
宋窈窈鼓了鼓腮帮子，神情冷漠。
“你当他是空气就好。”
车子启动，逐渐驶离学校。
霍宁熙淡定的翘着腿，“世界上有我这么帅的空气？”
如果是以前，霍宁熙对她横眉冷对，恶言相向的时候，宋窈窈还能揍他一顿。
可是霍宁熙现在一反常态，变得死皮赖脸，反倒让宋窈窈无可奈何。
“霍宁熙，你到底想干嘛？”
霍宁熙不答，指着卫宁问：“这家伙是谁？”
卫宁：“……”他努力让自己专心开车，同时内心嘀咕开了。
霍老爷子嘴里的那小子，到底是谁？
难道是霍宁熙？这俩小情侣闹别扭了？
可看宋窈窈眼神里，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对霍宁熙的爱来。
宋窈窈翻个白眼，懒得理他。
抱着手机面向窗户，找霍云阙聊天。
居然有人不用微信的，很不可思议不是吗？霍云阙的账户是新注册的，就连头像都是系统默认头像。
宋窈窈默默地在想了一下，如果哥哥的头像能换成她的照片就好了。
她没谈过恋爱，但人家谈恋爱的情侣，不是都用情侣头像的吗？她也想~！
窈窈啊：哥哥，你忙完了吗？[笔芯]
窈窈啊：什么时候回来鸭！不要太累哦~不然我会心疼的！
窈窈啊：如果忙的话，不回复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哥哥啦~
窈窈啊：[抱住就是一个么么哒]
……
霍宁熙双手抱臂，眼神不由自主地朝宋窈窈手机上瞥。
当看到她发的什么时，薄唇忍不住一抿。
烦躁的移开视线。
卫家住的是独栋别墅，不算太大，内部却很温馨。
四处可见的绿植盆栽，不过开的不怎么好了。
卫宁苦涩的介绍，“这是我妈妈的房子，内部装修是她自己设计的，她喜欢养花。不过自从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之后，就没有精力侍弄这些了。”
其实，他多想让母亲好起来？哪怕拿他自己的健康去换都可以。
霍宁熙拧着眉跟在身后，也明白过来，宋窈窈跟卫宁来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去医院？”他问。
“医院都说治不好了，”卫宁摇头，“国内外各大医院全部都叫人来看过了，没办法……”
所以，他母亲最后的愿望是回到这栋房子里，死在这里。
于是，卫宁不顾医生的劝阻，带着母亲出院，回到了这里。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个角落都带着他跟母亲之间的回忆。
“我妈妈住在二楼，你们跟我来吧。”
霍宁熙摇摇头，“我留在下面等你。”
这种时候，哪怕他去了，也帮不了任何忙，出现也不合适。
卫宁冲他露出一个笑，“刘嫂！给客人倒杯水，霍少，你有什么想喝的冰箱里都有，让刘嫂帮你拿，我先失陪。”
第290章 没有妹妹了
说罢，他带着宋窈窈上楼。
空气里弥漫着药味，二楼相对安静很多，死寂一般。
“妈，我回来了。”
卫宁敲了敲门。
“宁宁回来啦？”妇人虚弱的声音传来，“进来吧，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红着眼强颜欢笑，“想早点回来陪您！”
然后他扭头小声恳求宋窈窈，“宋小姐，等下您能先别跟我妈说您是大夫吗？”
他们经历过太多的希望与失望，导致现在，卫宁都不敢再给卫母希望了。
宋窈窈轻轻点头。
门一打开，更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传来。
房间是经过特殊布置的，旁边还有一台呼吸机。
形容枯槁的妇人陷入大床里，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她的脸色蜡黄，放在外面的手背满是针眼儿。
从她身上散发着腐朽、死亡的气息。
宋窈窈不喜欢这样，她喜欢阳光，喜欢朝气的，鲜活生动的东西。
因为她上辈子，也曾浑身散发着这样的气息，躺在病床上等死。
心脏一点点缓慢跳动，直到停止。
“你这孩子，公司那么多事，你还……嗯？这姑娘是？”
卫母眼睛一亮，她以前也有过一个女儿的，刚生下来就没了。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如果她的女儿出生的话，该是什么样？
黑白分明的大眼，粉雕玉琢的脸蛋儿，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她可以给她扎各种各种的小辫子。一切都跟她的想象吻合，她的眼神都恍惚起来。
“真像啊……”
她朝宋窈窈招招手，“孩子，你来。”
宋窈窈眼神闪了闪，她乖乖走过去，软软的叫：“阿姨好。”
“哎——”
卫母笑了，格外开心，“小姑娘长得真漂亮，你跟我们家宁宁是……？”
她倒是没把卫宁跟宋窈窈想到一块去，只以为是朋友，主要是宋窈窈长得太嫩了，像个未成年。
宋窈窈甜笑，“阿姨，我跟卫大哥是朋友。听说阿姨生病了，我跟他一起来看看！”她拿出曾经对母亲撒娇的语气，尾音上扬像是藏了条小尾巴般，轻轻拉着她的手问：“阿姨，我忘记带礼物啦，你不会生我气吧？？”
小小的女孩，手软的像棉花似得。
卫母感觉自己身体的痛都好了不少，她眉开眼笑，连连摇头，“不生气，不生气！你这么乖，阿姨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哦！”
她心里的空缺，在看到宋窈窈时，像是得到了填补。
卫宁是知道的，他那时候已经很大了。
他原本该有个妹妹的，记得那时候他上学。以前放学就是跟同学跑去打球，不到天黑不着家。可自从知道他要有一个小妹妹后，他每天放学疯跑回家，用自己的脸贴着妈妈的肚子，跟妹妹交流。
那个孩子，可以说是他一点点见证她在母亲的肚子里成型长大，一点点让母亲的肚子圆润起来的。
母亲生产的那天他在上学，等他放学后，却什么都没了——
妈妈告诉他，妹妹去了天堂。
小卫宁傻了，他给妹妹准备的礼物她还没拆呢，怎么就离开了？
第291章 心病
宋窈窈双眼弯弯，她能感受到这对母子之间那一刹那低落的情绪，声音越发甜软，“那我给阿姨留个联系方式，阿姨要什么时候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有时间就来看您。”
卫母高兴极了，她连连点头，眼睛都亮了。
“好！好！”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就如同卫母见到宋窈窈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的女儿如果长大的话，也会像宋窈窈这样漂亮可爱一样。
卫母的精神不好，宋窈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她就沉沉睡过去了。
临走前还给了宋窈窈一个盒子，说是送给她的见面礼。
宋窈窈不要她还生气，只能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