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真香火葬场(55)

作者:皎皎星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苏隐玉目露讥讽,“相府真的有二少爷吗?”

“你!”

苏夫人气的指着苏隐玉站了起来,大抵起的太猛,她眼前一黑差点歪到过去,苏成玉赶紧伸手扶住了她,满眼担心问:“娘!娘你没事吧?”

苏夫人没说话,手掌却在苏成玉的发上轻轻抚摸两下

眼前好一副母慈子孝。

苏隐玉闭了闭眼,一滴泪珠顺着脸颊快速滑下,砸在了地上,再睁开眼时,他道:“既是误会,就这样吧。儿子告退。”

就、就这样吗?!

虞鱼惊讶地看着苏隐玉转身离开,这时,衣袖被人扯了下,苏妙在她耳边小声道:“鱼鱼,帮我去安慰一下哥哥。”

想到那滴泪珠,虞鱼点了点头,转身朝苏隐玉追了过去。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门就被关上,房内传出了苏成玉的鬼哭狼嚎和苏夫人头疼的劝架声,虞鱼翘了翘唇角,心里没忍住说了声活该。

或许苏成玉真不是故意的,可就算不是,他也当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可方才,他却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默默为苏妙叫了声好,虞鱼这才又扭头跑出了院子。

苏隐玉走的并不快,只是他的背影看着太叫人心酸,虞鱼追过去同他并肩前行,却一句话都没说。

一直走到了行云院前,苏隐玉才红着眼看她,“陪我埋了小白吧。”

看着他难过不舍的表情,虞鱼跟着鼻头一酸,“好。”

第五十五章 (二更) 苏隐玉的身世……

二人出城来到了镜湖, 苏隐玉将小白从马车上抱了下来,走到湖边的一颗柳树下。

看着湖面上的涟漪,苏隐玉道:“小白应当会很喜欢这里。”

他笑着, 褐色眼眸中却是化不掉的悲伤。

虞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踟蹰片刻,干脆转身拿出了马车里的铁锨。

苏隐玉见状忙伸手道:“给我吧, 小鱼。怎么能让你做这种粗活。”

“没关系的。”虞鱼熟练的将铁锨插进了泥土中,仰脸笑说,“你忘了,我是从乡下长大的,这种事我以前经常做。”

说话的功夫, 她已经利落地将土坑挖好了,“玉哥哥你看这样行吗?”

心底的悲伤有片刻的停顿,苏隐玉看着她,轻轻道:“小鱼,谢谢你。”

谢谢你之前的维护和现在的陪伴。

虞鱼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他道谢的事, 随意摆摆手后, 就蹲下去, 小脸凝重的看着他将小白放了进去。

先前碰见, 她总觉得小白张牙舞爪的很吓人,如今她倒宁愿自己再被它吓一吓, 哪怕被抓两下都是值得。

苏隐玉和妙妙那么喜欢它, 就这样走了, 实在太可惜。

想起身离远点,给他们留出道别的时间,谁知还不等她站起来,苏隐玉就已经摸了摸小白僵硬的身体, 沉默地捧起旁边的泥土洒在了它的身上。

直至白色皮毛被泥土覆盖,他都没说一句话。但是他这样,反而更令人心疼。

虞鱼将手帕递到他面前,低下头小声说:“玉哥哥,难过的时候就哭出来吧,心里会好受一些。你放心,我不看你,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不想哭。”苏隐玉就这湖水洗了把手,这才接过小姑娘递来的手帕,眉眼中浮现着悲伤和迷茫,“我只是不明白,明明我才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她却要一直偏袒苏成玉。”

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又要将他从镇上接回来,就为了让他看看她是怎么宠爱别人的孩子吗?

虞鱼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干巴巴地说:“至少苏伯伯还是很疼你的,还有妙妙,她也很敬爱你。”

苏隐玉闻言轻扯唇角,“或许吧。”

虞鱼本就不是能说会道之人,听完这句更是支支吾吾地接不上话,小姑娘为难地皱成包子脸的模样娇憨可爱,苏隐玉下意识地提了提唇角,而后偏头看向湖面道:“小鱼,你说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吗?”

“我不知道。”虞鱼伸手将面前的小土包拍平整,“我没有父母,我是爷爷奶奶捡来的孩子。”

苏隐玉呼吸一滞,旋即目露歉色,“抱歉小鱼,我不知道...”

“没关系呀。”虞鱼不在意地弯起杏儿眼,“爷爷奶奶对我很好的,有他们在,没有父母也没关系。”

阳光下的她笑靥如花,一双杏儿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在粼粼的湖水下闪闪发亮。

苏隐玉想,这就是在爱中长大的小孩吧,像一颗小太阳,永远炙热生光。

心里说不上是羡慕更多还是苦涩更多,苏隐玉垂下睫羽道:“其实,我之前的爹娘对我也很好。”

他是在一个小县城长大的,那时他还不叫苏隐玉,叫刘念。他的父母也非高高在上的相府主人,而是一对扎进人堆里都找不出的普通夫妻。

刘氏夫妻两个虽没上过学,但也是勤勉上进,开着一家小面馆,因而苏隐玉幼年的记忆里,充斥着都是一股面香。

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并非二人亲生,因为他们对他真真是极好不过,但凡买了肉,总是先紧着他吃,夫妻二人就只喝口肉汤沾沾腥味。

一家三口也称得上是其乐融融。

那时苏隐玉总觉得自己是镇上最幸福快乐的小孩,但现在每每想起,倒觉得不如被他们苛待打骂着长大,至少这样在真相到来时,他不会心如刀绞。

他身上散发出的低落和悲伤,让虞鱼这个局外人瞧着都有些鼻酸,正想劝他不要再回忆,就听见苏隐玉说:“那日,雨下的特别大。”

当时他正在外面同伙伴玩,见下了雨,便立刻折了荷叶当伞,兴冲冲地跑回了家。

因为每逢下雨天,他都可以吃到他娘亲手做的热汤面。

然而这次等他跑回家,没闻到汤面的芳香,反而听到了一声声悲戚的求饶。

“大人饶命!”他爹哭着说,“草民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种傻事!可孩子是无辜的,恳求苏大人看在养育多年的份上,放过草民的儿子吧!”

“是啊!大人!我们夫妻二人自知愧对大人,这些年来一直将公子视为己出,并无半点苛待!苏大人若不信,可以去问,可...”

回头的功夫,他娘就发现了他,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似的,连连招手让他过来,“大人你看,小公子真是好好的!我把他还给您,求求您,饶我儿子一条性命吧!”

苏隐玉从未见过他们哭的这般伤心,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掉了眼泪,直到椅子上的那位大人将他抱了过去,他才终于缓过了神。

“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苏丞相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眉眼欢喜道,“来,快叫爹爹。”

他听了,下意识去看自己叫了七八年的爹爹,只见对方像是撞了鬼一样,摆手尖叫道:“别看我,我不是你爹!你是我偷偷换来的孩子!”

那时他还不懂,什么叫换来的孩子,后来回了相府,上了学,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夫人是在九个月回京途中生下的他,当时事出意外,便随便找了户人家落脚,而选中的,正好是刘氏夫妻一家。

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意外,苏夫人突然早产,又是从寺里回来,因而并未带稳婆,身边的丫鬟们又都是未经人事的,因而接产的任务就落在了刘妻头上。

孩子有惊无险地落了地,刘妻看着怀里白生生的小婴儿,不知为何就突然想起了自家孩子。

她的孩子明明是足月生下来的,而且都已经养了一个月,依旧不如怀里的这个孩子重。

于是她就起了邪念,趁人不备,偷偷将孩子换了过来。

这一换,便是七年。

“七年,足够改变很多事。”苏隐玉平静道,“即便我娘知道我才是他真正的儿子,可养了七年的孩子,她又怎么忍心拱手送人。”

对于相府来说,再多几个孩子都养的起,然而他们却忘记了,对他来说,这件事到底有多残忍。

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全被苏成玉抢去,还要接受他时常的欺负和骚扰,他不仅要看着要受着,还要听他娘说——

‘阿成被宠坏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多让着他些。”

你听,当哥哥的。为了给苏成玉一个合适的名分,连他们的年龄都要调换,爱子如斯,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念此,苏隐玉自嘲地轻笑一声,“我也真是傻,这么多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何必还要再去被人羞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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