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她的忐忑，李钦又到外面打电话联系去了。
不出五分钟，他又兴冲冲地进来宣布好消息。
“多方商定之后，现在节目组还是最属意你，他们那边让我们现在立刻到台里签合约！”
化妆师手里一停：“晓鱼的发型还没做好怎么办？”
此时不顾上其他，李钦道：“随便帮她扎个马尾就行，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把合约签好。”
于是唐晓鱼停下做了大半的发型，带上口罩和帽子就直接跟在李钦后边出发了。
一路上李钦依然面容焦灼，频频看表，不停地问司机师傅：“还要多久？”
唐晓鱼听不下去了：“要是你实在着急的话，还不如直接飞过去。”
李钦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一行人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比约定时间还提前了五分钟到达榴莲台楼下。
李钦一刻不停地嘱咐道：“待会千万合同之后我带你去见导演，不知道这次台里安排了哪位，希望不要是洪导。”
节目组的导演都统一由电视台拍板决定，所以每次分到怎么样的导演非常看运气。
唐晓鱼纳闷：“那个洪导很可怕吗？”
李钦含糊其辞：“他的导演水平一流，但还是最好不要落到他手里。”
！！！
唐晓鱼：“……”现在在线做法还来得及么？
前面都有李钦的铺垫，签合约倒是顺理成章，没出任何岔子。
签完合同之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现在我带你们去见导演。”
唐晓鱼的心脏没由来地漏挑一拍。
瞟了李钦一眼，对方显然比她还紧张！
他们走到工作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个声音正在骂人：“怎么回事？你这样的水准也配进我的组？滚出去！”
紧接着有纸张落地的声音。
李钦先一步问出口：“这次的导演难道是……”
工作人员理所当然道：“是啊，还是洪导，你们签合约之前不知道吗？”
！！！
李钦心中大叫不妙，现在他终于知道原先和他争抢的几家都临阵退缩了！
唐晓鱼还在盲目乐观：“你也别太担心了，导演难道还会吃了我不成？”
里面的人听到门外的动静，顿了一秒主动问道：“谁在外面？”
工作人员推门带她们进去。
唐晓鱼摘下口罩和帽子，目光正巧对上坐在正中间的洪导。
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直接挑剔起她的长相：“这么丑？不行，赶紧换人！”
第79章 发誓不让她好过！……
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洪导又加了一句。
“连妆都不化就直接来见我，可见唐小姐对这次的工作十分不上心。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再合作的必要了。”
唐晓鱼：“……”
长这么大, 唐晓鱼第一次被人这样攻击长相。原先多数时候她得到的都是赞美和艳羡。
如今得到洪导的这句“问候”, 她恨不得当场捂脸痛哭！
但显然现在最紧张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一直坐在洪导旁边的编导赶紧把洪导拉到一边，低声道：“唐晓鱼是投资方唯一要求使用的艺人, 要是换了的话恐怕不好交待。”
对此, 洪导不以为然：“那就直接把投资方也换掉。”
洪导今年才不到三十, 但手里已经拥有好几部爆款综艺，加上父亲正是当今榴莲台的台长，导致他目空一切的高傲性格。
有他来导演这档综艺, 还愁拉不到赞助么？
编导对他的自信哑口无言：“……”
硬着头皮继续帮他分析利害：“况且，她的经纪人和我们台长关系很铁, 在来见你之前就已经签好了合约。现在贸然换人, 打的可不是一个人的脸。”
这下洪导说不出拒绝了，无论如何借他是个胆子也不敢直接打他老子的脸。
正当洪导皱着眉头思索之际，李钦光速抛下唐晓鱼走到了两人身边。
唐晓鱼：“……”
在这种时刻, 一个称职的经纪人难道不是应该帮助艺人重建自信么？
他态度恳切地帮着唐晓鱼找借口：“今天洪台长突然改了签约的时间，导致晓鱼妆还没化好就出来见人了, 要知道她平时绝对不会这样冒冒失失的。”
态度亲切的同时也把对方父亲拿出来压人，话里留有的余地难免不令人遐想。
洪导冷着脸哼了一声，颇有点不服气的意味。
李钦见他没说话, 气势上更占上风，恩威并施道：“如果洪导愿意给晓鱼三十分钟重新收拾一下的话，我敢保证她一定会成为节目里最靓丽的花瓶！”
？？？
唐晓鱼差点就要揭竿而起，什么意思？
难道她不是凭借个人内涵得到这份工作的么？（希望你对自己有点清醒的认知）
他的这番话相当于同时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洪导不阴不阳地答应了。
“既然李哥对手下的艺人这么有自信, 那我们就半个小时后见吧。”
碍于李钦和他爸的关系，洪导还是不得不叫一声李哥的。
李钦立刻笑的满面春风：“没问题。”
说完就领着唐晓鱼走出门外。
动用台内关系借到一间化妆间，李钦二话没说就给华悦最资深的首席化妆师打电话。
唐晓鱼不解道：“那个导演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为什么调子那么老，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李钦阴着脸举着电话，显然也被气得不轻。
“他原先是拍平面广告的摄影师出身，后来在国内得过几个专业奖项就转行做了导演。他一向对节目画面的构图品质要求非常高，不能容忍任何不美的东西。”
才被针对过外貌，唐晓鱼心里也憋了口气：“那他每天早起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死一次吧，内心是有多坚强啊？”
李钦此刻无暇顾及她的冷幽默，不知怎么回事，在这个关键时刻化妆师的电话居然显示忙线中！
唐晓鱼见李钦始终积极帮自己争取这个机会，十分感动。
“不过我们公司距离这里就算是坐地铁也要四十分钟，等她赶过来的时候我们早就被洪导扫地出门了。”
李钦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他做经纪人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不至于在这里翻了船。
见经纪人一筹莫展的模样，唐晓鱼低头不语地翻着手机。
过了大概五分钟，化妆师还那边还是打不通，屋内的气压也持续走低。
唐晓鱼沉着的声音打破安静：“眼下我们只有一个选择。”
李钦回过头来看她：“？”
“你去借套高中校服来，我自己给自己化个妆去见洪导。”
李钦：“……”
原本以为她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听到这句话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李钦扶额无奈道：“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唐晓鱼却不卑不亢地分析起来：“三十分钟做全套的妆发肯定不够，只能粗略上个简妆。事发突然也没办法去借套像样的衣服来，索性不如走接地气路线。”
李钦：“……”
她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眼见李钦有点被她说动了，唐晓鱼趁热打铁。
“反正他对我的第一眼印象已经判了死刑，搞繁复的造型估计只会更招他的反感。”
她拿高手里的手机递到李钦面前：“我刚才百度了一下他先前获得摄影大奖的作品。”
“洪导的风格一向以简洁利落为主，绘图构景都没有多余的线条或杂物，要是我向这个风格靠拢却还不能如他的法眼，那估计只能打道回府了。”
就在他们为半小时后的造型焦头烂额之时，《获奖全纪实》办公室门口早就大排长龙。
由于《获奖全纪实》是国内首档聚焦“金银奖”的纪录片式综艺，加上文氏的赞助一向大方，因此不少台内工作人员对此跃跃欲试。
挑一个节目组的配置简直堪比春晚彩排现场！
借来的化妆间恰好就在洪导面试的房间隔壁，两人不说话的时候还能将洪导对工作人员的挑三拣四听得一清二楚。
“不行，他的业务水平在我这里不过关。”
“经验还不够丰富。”
“原先没有过类似跟组的经验。”
“我的剧组不需要混简历的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