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觊觎我(50)

作者:璃原风笙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那几个寺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却依旧垂着头,一动不敢动。

“废物!废物!废物!!全是废物!!”

姬厚光今天要气死了,他砸完了东西,感觉头痛得快将裂开,连忙捂着头部闭了眼挨靠在小榻上。

原本以为改一改策略,让姒思阙那家伙降为庶妃,那就能一举两得,既能让太子娶燕国公主为妻,获得燕国的支持,又能用思阙的生死钳制太子。

没想到还是他想得太美好了。

刚才他那狼虎儿子回去后,竟然又派人过来,话上说得是一片委曲求全、凄惨悲戚,说是太子的身体每况愈下,近来吐血的程度还频繁了。

其实还不是在提醒齐王,他这儿子一个不慎,有可能立马假死给他看,届时他拖着吕侯的壳子去“死”的同时,还能拉上大燕公主。

然后他还抱怨说,楚国公主娶回去后,才知其原来是个刁妇,竟然胆敢打太子,不让太子靠近,太子有些不悦,说是想干脆把刁妇送走,就当这场婚事谁也没提及。

他这连七国的使者都发帖子请了,真的是如此儿戏说打消掉便打消掉吗?

很明显的,他这个乖戾的儿子只是要决定“假死”了,为保住他的“心上人”,才用的借口。

姬厚光当时就慌了,胡思乱想之际,甚至还想过是不是姒思阙那家伙对他的出尔反尔怀了恨,所以故意打太子。

姬厚光此时派出的人正在潜入大晋敌境打探,可不能中途他那狼虎的儿子真的来一场假死,扰乱朝堂动荡的同时,把大燕对大齐的仇恨也卷进来了啊,他可承受不住。

于是,姬厚光赶紧打消了与燕国联姻的念头,并且开始转过来低声下气对楚王楚后他们好,希望姒思阙那家伙能继续给他努力一些!

送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姒思阙转身回到内室,看见矮案上摆放着的已经放凉了的饭菜,此时腹饿更甚,也有胃口进食了。

思阙坐了下来,把盖头随意抛在一边,开始手口并用起来。

她吃得津津有味,手里那半只醋腌鸡爪子硬是被她吃成了几种味道,回味无穷。

直吃到太子殿下更了衣进来,她也恍然未闻。

姬夷昌见内间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在毫不顾仪态地对一只鸡爪分骨拆皮起来,先是对她被姬馨姑姑重新修整过的新娘模样给惊得眼前一亮。

很快,姬夷昌就挥手,无声地屏退了身后跟来的一大队伺候他俩今夜的宫人。

室内剩下他们二人,姬夷昌跨进内室,一把旋身关掉了屏风门。

屏风门被关闭时,姬夷昌刻意让动作大了些,门与门框发出“哐”的一声终于引起了姒思阙的注意。

思阙不好意思地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和唇边的油迹,站起身来行礼。

“参见殿下。”

姬夷昌面无表情地看看她,又看看被她摔在地上的盖头。

思阙会意过来,窘了窘,连忙弓腰去捡。

“是...是妾行为有失大体了...”

姒思阙如今脸上便是没有涂然脂末,也被自己窘得满脸绯红,娇艳极了。

她在心里暗暗地恼恨自己,恼恨自己一见了父亲母亲,心防竟就彻底松懈下来,竟然忘了今夜是成婚之夜,太子应该是会来的。

她将盖头盖回头上,深吸一口气,逼令自己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姬夷昌觉得她这个模样可爱极了,心中很是珍惜,但又被她后来谨慎的态度给弄得有些失落。

他把手递过去,牵住了她的手,把她领到矮案边坐下,掀开了她的盖头。执起两杯水酒,把其中一杯递她手里。

“咳咳咳...夫人,今天是你我的大婚之夜,怎么也得喝完这杯合卺交杯,方为圆满。”

姬夷昌因为丹药的缘故,连连呛咳了一阵,说话的声线中沙沉带了点性感。

他眸色颇沉,今夜这双无底深潭一般的黑瞳中,终于比起往日少了几分冷淡,多了几分热度,和思阙脸上的胭脂晕染在了一起。

思阙她好像看见那冰山似的常年不化的冰冻太子,刚才抿起唇角笑了一下。

可她专心低头喝手里的酒,看得不大清晰了。

鲸油烛火亮的光,珠翠上熠熠的泽,雕龙游凤,丝帛翩垂,红烛新婚夜,姬夷昌看着眼前人的目光也有了一种温柔的错觉。

他心底虽知他眼前人,是个与他身体一模一样的人,两个茶壶配不到一块,但那又如何?

他俯身,身上一袭凉气便朝思阙迎面袭来,替她驱散了一些燥热的酒气。

下一瞬,他的怀抱便拥住了她,凉实的气息遍布她周身。

只要他不要剥落她一身伪造的行装,一直一直就这么将她当成个女子,不就好了吗?姬夷昌心里如是道。

姬夷昌心里想的是和她保持着衣裳以外的关系,而殊不知,姒思阙现下被搂抱在怀的心情可谓慌张极了。

齐王,还有以前的她都以为太子殿下是个身体孱弱,不能人道之人,所以男扮女装、以假乱真什么的才会堂而皇之地进行。

但姒思阙此时在姬夷昌衾薄衣衫的怀里摸到的,分明是壁垒分明的肌肉。加之上回帮他膝盖上药时,所见他小腿的肌肉...

会不会,太子殿下其实洞.房的能力还是有的?

第44章 不节制

姒思阙在姬夷昌的怀里心有余悸地想着, 心情慌张地想象着各种各样的可能,甚至沮丧地以为,这下子自己大概真的要献身给自己讨厌的人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 姬夷昌突然丹药的副作用起来了, 他四肢酸软无力,整个人都难受起来。

兴许是由于姬夷昌把整个身体都往思阙身上挨靠, 所以两人间贴得更近,他的脸他呼吸间的气息都凑到了她的耳尖,思阙神思一慌,双手很自然地往外轻轻一推。

结果,竟把太子殿下推倒在地了。

姒思阙呆愣了一下, 这时才恍然想起来太子被宣蟲那家伙拉着揍的孱弱模样。

她挠了挠头:兴许太子他真的...其实也不能对她怎样?

本着把人推倒了的愧疚之心,姒思阙上前一步,想拉起太子。

“殿下,对不起,妾不是有意的。”

她把手伸出去, 却发现太子殿下浑身都在发软发虚, 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思阙突然间就释然了, 笑着蹲下来, 把太子的胳膊搁在自己细瘦的肩膀上,一把将他扶起, 扶到床的位置, 将他放下, 并且把被角掖在他身上。

“殿下,咱歇了吧?”说着,她正要转身去将喜烛熄了,姬夷昌突然拉住她手腕。

气力还没完全恢复, 他拉着她的手也有些发虚。

姒思阙突然觉得这个连抓她手都抓不紧的太子有些可怜,那小得可怜的气力,她刚才怎么会有错觉认为他有洞.房的能力?而且刚才也从女官那里得知太子跑去齐王那里,想悔婚的样子,大概他也是不想碰自己的吧?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更安心了。

她笑了笑,轻拍他的手道:“殿下,妾只是去熄灯。”

“等下,孤有东西要给你。”姬夷昌突然道。

姒思阙奇怪地看他一眼,但还是顺从他在他旁边坐下了。

姬夷昌从袖子内拿出了一个熟悉的旧物。

正是姒思阙当天被赵贤押着楚王楚后回去,逼迫她回去之时,被她摔碎在距楚一城交界沙土地上的陶埙。

那个陶埙是她从楚国带来的,满载了她满期能重归故土的愿望,当初摔碎了它,只是因为已经看不到回国的希望,亲自掐碎自己幼稚的幻想,逼迫自己直面残酷的现状而已。

如今这陶埙不但重新被寻回,就连碎裂的地方也教人给修补得几乎看不出来,当真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见思阙愣在原处不去接埙,姬夷昌颤抖着手把埙塞进她怀里。

“咳咳咳...吹首曲子给孤听。”他沙沉着嗓子要求道。

姒思阙不好推辞,当即用手里的陶埙吹奏了一首她以及姬夷昌都很熟悉的韵律。

那些离开故国的年月,姒思阙几乎每逢思念,便会坐到墙头吹这首曲子。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太子姬夷昌,也会时常来到业巷的墙头附近,听她的埙声。

思阙抱着陶埙一面吹,一面走到木窗的位置,刚才宫人被撤离的时候,有个木菱花窗忘了关,此时凉爽的风便从这半掩的窗溜进来。

思阙觉得这阵风吹得人颇舒服,便一边吹埙一边走过去,想把窗户完全打开,吹吹凉风去看窗外的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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