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觊觎我(5)

作者:璃原风笙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哼,谁让他上回大半夜的找人来架着她往他寝殿去,还让她顶着夜风在屏障外头站了一整夜。这位的脾气阴戾古怪,整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她如今不过小小地以牙还眼而已。

太子姬夷昌猛咳了一顿后,突然那只苍白而有力的手,猝不及防地一把捏住那只胖胖乎乎的扫尾子身躯,把扫尾子捏得两腮鼓胀,腮里藏好的宝石也吐了出来,痛苦地“吱”了一声。

“哪来的腌臜老鼠,给孤剥了皮淋热油烧了!”

扫尾子骨溜溜的黑眼睛惊恐万分地睁着。

姒思阙一个没站稳,径直从十几尺的墙头上摔落下来。

从恁高的墙头摔下,思阙以为自己大约要瘸着腿回楚地见弟弟了,等她摸着垫着自己身下硬邦邦的身子,和周凛那六神无主的惊唤传来时,她才惊觉自己摔在了那个可怕的太子殿下身上了。

第4章 不可言说的情愫

思阙几乎是未等周凛走近,马上就自己从太子身上起来了。

那只被太子捏得皮毛凌散的扫尾子早就趁机仓皇溜了。

周凛满脸惊惶地走前来,扶起委顿在地脸色愈发苍白的太子殿下。

思阙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阵,方才她手心的触感,倒不是她想象中的摸到一排排骇人肋骨的触感,反倒是非常健硕硬邦的。

太子昌自幼身体孱弱,一日三顿都离不开药罐,在思阙的想象中,他的身子自当该是单薄羸弱,风一吹便能刮走的那种。

难道刚才是自己的感觉有误吗?

不过思阙很快释怀了,说不定是宫人担心这位行事乖张的太子平日里得罪人多,所以给张罗一些护甲之类的东西,刚才她摸到的也是冰冰凉凉的,大概是甲袍的硬质感吧。

周凛在扶起太子殿下时,心里想的可就不同了。

刚才楚质子摔下时没看到,但他这个位置分明看了个一清二楚啊。

太子殿下刚才在楚质子失足的那下,分明就已经伸手运起了气,却临到关头收了手,伪装成是自己站不稳被地上石头绊了一下,却恰恰赶在楚质子摔落前垫在她坠落的位置上。

周凛冷汗淋漓,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扶着太子,给太子殿下捋着气。

太子殿下抬眼望向思阙时的眼神晦暗不明,激烈地咳嗽一声后,就又悄无声色将浓烈的情感抑压住了。但却因为过分的抑压,使得他呛咳得一时岔住了气,提不上气来,浑身痉挛得厉害,眼泪都几乎咳了出来。

姒思阙自知闯祸,若然太子殿下就因为她而在此一命呜呼,别说齐王不肯放她了,就连她的王父王母,还有楚国上下都会受到牵连。

这锅太大了,她可担不起。

于是她慌张地靠前一步,代替周凛给太子昌捋着气,并让周凛赶紧去唤大医。

周凛赶忙应喏并急急往巷头停放车辇有侍从守候的方向走去。

太子昌忍着一腔泪,终于捋顺了气,虚脱地将头搁在了姒思阙瘦削的肩膀上,紧闭上眼后不动了。

思阙见状,吓得用指尖去探息,并且一面摇动他,一面拍着他苍白的俊脸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殿下,醒醒哪!”

思阙的手突然被一只大了她一半有多的大手紧攥住,触感冰凉而紧实,她愣了愣,然后,那个将头枕在她肩膀紧闭双目的太子突然沙沉着他那悦耳的声音说:

“楚地乃一荒芜落魄的战败国,有什么好回去的?你跟着孤,孤让你在齐地当个体面的臣属不好吗?”

思阙听太子这侮辱人的话,一下子就怒了,拍掉了太子的手想将他甩开,谁料太子突然睁开他那双淬有幽邃辰光的凤目,从她的肩膀抬起头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拉,就把人拉倒圈拢在自己身前。

太子的怀抱很冰凉,仿佛无时无刻都有寒气渗出一般,思阙不适地挪动身体,尽量不让自己过于靠近。

“太子殿下!既然您没事了,臣使前去叫周大人回来吧!”思阙有些恼太子的行举,又觉得今天的太子好像有些奇怪。

姬夷昌愣了一愣,得知自己做了什么后,如被热碳烫到一般立马撒开了手。

姒思阙趁机从他怀抱跟前走了出来,满脸幽怨地朝巷头走去。

此时暗伏在附近的一名女官,恰好将太子对公子阙的那一幕看在眼里了。

姬夷昌回到自个寝宫后,周凛立马就呼了十几个大医来给太子殿下看诊了。

太子殿下的宫室里忙忙碌碌的,大医们被拒于屏风后紧张而惶恐纷纷劝说起来,太子则侧身躺在殿室最里头的屏风画屏后的大床上,对外头的劝诫充耳不闻。

过了会儿,太子亲自将周凛召进来。

此时的周凛也早已急疯了,一进入那座恢宏气势磅礴的屏风后方,就噗通一声跪伏下来,哀求道:

“殿下,奴观您近日的情况是越发重了,不若您就让大医们再诊脉共商新的方子吧...”

姬夷昌仍旧安静地躺在床畔,敲了敲木栏,声音不轻不重道:

“让他们都退下,孤有话与你说。”

周凛将头抬起,也不敢耽搁,立马就将寝宫后方一水儿的人全清了出去,关紧了殿门。

“殿下。”周凛恭谨地垂首倾听。

姬夷昌这时慢吞吞地坐正了身子,伸手朝床板的位置敲击了数下,随后,正对着床帏的那面彩绘獬廌麒麟的那面大墙突然向后倒了下来,一条狭窄的密道露了出来,有一个人影从密道走出,来到太子的跟前深深褔下了身子。

“参见太子殿下。”

“嗯。”姬夷昌随手敲了敲跟前的小案,示意他坐到小案后方去。

周凛看得眉心一跳,在他跟前的这人,阔眉高鼻,鹰目鱼唇,年约四十的男子,莫不是坊间所传的,当年遭晋国所灭金国的那位第一谋士,赵程吧?

当年金国虽然被大国所灭,但皆因金国君主听信谗臣,赵程在亡国之后反倒遭敌国君主青睐,甚至邻近多国都朝他抛来橄榄枝,但到底没听说后来赵程投靠了哪一国。怎么可能会在太子殿下的寝宫里呢?

“赵程,周凛是打小伺候孤的,是个可信的,况且,孤身边贴身伺候的总不能一个知情的都没有吧。”

太子殿下决定对周凛敞开一切之后,他就显现得全无病态,就连每隔三息必须要有的咳嗽都懒得装了。

赵程拢阔袖对太子殿下一礼,道:“殿下所言甚是,是时候在殿下身边埋一些可信之人,以供接应了。”

“殿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赵程随后又道。

“说吧。”姬夷昌侧身倚在小案侧,心思显然有些分散。

“臣今替殿下占卦,据卦象所得,殿下似乎快将陷入一困局,而此困局的造成似乎皆由殿下的情困所致,所以臣斗胆相问,殿下近日可是遭遇一些事了?”

八卦象中,三阴之卦可由物困或情困所致,据赵程往上一推,发现是太子殿下遭情困所致,这里的情困,是遭世间七情的执迷所困,也可以是因为个人的情丝作茧自缚。

姬夷昌听此言,心虚地又呛咳了一阵。

赵程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殿下有事不妨与臣直言,这样臣方能助殿下解困。”

姬夷昌又怎么能告诉赵程,自己是对一个敌方的小子偷偷怀了不可言说的情愫?

虽然现在八国的宫室中,分.桃.断.袖早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了,就连他的父亲齐王,齐国多地的权贵豪商,府邸里多多少少都豢养着一些细皮嫩肉的男.栾。

可在他看来,此事就是肮脏不堪。

他永远记得他五岁那年,虽则他是这齐宫唯一的王子,但自幼身子的虚弱,和母亲牡丹夫人对他客气又疏离,隐隐还蕴含着嫌恶的态度,他的幼年时期其实过得非常灰暗。

唯有那时候王父赐给他,在身边伺候的男奴会时常逗他笑,陪病中喝药苦涩的他游戏。

可后来,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将他这个小奴抓回了寝宫,那时候他就躲在父亲的床帐下,眼睁睁看着父亲将自己的小奴给上了。

满床满地的血迹,满目狼藉,小奴临死前带血的下肢...

自那时起,姬夷昌便反感这种有违人伦的行为,将其视之为龌蹉污秽之事。

“不,先生的卦象有误。看来被誉为神机妙算的赵程赵先生,也有失误的时候。”

太子昌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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