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嘛呢?赶紧下楼吃早饭。”
阮楠希心不在焉:“哦。”
张倩珊走过来瞄一眼,看到她的手机界面,是微博。
猜到了她又在看有关池牧的信息。
“别看了,看来看去还不是那样。”
阮楠希被张倩珊拖起来,键盘侠们是怼不完的。
昨晚没吃好,精神萎靡不振,拖着疲惫的身子下楼。
饭桌前。
阮楠希是一个爱美的主,即使在家她也会维持日常的形象,很少会不梳头就下楼。
看来池牧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很大。
阮金生敲了敲餐桌,厉声说道:“吃饭,还看什么手机?!”
阮楠希哦一声,无精打采地将手机放在桌上,苦着一张脸,双目无神,神志游离在外。
舀了一勺白粥往嘴里送,没留意粥是滚烫的,烫得她啊一声,舌头发麻。
伸出舌头,用手扇风。
狼狈之极。
阮金生看不下去,“为了那种男人至于吗?赶紧跟他分了,之前还夸得上天,首先人品都过不去。”
还没等他讲完,阮楠希愤愤不平:“他不是这样的人,你还不信你女儿的眼光吗?”
“这个圈子里能有几个好人?之前跟你说你不听,你看看外面的言论,现在都骂到你的身上来了,你还维护他?”
见不得有人诋毁池牧,阮楠希跟阮金生争锋相对:“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表面,只是一段视频,你就信了?”
还没等阮金生说话,阮楠希索性不吃了,丢下勺子,“不吃了,我去店里。”
阮金生头一次和阮楠希闹得这么僵。
张倩珊在后边喊阮楠希,她也没有回头。
转而对自己的老公道:“你跟她争什么呢?”
“之前我就不看好那个戏子,你是没看见网络上的舆论,脏水统统泼在她身上了。”
阮金生生气,不是因为池牧,而是恼自家的女儿结识了这么一个人,还被这么多人诋毁。
尽管他费了点人力物力,但是谩骂的人依旧不会停止。
那是他捧在手心的小棉袄,甚至都不舍得骂她几句。
阮楠希气鼓鼓地走出家,坐在驾驶位上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梳妆打扮,现在丑得不能见人。
本来想着让阮金生找点人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背后泼脏水的人,可他这种态度,怎么可能愿意帮池牧。
从一开始他潜意识里便觉得池牧不是个好人。
阮金生和韦潇墨都是一个样,戴上有色眼镜看池牧,觉得他们在一起,是池牧高攀她,甚至怀有别的目的。
他们越这样,阮楠希就越要站在池牧的这边。
给他支持。
阮楠希开车抵达店里,沈依慕和刘媛都在忙活。
阮楠希因为池牧的事闹得不开心,她们两个人都知道,让阮楠希好好在家,多陪陪池牧。
停好车,阮楠希进到店里。
沈依慕和刘媛都愣一下。
沈依慕看着不修边幅的阮楠希很诧异,阮大小姐可是他们学校的一枝花,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会维持自己貌美如花的形象。
看来这次池牧被网暴对她的伤害很大。
沈依慕露出担忧的眼神,几天没见,阮楠希好像瘦了,“楠希,你还好吧?”
阮楠希摆摆手,揉着干涩的眼睛,几天没睡好,嗓子都有些哑了。
“没事,过来看看。”
刘媛关切地说:“这里有我们,你回去休息吧。”
阮楠希:“我真没事,你们先忙。”
转身进了休息室。
坐在镜子前,拿起化妆品开始给自己上妆。
寡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眼睛也没有精神,看起来好像被人暴打了一顿,疲惫不堪。
上好妆后,阮楠希决定去梨市找池牧,这样一直见不到他,她放不下心来。
阮楠希打开手机,买了一张去梨市的高铁票。
买了票后,阮楠希才忆起,她根本不知道池牧在哪里拍杂志,更不知道他住的酒店地址。
池牧一直不想透露他的行踪,微信和电话联系的时候都没有说,只是说自己独自静静。
阮楠希别无他法,找到阿泽的电话,拨通。
手机铃声响了半分钟,对面才接起来。
阮楠希迫不及待:“你们现在在哪里?”
阿泽啊一声,之后是无限的沉默。
那天从池牧的家里回来后,他打开微博才知道来龙去脉,为什么池牧会给他放假,原来不是没有原因。
前段时间,池牧去林超导演的剧组试镜时,他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两年前,池牧也在林超这里试镜过一个男三号,只不过,后来莫名其妙地被卡了下来。
他隐隐地觉得是因为那段时间向池牧透露出想要包.养他的曾志娟,她似乎认识林超。
而如今这件事,阿泽能肯定这都是曾志娟的报复。
从池牧家里离开时,他交代过不要跟阮楠希透露他们的行踪。
阿泽沉默着。
阮楠希有些着急了,他越是这样闷声不吭,她就越担心。
焦急地催促:“你说啊!”
阿泽咽了咽口水,“阮小姐,这个,你还是去问池哥吧。”
“他不愿意跟我说,我才找你啊!”阮楠希气得想翻白眼。
一个两个都这样,什么都不说。
阿泽想了想,决定跟阮楠希坦白,也许只有阮楠希才能给池牧带来好心情吧。
说:“其实,我们没有去梨市,池哥,他一直都在家里。”
他的话通过电流传来,击打着阮楠希的耳膜。
阮楠希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断了,挂了电话,跟沈依慕和刘媛说了一句便匆匆忙忙离开。
开着车前往池牧的家里。
这个傻子,干嘛要躲起来不见她?!
车子开到池牧家里的小区停好,她一路小跑。
电梯缓缓地上升,弹跳的红色数字,似乎太慢了。
来到池牧的家门前,猛地敲门。
阮楠希:“十一,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半晌,门打开。
池牧站在屋内,白皙的脸通红,两团红晕明显,脖子也泛着绯色。
一股浓烈的酒味迎面扑来。
他的头发乱糟糟,额前的刘海凌乱不堪,双眼毫无生机,下巴都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渣,跟几日前看见他的时候完全是两副模样。
阮楠希的心里哐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掉落地上,碎了一地。
喉间哽咽:“你,喝酒了?”
每一个字艰难地往外蹦。
池牧的精神状况很差,可他还是原本的他,一如他上次醉酒的模样,很温顺乖巧。
老老实实地回答阮楠希的问题:“嗯。”
阮楠希进去,顺手带上门。
客厅里很暗,通往阳台的落地窗的窗帘遮挡住了外面明媚的阳光,只有窗帘的缝隙透出一丝丝的光亮,像是上天的施舍。
客厅的透明茶几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好几个啤酒罐,整间房子被浓浓的酒味侵袭,肆意蔓延侵占。
阮楠希厉声斥责:“你怎么能喝这么多?!”
池牧双手贴在身体的两侧,好像被罚站军姿一般,一动不动,更不会反抗,挨她的骂。
那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她。
看懂他这副模样,阮楠希的脾气和怒火全都烟消云散。
阮楠希牵着他坐在沙发上,蹲在他的身前,“以后不准喝酒,知道了吗?”
池牧点头。
看他这个样子,神志不清,阮楠希起身去煮姜水,给他醒醒酒。
还没走出第一步,阮楠希的左手被池牧拉着。
阮楠希回头:“怎么了?”
池牧的声音很哑,音调很低,像是没日没夜地唱了几天的歌,喉咙不舒服,俨然没了往日的沉稳。
“对不起。”
这三个从他嘴里说出来,阮楠希的心好像被人拿捏在手,狠狠地捏爆。
她反握住他:“干嘛跟我道歉?”
池牧:“都是我不好。”
阮楠希重新在他的膝盖前蹲下,白嫩的手包住他宽厚的手掌,“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不用道歉。你只要做好自己就是对你自己最好的交代,没必要道歉,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池牧执拗地又重复一遍:“是我不好。”
他这副模样,更让阮楠希难受,像是有一根鱼骨头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她伸出食指贴住池牧的薄唇,“不准再说这句话了,不然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