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璨!”
两人以前恋爱时经常玩闹, 有时候闹过了她也会用这种方式踹他, 所以江璨的反击动作她非常熟悉,再加上江璨身上独特的冷冽香气,连朝反应过来是他才卸去腿部力气。
将惊吓情绪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恼怒感, “你有病啊!”
大白天的在家门口吓她!
连朝心脏现在还在不停“咚咚”地跳得厉害。
江璨一只手捏紧她下巴, 她脖颈扬起,那道显眼的红印刺进他眼睛里, 令他眼睛痛得像是要滴血。
江璨一双眼戾气十足。
他有病?他就是有病才同意分手!
“哪来的吻痕?”他声音很沉,问的语速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
连朝甚至怀疑他会在下一刻把她生吞下去。
吻痕?
她被他吓得根本就忘记了这件事!
连朝小巧的下巴被他死死捏住, 他手劲非常大,捏得下巴生疼。
她没忍住,下巴往右边轻偏着动了下。
两人视线依旧紧紧胶着。
江璨在她微动的那刻才像是终于清醒过来,捏住她下巴的手松了些力道。
连朝皮肤是冷白调,江璨贴在她下巴肌肤上的拇指刚松开一些距离,就看到她皮肤上因他指上力气而泛起的红。
江璨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后悔。
连朝气得想骂人, 他松了捏住她下巴的手,但没有松开圈住她腰的手。
现在腰上依旧像被什么铁钳钳住一般,令她动弹不得。
两个人紧紧贴着彼此身体。
江璨因为生气,一路飙车而来, 呼吸都带着沉沉怒意。
而她是被他惊吓到还没平缓过来,呼吸是与他同频率的起伏。
连朝正要告诉他吻痕的来历,忽然视线一顿。
他下巴上,两个明晃晃的吻痕印着。
连朝气得想笑。
原本想对他解释的心意一寸寸冷下。
她唇角缓缓扬起弧度。
连朝本就有一张极美艳的脸。
只她平时吝啬露出笑意,所以常被世人称作冷艳美人。
但此刻,她笑着。
惊世冷艳的脸,一旦刻意带笑,便是美艳中的风情万种。
连朝眸中的冷意快速蓄起,留在他下巴处吻痕的视线一寸寸上移,对上他双眸,眼神中几百道冰锥朝他直直射去。
连朝越是沉默,江璨心头烦躁之意就更甚。
他正忍不住要再问,下巴忽然一痛。
连朝用了和他刚刚一样的姿势,可手上的力道却比他重百倍。
江璨顿了一秒。
听到连朝用特别温柔、温柔到他从来没有从她口中听过的语气反问:“你这吻痕,谁咬的?”
连朝觉得自己心情特别平静。
就像是特别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死海海面。
可江璨太过了解她。
江璨比谁都了解连朝。
他一眼就看出了她藏于平静海面下的,暗涌不断的欲望。
那是摧毁的欲望。
那种摧毁感就仿佛,只要他说出咬出他下巴吻痕的对象,她就会立刻手刃了他,再手刃那对象的感觉。
可惜,都是他。
看她的模样,像是马上就要用一记手砍掉他脑袋。
但江璨特别开心,心里刚刚还充满到快要爆炸的怒气忽然就转变了,像被真空机“嗖”地一下悉数抽光,然后又立刻注满喜悦的气体。
她在吃醋。
他知道。
江璨昂起头,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全程注视着她双眼,他像只骄傲的公孔雀,把自己下巴上的刺眼“吻痕”展示给她看。
连朝是真恨不得杀了他!
是,分手是她提的,她也因此对他有愧疚。
她甚至在分手时想过,他总会和别人交往,总会爱上别人。
可连朝没想到她曾经的“预想”实现之后,自诩理智的人会如此不理智。
她脑海里光是被挨个打进“他、会、爱、上、别、人”六个字,就气得想杀人!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哦,她看不见所以肯定不知道。
江璨还有心思想,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沉默的羔羊》里的汉尼拔。
变态杀人狂,还是特漂亮特有魅力的那种。
要不是下巴是纯天然的,他现在下巴就已经被她捏爆了。
疼还是真疼,江璨喉头动了动,他本就仰着头,喉结上下滑动的模样性感到不可思议。
连朝曾经最喜欢在他仰头动喉结的时候去吻他喉结。
可现在她只想狠狠咬住他竟然还敢乱动的喉结!
江璨忍着下巴的疼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其实已经对她吻痕是谁咬的无所谓了。
管谁咬的,她现在因为他的吻痕吃醋都吃成了变成变态杀人狂的样子已经足够将他刚刚的醋意和怒意消解。
他在一路飞驰来找她的路上都想好了。
她要敢和别人在一起,敢和别人结婚,他就去抢婚。
她要已经怀孕了,那他就把孩子也抢过来养,反正有她一半血缘的孩子他也一样爱。
在想到这些的时候,江璨觉得自己变成了神经病、疯子。
看到她现在的变态杀人狂样子,他觉得更棒了。
看,连朝和江璨天生一对。
“我没在和你谈条件。”连朝声音冷极,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瞬间凝结成冰,纷纷刺向江璨。
她在说出每个字的同时,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重。
是不是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两年她又健身了学了什么格斗术之类的?
怎么她力气变得这么大。
江璨圈住她腰的那只手早已在看到她怒气的时候松开,手臂从死死圈住她腰变成手掌抚在她腰后。
她腰真的细了好多。
瘦了如此多的人,力气却这么大。
江璨放开她下巴的那只手去解她手臂的力气,“你轻点儿。”
连朝不动,手上使力更重。
眼中的冰雪消融,变成更寒冷的液体。
江璨看到,心头颤了颤。
算了,痛就痛吧,他们谁都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
他干脆将两手圈在她腰后,在手掌之中注入力量,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身体里。
和她计较什么呢。
江璨眸色沉沉,“我自己弄的。”
“呵,”连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轻声冷笑,“你嘴能啃你下巴上?”
骗鬼呢。
“谁说是啃的了?”江璨别开视线,“我自己用夹子弄的。”
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了两秒。
连朝还是不信,“你弄这个干吗?”
江璨还真不好给她解释,他总不可能说,是为了让你看到,让你吃醋吧?
“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的,怎么来的?”
他已经不问是谁咬的了。
连朝收回捏住他下巴的手,“祁从霜儿子咬的。”
回答完她便要往后退,可不知什么时候,江璨已两只手控住她后腰,令她动弹不得。
啧...刚刚还一副要把他手刃了的变态表情,现在一说开就要跑,哪那么简单?
“连朝,你以为我还是你勾勾手指,让来就来,让走就走的人吗?”
再说,祁从霜儿子?
他怎么不知道祁从霜还有儿子?
他偏头,看眼身侧。
三角梅小楼的阳台已经重新整理,大抵是因为温度的关系,她将阳台全部用透明玻璃封住。
但即使隔着玻璃,也能让人感受到三角梅怒放的生命力。
连朝没说话,连朝心乱如麻。
她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江璨没空也没耐心再和她试探勾勾缠。
“钥匙?”
他回头,连朝的包放在行李箱拉杆上,在他过来之前,她已经将包打开,钥匙正好放在敞开的包里。
江璨用食指勾出,顺手提着连朝的行李箱,像回自己家一样往门口去。
... ...
三角梅小楼是大平层式格局。
一楼一户,连朝之前为了方便,直接选的一楼住。
江璨打开门进去,以前都是以行人的角度往里看,今天进来了,才发现原来里面装修如此温馨。
美式乡村风格,墙壁壁纸和沙发上甚至有碎花。
和刚刚在门口的变态杀人狂格格不入。
江璨边打量边把行李箱放门边,而后抱臂看向门口的人,“进来聊?”
这副架势和语气,就像他是主人而连朝是被他迎接入家的人。
连朝跟着江璨的背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