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身体慢慢隐没在寂静的屋子里,没有一点来过的痕迹。
床上的人也在这时睁开眼,清亮的眸子里流出两行泪。
但唇角眼角都是弯着的,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她知道月老这是默许, 没特殊情况, 这辈子她可以在凡间陪他到老。
床很轻微的晃动了一下,温烟继续躺着没太当回事, 而后又是一阵细密的晃动,头顶的水晶吊灯看起来也在左右摇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懵懵的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小心观望四方。
与此同时,门外隐约听着有一阵骚乱的脚步声,而后过了一会便是是刷卡进门的声音。
陆砚行还穿着拖鞋和休闲服,一脸慌乱进门把灯打开,看着她坐在床上有些愣怔,以为是睡懵了,二话不说裹着被子把她从床上抱起走出门汇入稀少的人流。
他们在顶层25层,住户本就少,在一群人都急着逃生时,只有他逆着人群而上。
回来找温烟这会,楼道里人几乎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行动不便的老人。
地震级数应该不算大,只是房子的轻微晃动,判断大概只有4-6级,但难免会有余震第二次地震。
这时候不能坐电梯,陆砚行抱着她走楼梯,温烟很少见他这么严肃,担忧地问着:“怎么了?”
“乖,别说话,现在很危险,我们先下去。”
就算再轻,她也是一个成年人的重量,陆砚行走到一半头上开始冒汗,把怀里的人往起颠了颠,温烟才想起:“你忘了,我可以带你下去。”
温烟没舍得再让他受苦,也是后知后觉,到了空阔的地上,从他怀里下来,温烟抬眸看他,见他额头上还在冒汗,穿的也比她单薄,伸手就要解开棉被拿下来给他披。
陆砚行抓着她的手,把刚有一点松动迹象的棉被又裹紧了些:“我不冷,你自己披。”
说完,低头给她开始暖手。
温烟愣着没再动作,任由他温暖的手掌逐渐把热度传遍掌心,鼻尖一酸:“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是从外面回来的?”
“刚才去了一个好几年没见的高中同学的房间,结果就遇上了地震,真烦,江城这么多年被称为全国的风水宝地,各种灾难从古至今都没找上门过。”
“地震是什么?”温烟问。
陆砚行想着她还没遇到过,耐着性子给她科普:“是一种自然灾害,地震分等级,如果级别大的话房间会倒塌成为一片废墟,还会有人员伤亡。”
温烟有着一股后怕之意:“那幸亏我们这次级别不大。”
“对,不然就见不到你老公我了。”
他向她掌心呼了口热气,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着:“你怎么手脚永远是冷的啊,每次都要花好多时间给你捂热,现在还没到冬天,冬天你怎么办。”
“你就是我的暖手暖脚炉。”温烟嘻嘻笑着。
“暖手炉就算了,脚不暖。”
“你就得暖,不暖就打你。”温烟伸手唬他。
“暖暖暖,不给你暖给谁暖,我发现我的脾气真是被你磨平了。”陆砚行哀叹口气。
“为什么这么说呀?”
“你记不记得我一开始脾气有时候还挺躁的,但我现在和你说话什么时候不是和和气气,音都不敢重了,生怕你生气和我闹,我还想多活几天。”
温烟垂眸想了会:“好像是,你那会老欺负我捏我脸。”
语气说着说着就止不住委屈起来:“我那会从楼梯上下来,你说不打我不骂我,然后你趁我不注意就捏我脸,可讨厌了。”
“诶,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在家折腾的?”
陆砚行不敢就着那个话题聊,再聊下去就是作孽,没准会惹哭,没偏离话题的情况下,向另一个方向带。
“我不知道。”温烟摇了摇头。
“隔壁邻居那个王小姐你记得不,她和我反应的情况,她那话可委婉了。”
他话锋一转,欠揍道:“我差点以为家里养了个小神经病。”
“你骂我。”
温烟抬手打他,够男人提前预料到侧着身子躲开,又追了几步没追到,叉着腰气呼呼站在原地,给了个「你最好自己滚过来」的眼神。
“别生气。”
温烟对他这种马后炮的行为很不乐意,用一句网络热句回应他:“你就作死吧你,哼,不理你了。”
陆砚行虎口轻衔上她的下巴,她脑袋被迫昂起和他直视,他找准唇的位置落了下去,调笑着:“不作了,也不能死,我放心不下你。”
温烟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愠怒的眉眼舒展开来,嘴角因为他的这句话漾出一抹笑意。
“你的朋友离咱们不远吗,他在几层啊?”
“18层啊。”
温烟心头一怔:“我以为和咱们在同一层呢,那你明明知道我有法术可以逃开,为什么还回来找我,如果这个地震级别很大的话,你可就出不去了。”
“连地震是什么你都不知道,有法术有什么用,你在我身边才最安全。”
“来,抱一个。”陆砚行张开双臂,不避讳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向她索抱。
别人都是劫后余生的心忧,他倒好,还有心情调情,周围一个老人就看不下去他这个做派了,别着视线没眼看,和身边的年轻人吐槽着:“你看现在这年轻人啊,大庭广众之下就搂搂抱抱的,也不分场合,不知羞。”
老人观念保守,身边的年轻人面露尴尬,向他们点头致歉,而后又劝诫身边的老人:“奶奶,你这想法可不对啊,在家说说我和小丽就算了,你可别出了外面说别人,别人可不吃你这老一套。”
“那还说不得了。”
和个老人能计较什么劲儿,为了缓解尴尬,陆砚行开了口:“奶奶,我们刚订婚,这不难舍难分也正常。”
“才订婚啊?”老人脸色更不满了,看着俩人的穿着,看他的神情带着某种鄙夷不满:“才订婚就对人家女孩子动手动脚的,用现代这词形容叫什么来着?”
她看向旁边的年轻人,年轻人显然不会开口。
倒是温烟笑眯眯回了她的话:“奶奶,那叫渣男。”
“对,那是渣男。”温烟看着乖巧可人,是大多数长辈会喜欢的类型,老奶奶伸手招呼她:“来,孩子,过来。”
温烟走过来,老人当着某人的面语重心长和她说:“这男人啊最不靠谱,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别被那个渣男骗喽,你可得操着点心。”
看着陆砚行愠怒的脸,年轻人一脸歉意:“对不起啊,我奶奶爱情这方面受过苦,她现在精神状况也不太好,总爱叨叨那么几句,您别放在心上。”
陆砚行听了这话,火气稍抑下去点,沉着声「嗯」了一声。
那边还在进行思想教育:“结了婚也有不老实本分的,女人啊要自己经济独立,我们千万不要攀附他们,这年头好男人越来越少,渣男……”
陆砚行听不下去了,迈着步子走远些,虽说理解,但一口一个渣男过于刺耳。
不是渣男也快被说的成一个渣男了。
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人群中不知谁高着嗓子喊了声:“没事儿,不是咱们这地震,是隔壁津海市,虚惊一场,咱们是离得近所以受了影响,震感强烈。”
人们听了这个消息,显然松了口气。
才有了信号,陆砚行立马打了个电话和家里报了个平安,问了下情况,陆意凝的电话便紧接着也打了过来:“哥,你和嫂子没事吧,爸妈那边我问过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没事,别担心,新闻不是都说了是隔壁淮城津海市发生了地震。
咱这紧挨着津海,所以震感才稍微强了那么一点,就和真地震似的。”
“嫂子呢,她害怕了吧,我和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