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在长安/冒牌王妃在长安(134)

作者:雨敲青瓦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第118章 断了一臂,眼睛也瞎了……

李谏一个激灵, 暗骂一声该死,心里万分不甘,在步云夕脸上轻啄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她开放。

冬生在门外站了片刻, 十分忐忑, 犹豫着要不要再敲一下门, 思前想后, 个人前程事小, 不能误了王爷的正事,于是战战兢兢抬起手,正打算冒险再敲几下, 门突然被人自里头打开了。

李谏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浑身上下一阵冰冷气息。

不知是不是错觉,冬生觉得门开的一瞬, 有一阵阴风刮过,冷得他打了个寒颤,“寒、寒枫来了, 说是东宫忽然起火了,火势很大,请您即刻赶回宫去。”

李谏铁青着脸,抬脚便走,冬生赶紧跟了上去,李谏没回身, 边走边冷声道:“这几日你去马廊当值,好好伺候追云,不许在我面前杵着。”没让他去涮马桶,他已是相当克制了。

冬生一个踉跄, 怔怔看着李谏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才可怜巴巴应了声知道了。

“怎么回事?提前了?”甫一见面,李谏便厉声问寒枫,按他原来的计划,这场大火应该发生在明天晚上,而不是今晚。

寒枫回道:“回殿下,今晚这火与我们无关。据说是有人在东宫偷偷烧纸钱拜祭,禁军已经在救火了,但火势不容乐观。”

李谏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一路策马,抵达东宫的时候,火势已被控制住,但东宫已被烧了将近一半。寒柏忙迎了上来,李谏问:“人呢?”

寒柏面露愧色,“我带人去兽窖时,两位步公子已经不在了。”

“太子妃和四位小郡主呢?“

“她们无事,火势是从兽窖那边的开始的,妃嫔和小郡主们的居所并无波及,属下已将她们转移到清宁殿了。”

李谏点点头,又问:“那杜玉书呢?”

寒柏再次面露愧色,“东宫侍卫护着呢,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按李谏原本的计划,明晚东宫会失火,他的人会趁乱进兽窖将步家两位公子救出,同时杜玉书会死于这场“意外”之中,并且救火的宫人会“意外”发现假紫狐曾穿戴过的衣物。

可是现在一切都乱了,这场火,打死他也不信是意外。

他摆摆手,并无责怪之意,“起火后,什么人出过宫?”

“回殿下,燕王今晚在甘露宫陪皇上用膳,半个时辰前出的宫。”

果然。

李谏大为懊恼,那小子竟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还比他早了一晚动手。但事已至此,再恼也没有,眼下能做的,只有尽量利用这场火,他当即下令,“马上派人去把假紫狐的衣物翻出来,还有迭璧剑,事不宜迟,马上去取,这场火一定会让杜玉书有所警觉,就怕他先我们一步将剑取走。”

寒枫领命而去。

大火一直烧到天亮方扑灭,好好的东宫,被毁了一半,所幸没宫人伤亡。

一名救火的禁军在兽窖“意外”发现了一件破烂的衣物,虽破了点,但还是能辨认得出这是突厥人的衣饰,觉得事态不一样,于是将破衣上呈。

甘露宫的正殿,皇帝看着那件破衣,既惊且疑,问道:“东宫怎么会有突厥人的衣饰?沈卿,这衣饰是谁的?”

沈渔回道:“回皇上,臣方才仔细辨认,觉得这件衣饰有点眼熟,好像……好像上巳日阿布勒紫狐穿的那身衣饰。”

皇帝大吃一惊,朝包括李谏在内的几位近臣道:“朕也觉得这衣饰有点眼熟,你们也瞧瞧……”

紫狐那日穿的耀眼,容易辨认,几位近臣一看也纷纷说像极了紫狐当日的衣物,尤其左臂上的破损处,分明就是靖王当时用剑所刺的口子。

皇帝看向李谏,“易之,你怎么看?”

李谏沉吟着道:“臣弟也认得这衣饰,确实就是阿布勒紫狐当日穿的那一身。那日之后,紫狐一直失踪,怎么搜也搜不到,半个月后却突然现身关外,领三千兵马兴师问罪,看来此事……不简单。”

话外意思,皇帝自然是懂的,顿时勃然大怒,嘭的一声打掉了案上的茶盏,“这个孽畜!枉朕一再给机会他,他竟然勾结外贼!竟然敢谋害朕!简直是畜生不如!来人,即刻将那逆子绑来见朕!”

李谏忙劝道:“皇上,这不过是件衣饰而已,臣等妄自猜测,有失偏颇,或许个中有什么误会,还是等沈大人查个清楚再下定论。”

正说着,华珏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殿,“皇、皇上……”

站在皇帝身边的顾安眼见皇帝正在气头上,生怕华珏再触霉头,忙斥道:“华珏,好好说话!别毛毛躁躁的。”

华珏顿时回过神来,跪在地上颤着声道:“回禀皇上,太、太子回来了!”

皇帝当即道:“他还有脸回来!正好,朕倒要看看他的心到底有多黑,叫他滚进来!”

李谏心里却是一凛,他收到的消息,仍只是三日太子和阿布勒紫狐谈崩了,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等太子进了殿,众人方明白为何方才一向机灵的华珏一幅惊慌失措的模样——太子断了一臂,眼睛也瞎了一只。

“父皇,儿臣好惨啊……”李珩一进殿便嚎啕大哭,扑到皇帝的案前,用他仅剩的左臂抱住皇帝的腿,哭着道:“父皇,儿臣无用……那阿布勒紫狐欺人太甚,说理说不过儿臣,便暗中伏击儿臣,将儿臣的右臂砍了,又将儿臣的眼睛射瞎了,父皇,您要为儿臣作主啊……”

他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袖子和前襟上一大片血渍,左眼应该也瞎了,只用一条白色的布帕打斜包着,帕子上满是血污,连带着整张脸也污秽不堪。除了这两处,他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不是血渍便是污渍,发冠也歪歪斜斜,殿中众人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太子,一时皆错愕不已。

皇帝一动不动,虽也极震惊,但因着方才那件突厥人的衣饰,他已不再愿意相信这个儿子,哪怕他此时如此狼狈。他沉着脸看了李珩片刻,冷声道:“传御医过来。”

那冷漠的神色和冷静的语调,让李珩暗吃一惊,他茫然看向皇帝,却见皇帝正嫌弃地将他攥在手里的龙袍抽走。李珩惶惶将手松开,跪着退开两步,这一退,便看到了放在案上的那件突厥人衣物,心里隐约不安起来。

御医很快来了,皇帝道:“太子,将衣服脱了吧,把头上的帕子也摘了,让朕瞧瞧,你究竟是真的受伤,还是装的。”

李珩一愣,随即又惊又怒地看着皇帝,“父、父皇此话是何意?莫非您以为儿臣是假装受伤欺骗您?您、您把儿臣当成宁王一样看待?”

李谏颇自觉,殿中这么多人,唯有他适合此时站出来打圆场,于是对李珩道:“太子别误会,昨晚东宫失火,有人救火时发现了一件阿布勒紫狐穿过的衣物,紫狐穿过的衣物出现在东宫,难免会让人猜疑东宫是否和紫狐有何瓜葛,皇上只是想让太子自证一下清白罢了。”

李珩心里咯噔一声,心虚之余,又委屈愤恨, “父皇,在您心里,儿臣便如此不堪?儿臣远赴关外,一心只想着为父皇讨回一个公道,耀我圣朝国威,谁料阿布勒紫狐根本不承认他的罪行,说不到几句便动手了,若不是儿臣的手下拼命救回儿臣,儿臣早就死在关外了……儿臣并不怕死,只是儿臣万万没想到,儿臣死里逃生回到长安,却只换来父皇的质疑。” 他一边哽咽着,一边将头上布帕摘掉,“父皇,您好好看看,儿臣到底是不是装的……”

布帕摘下,李珩左眼凹下去一个血窟窿,黑红色的血痂看着触目惊心。他又伸手解衣服的扣子,但因为左手不灵光,解了几次没解开,华珏忙上前帮忙,待袍子脱掉,李珩将上身的衣襟扯开,赫然见他右臂齐肩断掉,伤口虽包扎着,但仍不断有血渗出。

御医上前一看,忙道:“皇上,太子伤势严重,若是伤口溃烂,恐有性命之忧,请容臣马上替太子清理伤口。”

其实不用御医证实,这样的伤势,但凡长眼睛的都知道装不了,只是皇帝自上次象辇一事后,疑心越来越重,再不肯轻易信人。

皇帝不置可否,用一种略带鄙夷的眼神一声不吭地看着太子,似要将这个儿子看个透彻。

殿中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良久,李谏终于劝道:“皇上,阿布勒紫狐既然嚣张至此,连圣朝使者也敢重伤,圣朝天威断容不得他亵渎,当务之急,是出兵一事。太子此行虽无功,但也勇气可嘉,还请皇上开恩,允他先行回东宫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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