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俞桃醒过来的时候,因为大雪还没停,外头还特别亮,她一时都不清楚这是什么时辰了。
“才刚过未时,您饿了吗?”翠芽过来伺候她起身,随后看见床上还有些湿意的肚兜,翠芽红着脸问,“主子您身体可还……舒服?”
俞桃看见床上的肚兜,脸色比翠芽还红,恨不能钻进地里去,这是怎么个问法儿?什么叫可还舒服……
栾鸣苑长期只有她们俩,两人实际上已经不像是普通主仆那般了,俞桃踢着脚站起来继续哼唧,“什么都没做,我怎么会不舒服!”
翠芽偷笑:“奴婢知道,看侯爷那脸色就知道了。”
俞桃想起那男人床榻间低下去的脑袋……脸上烫得能煎鸡蛋,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可那男人该做的不该做的可都没少做,她……她真是再也没法直视翟远晟说话了。
因为心里实在是受刺激太大,俞桃不小心就吃掉了两盘子点心,吓得翠芽不敢让她继续吃,好不容易才劝下来,扶着她在室内转了好几圈。
分家一直到进了腊月才算是分完,毕竟各房的人和事儿都不少,零零散散有好些要处置清明的。
武宁候府分家后,萧氏做主,命人将东西府的墙给砌死,府里人少了,是非也少了些。
按理说萧氏该轻松许多,可如今武宁候府是真的没了女主子,府里的事儿都叫乔氏交给了萧氏,虽说有乔嬷嬷帮着,荣威堂也热闹极了。
加之进了腊月又是要采买又是要准备年根儿底下节庆的事体,萧氏跟前一直也没个清净。
“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萧氏捂着脑袋抱怨,“早知道就叫清婉嫁进来守孝,好歹有人管着府里。”
乔嬷嬷小声劝:“听说她身子不好,若是累倒了,也都还是您的活儿。”
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萧氏听得心里堵得慌,瞪了乔嬷嬷一眼,又开始叹气。
不过除了这些杂事儿,关于翟远晟的事儿,还是最让萧氏头疼的。
“你说如今秦氏被晟儿处置了,俞桃又被禁足,墨宁院也没个伺候的,他还偏不要人,你说他这不是为了清婉守着身子吧?”越说萧氏越担心。
她扒拉着乔嬷嬷:“虽说俞桃那孩子伤了晟儿,好歹这禁足算是……”
“半年多了。”乔嬷嬷提醒。
“就是,又不是什么大错,半年也就够了吧?”萧氏寻思,“不行,过年总不好不叫人出来,他要是不肯,好歹俞桃是我的丫头,我说什么也得替俞桃做主。”
乔嬷嬷撇嘴:“那要是侯爷让您把俞桃带回来呢?墨宁院不是也还没人伺候您就别折腾了。”
“让带回来我再调-教调-教给他送回去,他还能拦得住?”萧氏哼道。
乔嬷嬷继续劝:“您是能教俞桃以后怎么心狠手辣处置墨宁院的妾室,还是怎么气死侯爷?要是争宠……您还是算了吧。”
当年老公爷那么早去了,主子应该也是起了一丢丢作用的。
萧氏拿着络子丢乔嬷嬷:“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
见乔嬷嬷老脸笑成菊花,萧氏突然眯起眼:“平时你不是也跟我一样紧着晟儿后院里的事儿吗?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大对。”
乔嬷嬷哑然,面上露出几分无奈,这都多久了,您才察觉出不对,就这您还想调-教谁?
第59章 来者不善(一更)……
远安王回京时, 又是一场大雪过后。
京中本该是银装素裹的冷清样子,实际进了城门到处都是红灯笼红绸缎,因着刚过了小年儿,马上要迎来除夕, 即便是老百姓也舍得拿出铜板和银角子采买过年的东西, 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极了。
偏远安王平时去的地方多是人少的地儿, 他不喜欢这种热闹, 更讨厌人面上那种发自内心的喜庆,因此裹着银白狐裘的脸一直阴沉着,让远安王府迎接的人一见到他就有些发憷。
“王爷,前些日子楚侧妃刚诞下小公子,正巧过了除夕就是满月, 得知您回来,她们母子两个都高兴着呢。”远安王妃娉婷给夫君行礼,面上端的是大气。
远安王脸色淡淡:“等过了满月抱在你身前养着就是。”
远安王妃丝毫不意外,脸上笑容也不变:“是, 臣妾都准备好了,您一路车马劳顿,先泡个热水澡祛祛乏可好?”
远安王脚步不停:“不用, 我一会儿就出门。”
到了书房门前, 远安王妃停下脚步,没有远安王的允许,谁也不敢进书房, 这是铁定的规矩。
等了会儿没见里头有声音, 远安王妃眼神中露出一抹苦涩,转头回自己的后院,只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按说即便远安王人到中年, 可因为他长得好看,应该有无数人倾心才是,王府里所有的女人却都怕他,几乎没人敢争宠,就是远安王妃知道远安王回来也是提心吊胆更多些。
远安王从书房的密室内取出自己要拿的东西,懒洋洋问墨守一:“平清伯府那头如何了?”
墨守一低头:“德平公主日日进宫,已经取得了皇后的信任,与平清伯府来往密切,一切在主子计划当中。”
“皇后?哼……”远安王眼神中闪过一抹戾气,随即出门,“将我带回来的东西送进宫些,毕竟贵妃高升,我还没表示表示。”
墨守一应下,吩咐完底下人,这才护着刚回来的远安王出了京城往小汤山附近的温泉庄子去。
守门的明显是穿着铠甲的公主府护卫,可是没有任何人拦着远安王的车马,他们一路顺利进了门。
等到进了庄子,远安王拿着小盒子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温泉,任由林德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不急不缓踏进温泉里。
一抹丰腴身影如蛇似的软软靠上来,还带着几分硫磺气息的馥郁香气。
“你可是让我好等,外头就那么让你留恋?”
远安王懒懒拥着比自己大三岁的女子,面上淡淡的,语气却暧-昧:“我这不是给皇姐时间享受一下京城的美人吗?许久不回京,想必你那些面首眼珠子都要红了。”
德平公主轻灵笑出声来,倒是不像个中年妇人,华贵面上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俏:“他们再好,也没有你来的叫人难忘。”
毕竟家花不如野花,这还是一朵不能叫人知道的野花,其中的刺激怎是一个销魂可言。
“驸马把事儿办妥了吗?”远安王手浸入水下,不紧不慢打量着德平公主眯起眼来享受的表情,轻声问道。
德平公主丝毫不掩自己的呻-吟,回答的声音叫听见的奴才都要面红耳赤:“有我在你还不放心?梁家虽说只在翰林院有人,可郑启恒的老师正是梁家老爷子,我早就搞定了。”
“呵呵……皇姐从来没叫我失望过。”远安王拿过一旁的盒子,里头是蜡烛粗的香,远安王拿过火折子点上,任由略带诡秘的香气弥漫在水雾中。
德平公主吸了一口,眼前越见朦胧痴迷,口中声音更加淫靡不堪:“唔……就是武宁候府的那两个办事不利……啊舒服,可要将翟远东除了去?”
远安王挥挥手,两个赤-裸-裸的暗卫从外头进来池子接手已经明显神志不清的女子。
远安王远远退开到池子边的软椅上,一脸嘲讽看着陷入销魂蚀骨滋味儿的女人,语气还是带着几分温热:“不必,翟远晟是个仔细的,让他起疑不划算,过了年也该让乐宁嫁过去了。”
翻身伏在池子边上,感受着温泉水一浪接一浪波动的德平公主放任自己叫喊出声,仿佛没听到远安王的话。
过了好久,温泉水中轮番涌动几次后,水龙喷出新的温泉水将池中水尽换个干净,德平公主这才靠在重新下水的远安王身上:“还是你叫我最舒服不过了,年后有些仓促,即便是赐婚也需要些时候呢。”
远安王:“二月二龙抬头是好日子,赐婚后,若是驸马没了,乐宁在百日孝内出嫁不就顺理成章?”
德平公主还有些神魂不属,她眯着眼睛看不清楚眼前身影,也就不再费劲,只软软靠在他身上:“这么着急吗?我看皇兄身子骨还不错。”
“老当益壮也是老了,岁月不饶人。”远安王淡淡道,“谁知道哪一天就醒不过来了呢?”
德平公主闻言痴痴笑出声儿来:“你倒是狠心,他好歹也是……唔,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