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自遥坐在餐桌旁,一边吃一边同保姆聊天,讲一些近况。之后洗碗,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黄自遥生活得很无趣。
虽然岑梓说了要找她玩,但这个时候正好年终促销,他们新店开张,也要借这个时候宣传。她作为合伙人也逃不开,没办法偷闲。黄正亭几人都在忙工作,只有她一个闲人无所事事,自己又懒得开车出门,最远只在小区会所里健身做瑜伽。有的时候天气冷,连屋子都不愿意出,就和保姆学做甜点,美滋滋地吃了不少高热量食物。
一天早上起床过称一量,发现自己胖了四斤多,吓得大小姐连午餐都不敢再吃。
保姆笑着调侃,“连您都要减肥的话,那其他人干脆不要吃饭了。”
黄自遥郁闷地趴在餐桌上,最终还是在保姆的诱哄和胁迫下吃了午餐。
假期也懒得早起,有一天磨磨蹭蹭九点多才起床洗漱,准备吃不算早餐的早餐,却惊喜地看见黄先生和叶一鸣一起坐在客厅聊天。
“咦”了一声,脚上拐个弯走过去,笑眯眯地问:“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黄正亭一点也不在未来女婿面前给女儿留面子,直接说:“在你日上三竿还不肯起床的时候。”
黄自遥被父亲噎得说不出话来,站在一边也不动了,就眼巴巴盯着他看。
叶一鸣不太想参与到这对父女的“争执”中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还是没逃得开。听见黄自遥问他:“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前。刚下飞机接到董事长电话。”
黄自遥又去指责父亲,“您简直是压迫员工哦。”
黄董事长眉一挑,不爽道:“这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又说,“那成。一鸣,你回去休息吧,别在这干坐着了。”
“爸爸!”
黄正亭不理睬女儿,还是对叶一鸣说:“不去休息吗?”
简直是进退两难。叶一鸣站起来,哭笑不得地对黄正亭说:“董事长,您别难为我了。”换来他不满地哼一声。
一贯老成持重的男人和女儿置起气来居然比小孩还要幼稚,叶一鸣给黄自遥使眼色,让她自己去哄自己的父亲。
黄自遥撇撇嘴,走到黄正亭身边坐下,挽住他的胳膊摇了摇,“您早餐吃了没呀。”
“没有,在等某个日上三竿还不起床的小懒猪。”
幼稚得让人发笑。黄自遥忍住笑,再接再厉道:“那我陪您吃早餐呀。”
黄先生这才起身,由小姑娘拉着他去餐桌。
经过叶一鸣身边,黄自遥也没忘拉着他衣袖把他一起拉过去。
餐桌上,黄正亭倒是没再让小情侣隔着他坐,否则就真跟牛郎织女一样,望眼欲穿看着对方了。
碍于黄正亭在场,黄自遥也没好意思和叶一鸣说太多,把精力放在哄老父亲开心上。
父女俩聊天,叶一鸣插不进话去,索性心甘情愿当背景板。这场面让他不由得联想起刚认识黄自遥不久后,黄正亭请他、韩部长和黄自遥一同吃饭的那一次。
那时候他被迫做背景板,心里还酸得很,和大小姐闹脾气,险些真的得罪了她。现在回想,自己当时的行径也是幼稚极了,简直好笑。
吃过早餐,黄先生把叶一鸣叫到书房去谈工作,黄自遥被作为“闲杂人等”关在外面,十分哀怨地看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去,一起“抛弃”她不管。
叶一鸣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一步,才笑着弯下腰和小姑娘说话,“怎么蹲在这儿。”
“在等你。”
“现在我出来了,走吧。”
黄自遥没动,也没说话。
叶一鸣站直身,低头看她,也不说话。
忍无可忍。黄自遥咬着牙问:“你故意的?”
叶一鸣这才把她拉起来,她扶着他的手蹦跶几下缓解腿麻。嘲笑她,“蹲这么久都没动静,我还以为你不会腿麻。”
黄自遥气结,仰头和他对视,“这是你作为男朋友该有的态度吗?你现在我家,欺负我?”
“明白了,下次在我家欺负你。”
黄自遥无言,光瞪着他。
“腿好了没有?”
弱弱地,“没有。”蹲了太久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叶一鸣抱起她,下楼,把人放在沙发上,蹲下去给她揉腿。
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倾身抱住他脖颈,下巴搁在他肩头,嗓音黏腻地撒起娇来,“晚上可不可以不走呀。”
叶一鸣无奈,反问她:“你是想看我死在这里吗?”黄先生脾性再好,也没有纵容他这样放肆的道理。
他说的好像有道理。黄自遥不免有些沮丧,抱着他不撒手,没完没了地撒娇,“我好想你哦。”
抬臂拍了拍她的后背算作安抚,轻声哄她,“多大了,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只对你一个人呀。”
心跳都漏了一拍。她的声音中含笑,尾音很轻,嗓音比棉花糖还要甜,吐息间还有她一直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这些叠加在一起,简直是考察他的忍耐力。
假如不是在黄正亭的别墅里,他非要仔细欺负她一番。
最后叶一鸣几乎是逃走的。
黄自遥尚且不解,一直送他到小区外面。他的车停在路旁,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要上车,衣摆却被拉住。
小姑娘的神情里除了困惑,还添了些不满,质问他:“我得罪你了?”
叶一鸣抬臂关上车门,再一推小姑娘,紧接着身子覆过去,狠狠地吻她。
黄自遥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使劲儿推他。
叶一鸣这才肯放过她,胳膊撑在车身上,把她整个人圈在他的身体和车身之间,低头,在她耳边喘息着说:“饶了我吧,大小姐。”
黄自遥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只记得叶一鸣胸腔剧烈起伏,强忍着欲望,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的那一句。
饶了我吧。
她把头埋进抱枕里。
感觉自己就像烧开水的壶一样。要炸了。
☆、Chapter29
除夕夜前一天,岑梓敲开黄自遥的门,把人从床上拖下来,要和她出去逛街。
黄自遥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顿感欲哭无泪。她昨天夜里和叶一鸣打视频电话,断断续续聊天,一直到深夜才休息,现在让她起床是简直是难为她。但这话她绝不会和岑梓说,否则又要被她调侃个没完。
于是打着哈欠坐起来,半阖着眼,吐槽道:“哪家商场会在早上七点开门啊。”
说完,没骨头似的慢慢滑下去,在重新倒在床上的前一秒,一大坨湿润的物体覆盖在她脸上。
冰凉的。
登时睡意全无,从岑梓手里夺回湿毛巾,眼疾手快往她脸上怼。
岑梓嗷地叫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黄小姐你也太过分了。”
黄自遥更咬牙切齿,“明明是你更过分吧。”
“我那不是为了把你叫醒。”
“用这么惨无人道的方式拆散我和我心爱的床,那岂不是超级无敌过分了。”
岑梓把湿毛巾抢过来丢在一旁,用同样冰凉的手去挠她痒痒。
黄自遥赶紧跳下床躲开她的攻击,钻进卫生间里锁上门,声音飘出来,“我洗漱啦!”
洗漱更衣出来,岑梓已经非常不客气地坐在餐桌前,一边和黄正亭聊天一边吃早餐了,黄自遥坐在她身边,无限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谁料岑梓先告状,“黄叔叔你看,都几点了,我叫她起床还不情愿。”
刚要反驳她,黄先生幽幽开口:“这话和我说可没用了,女儿大了,当爸爸的管不住了,满心满眼都是别的男人喽。”
黄自遥又气又无奈,“您可幼稚死了。”
“看看,都开始嫌弃她爸爸了。”
岑梓还应和,“就很过分。”
郁闷。好郁闷。超级无敌郁闷。泄愤似的咬了一大口面包在嘴里,咽下去的时候差点儿被噎到。
岑梓连忙把牛奶递到她手边,等她缓过来才说:“别急啊,慢慢吃。”
黄自遥被噎得眼角泛出泪花来,也不敢再作,小口咬着慢慢吃,还要边吃边听父亲和好姐妹站在一条战线上奚落她。
吃完早餐,黄自遥忽然正色问:“其实小梓才是您的亲生女儿,我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对吧?”
黄正亭很配合自己女儿,“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不是亲生也是福利院抱回来的,怎么会是垃圾堆里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