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88)

作者:酒时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稽晟的声音温和下来:“掉了就不要了,先起来。”

桑汀顺着他的话站起身,忍不住去看滚了满地的栗子,从袋子滚出来不到一会子就凉了。

很快的,眼前出现一串糖葫芦。

她受惊地看向稽晟,下意识便用两只手去接,小心翼翼。

那一瞬,稽晟的脸色彻底垮下,他用力抱紧跟前谨慎得过分的姑娘,暗哑的嗓音透着无尽灰白:“是我不好,今日我不该锁那门,阿汀,汀汀,你别怕,乖乖别怕。”

“我,我没有。”桑汀攥紧长签末尾,不让手里的东西掉,另一手想要推开他,抬起手时才觉虚软无力。

不气了,也不怪了,可是一夕之间,她好像也没了最初那腔浓烈的欢喜。

人就是这么奇怪,很多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

桑汀默默的听稽晟说话,到后来他放开她,才开口:“皇上,夜深了,歇下吧。”

她的话音依旧温柔,相较从前的绵软,此刻显得平平淡淡,没有什么起伏。

先前,桑恒说的话复又萦绕上来:小妹既没有笑,却也没有哭。她有事总喜欢藏在心里,别看着外表柔柔弱弱的,可性子最是要强。

稽晟捧住她柔软的脸颊,语气急切:“汀汀,你还生我的气,是不是?”

“没有。”桑汀摇头。

稽晟说:“我已经恢复了桑老头的巡按职务。”

“啊?”姑娘平静的眼波掀起一丝波澜,可是很快的又黯下,随之黯下的,还有东启帝那颗起伏不定的心。

桑汀小声说:“短短时日之内如此反复,旁人要怎么看待父亲,又怎么看待皇上……”

“朕不管旁人,只要是你要的,我都会满足,阿汀,我都听你的。”

稽晟捧住她脸颊的掌心炙热,轻轻滑过肌肤带来一阵颤栗,桑汀不舒服的动了动,表情为难,最后却是没答什么。

诚然,也不知道答什么。

要说她很开心,感动于他忽然而至的温和和体贴。

然而并没有。

不知怎的,她隐隐的只觉更惶恐了。

桑汀的沉默落在稽晟心里,慢慢转化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城防。

他俯身去吻她,绵长痴缠的亲. 吻,无不透着东启帝的强势和霸道。

起先,桑汀推了下,尝试躲开,无果,妥协似的垂下了手。

冰糖葫芦在暖融融的屋子里很快融化了,嘀嗒滴糖水。

她用力捏着,怎么都不敢放开。

稽晟常常对她以“朕”自称。

父亲说他是帝王。

她终于,也深深意识到了,她面对的喜欢的男人,是东启帝啊。

-

自这夜后,稽晟知道他的汀汀不再是那个会勾着他脖子,央着求着撒娇也要跟他去城郊的少女了。

细微的变化无声无息如春雨,催着他一日比一日烦躁难耐。

抵达江南已经五日有余,按照行程该继续南下了,要去灾荒最严重的西南,赶在十一月前回江都城。

帝王不是常人,离宫太久要引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晚膳时,稽晟却对桑汀说:“西南之地疾苦,你留下吧,等我回来,再一并回宫。”

桑汀反应慢了半拍地抬头,微微上扬的尾音是惊讶:“真的吗?”

可以留在江南,跟父亲一起吗?

稽晟“嗯”了一声,再没有说别的。

当夜里,桑汀一晚上都没睡着,翻来覆去等天亮,等南下队伍出发,终于到天亮,她没有一点困意。

稽晟果然信守诺言,出发时留下十余个侍卫,没有出尔反尔以及过多的约束。桑汀终于忍不住弯唇笑了。

稽晟不禁恍然,临走前,在渡口边,他抱住她问:“开心吗?”

桑汀小心应了一声,才补充:“皇上注意身子。”

注意身子……她没有别的话说。

稽晟忽然不想放手,臂弯上的力道也越发大,桑汀才发觉不对,试探道:“皇上,你该走了,他们……”

他们都上了画舫,在等稽晟。

稽晟勾唇,声音不再沙哑却陡然冷下,阴鸷眼底是浓浓的占有和偏执:“阿汀,朕后悔了。”

桑汀怔住,连带着身子也僵了僵。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甲板上,姜珥挽着敖登胳膊说:“皇上和娘娘好恩爱,难舍难分,我瞧了只觉羡慕不已。”

敖登面无表情,拉她进了隔间。心道一句稽晟那个死性不改的,从九年前到现在,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退步。

什么恩爱退让,不过是哄人玩儿的小把戏罢了。

要他撒手放下心娇娇,除非粉身碎骨没了命。

第65章 . 隔阂(九) 那是初遇

帝王之口, 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而东启帝却似个泼皮无赖,抱住姑娘纤弱的腰肢不肯放手, 一遍遍地唤:“汀汀, 阿汀……”

他说:“阿汀,你便这么狠心吗?舍得我一人去那没有你的鬼地方。”

“汀汀, 你不是已经想起当年了吗?我们分开了整整九年,足足三十六个春秋冬夏,你都忘了吗?”稽晟握住桑汀的肩膀,俯身看着她干净的眼睛,“你还在记恨我那日,对不对?”

桑汀垂了眸, 不敢对上那样热烈而深沉的黑眸, 她沉默许久, 才轻声说:“只是分开几日, 皇上是去视察民生, 不是玩乐,我一弱女子,跟去做什么呢?添乱总归是不太好的。”

稽晟的脸色顿时阴沉。

听听, 这张小嘴巴巴的说, 尽是哄他骗他的。

就在三日前,阿汀说的分明是'我不放心你,我只跟去远远的看一眼, 保证不添乱……'

越是想起日前的亲昵,心里堵着的那股子闷气就越胜。

他定定的看着她,蹙紧的眉心凝着最后的耐心和脾气。

然这么僵个不是个办法,桑汀有些抵不住那样寒凉的气息, 便试着推了推他,“皇上,别闹脾气啦,敖大人他们等你好久了,早去也好早回啊,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究竟是谁在闹?”稽晟冷脸睨过去,忽然松开手,面庞冷峻显出几分凌厉,“好生待着。”

桑汀乖顺应:“好。”说完,她拉他往前走。

可是稽晟身形挺拔如山,一动不动,他板着脸,像是没话找话说:“不许乱跑。”

“好。”桑汀忍不住说,“我都知道,你快去吧。”

她没有不舍留恋,软软糯糯的话里全是催促的。

稽晟压在心底的烦躁变成了郁闷,他转身就走,男人身子高大,迈大步时不过眨眼便上了船。

等他转身再回望过来时,那个小没良心的已经上了回府的马车,如此着急活似不耐烦极了,嫌弃他了。

东启帝的脸色怎一个难看得了?

大雄战战兢兢,小声问:“皇上,可要开船?”

稽晟怒声斥:“不开船还等什么?”

大雄忙应下,一溜烟走开,不敢再惹这位脾气大的。

那头,敖登走到稽晟身边,语气平淡:“皇宫消息,江之行现身了。”

闻言,稽晟脸色一黑,“朕养的都是废物吗?”

敖登轻嗤了一声:“废物不废物,到底也是你花心血培养出来的。”

“敖登!”稽晟一拳砸在盘龙柱子上,语气盛满怒火,“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朕要江之行死。”

“是。”敖登也只是例行禀报,说的坦诚话,然而在这样要紧的时候,也变成了挑衅东启帝的利剑。

那江之行被废了腿已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威胁,如今重心在稳固国本稳固人心。

不过敖登想起另一事来:“离开桑府之前,有人在后院瞧见裴鹃,皇后娘娘的姨母。”

姨母,江之行……

稽晟眸中滑过冷光,“怎么现在才说?”

敖登耸肩:“我也是才刚得知。”

“废物。”稽晟冷斥,转身往画舫底层的仓库去,吩咐道:“来人,取备用艘。”

敖登皱眉跟过去,“你还要去做什么?已经开船了。”

稽晟面容冷峻,没说话。

侍卫连忙取了两只逃生用的备用小艘出来,沿着木梯放到江面,只见东启帝掀袍一跃而下,几人见状忙跟着下去。

敖登在甲板上朝下喊:“你走了此行怎么去?”

稽晟说:“西南缺的是粮米和银钱,朕去有何用?行程按原定计划,西南事宜由你全权负责。”

敖登心想话虽在理,可此行您才是主心骨儿,他们算得什么,然而依夷狄王这个说一不二的霸道作风,蛮横起来,又哪里有人能拦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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