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71)

作者:酒时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对上那样黯而沉的眸光,桑汀脸都红透了,她有些迟钝地仰头上去, 嫣红唇瓣微张,顿了顿,才往稽晟左侧嘴角靠去。

方才亲的是右边,她脑子混沌但还记得。

呼吸交融时,稽晟却微一偏头。

“唔……”桑汀不由得睁大眼,清澈眸子倒映着男人暗含调笑的眉眼。

——夷狄王坏呀,生了一早上的闷气无处疏解,现今哪里能随随便便由她敷衍了事。

十月初了,江南水乡带了寒意。

交叠痴. 缠的身影散着热气。

桑汀贴身的衣裙都被汗水濡湿了,鼻尖溢出细汗,滑入衣襟,静悄悄的。倾在身上的力道却是越发的沉,她有些受不住地推开稽晟。

然,衣衫轻,欲. 念重。

稽晟发了疯似的圈住怀里这个轻微颤抖的身子,强势得不容人拒绝半分,他埋在桑汀肩甲的侧脸比往常要烫。

“皇上?”桑汀微微扶住他腰腹,觉察出不对来,可不待她说话,呼吸又被夺了去。

最后跌落男人怀里时,也没力气说话了。

稽晟附在她耳边说:“阿汀,答应朕一件事。”

桑汀晕染水光的眸子雾蒙蒙的,望过来时又是另一番撩人春色,她眨了眨眼,视线才清晰了些。

稽晟伸手盖在她眼睛上,才说:“日后,朕不管任何人,你待他们都不许比朕亲近,明白吗?”

桑汀神色变得迷茫,奈何眼前漆黑一片,她看不到稽晟的脸色,自个儿足足反应了好一会,仍是不懂。

桑汀喃喃问:“这是什么意思?”

稽晟隐忍地蹙紧眉,嗓音沙哑,语气却重:“你再好好想想。”

于是,桑汀便绞尽脑汁的想。

无果。

她无措地说:“亲近也分为许多不同的亲近法,你和旁人不同,旁人与你也不同,若要拿来比较……没有什么能比较的。”

稽晟顿默,许久才嗤笑一声,抽开手,垂眸看到姑娘单纯又干净的眼神,细看,还有些许疑惑。

她不懂,什么都不懂。

阿汀只是喜欢他而已。

他真正想要的,却是一个永远以他为先、爱恋里永远没有杂念的汀汀。

然而看她那般无辜,比白纸干净,他忽然舍不得在上面肆意涂抹了,怕弄脏,怕玷污。

稽晟再没说话,抱起桑汀在椅子上坐下,起身时,袖子被轻轻扯住。

“你怎么了?”桑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的,她手背一缩,那是不正常的热意,她抓紧那截袖子,语气有些急切:“你发烧了。”

“没有的事。”稽晟拍开她的手,起身去拿了干净帕子过来,仔仔细细抹去桑汀脸上未干的汗渍。

桑汀急忙握住脸上的大掌:“皇上,你真的发烧了,好烫,手也是烫的。”

昨夜在画舫上,西阁寒风大,他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前前后后照顾她喝药用膳,铁打的身子也有熬不住的时候。

可是稽晟还是那句话:“没有的事。”

桑汀最知他这固执霸道的脾性,只猛地站起身,朝外喊:“快来人!”

门外当即传来宫人问候:“娘娘有何吩咐?”

桑汀不看稽晟,吩咐:“速速去请院首大人来一趟。”

“阿汀。”稽晟开口,有意沉下的声音含着几分威严。

桑汀不说话,默默走开去梳妆台前整理好衣裳发髻。

方才都被他扯乱了。

另一边,老院首一听传话还以为是娘娘身子不适,连忙提着药箱赶过来,谁知进了屋却见东启帝脸色阴沉的睨过来。

瞧着,不像是嫌他来晚了。

反倒是嫌他这时候来……

桑汀说:“快给皇上把脉瞧瞧。”

“这……”老院首畏惧地看向稽晟,踱着步子,有些不敢上前。

桑汀皱眉,正要开口,却听稽晟咳嗽一声。

老院首这才敢上前,动作小心给东启帝把脉,不到一会子,脸色就变了变。

稽晟冷声问:“瞧出什么了?”

老院首下意识望了桑汀一眼,似心照不宣的,桑汀冷不丁想起上一回,那老先生说的话。

——不久矣。

她神色微变,暗暗对老院首摇头。

老院首才匆匆垂头,说:“只是偶感风寒,皇上身子强健,都是小事,眼下只需喝一副药汤便好了。”

稽晟冷哼一声,收了手,说:“下去。”

“是!”老院首当即收拾东西,转身退出去时,脸色凝重下来。

屋子里,桑汀站着,给东启帝斟了热茶端过来,软着声音开始顺毛:“你别生气呀,身子最要紧了,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英明睿智,定是深谙此理。”

稽晟扫了她一眼,不语,只低头喝茶。

心里却道了一句“小马屁精”。

茶喝完,心中热意滚动,像是姑娘那香香软软的唇儿亲在心口上,他唇角扬起。

然而东启帝放下杯盏后,却说:“哪个笨手笨脚的煮出这等子茶?”

桑汀不信,自己倒了一杯,被男人夺去杯盏。

“有什么好喝的?”稽晟起身,“去好好歇着,朕前厅有客,午后方才回来。”

言罢,他大步出了门。

桑汀一脸茫然,看他背影走远了,才端起那茶水轻抿一口,入口清新,回味甘甜,好喝的。

哎不对,他就这么走了,可是还烧着呢!说不得吹了冷风后要更严重。

他不爱惜身子,她心疼得不行。

桑汀急忙拿了毛领斗篷披上,又去翻找出大氅,也跟着出了门,守在门口的两个宫人随她去。

这一前一后分明才间隔了半盏茶的功夫,可待她追过去时却瞧不见人影了。

稽晟人高腿长,迈一步足足抵她三步。

过了好半响,桑汀才在府里小厮的指引下去到前厅书房。

她走得急,脸红扑扑的,临到门口才顿住匀了口气,这时,里头说话声传来——

“人呢?弄走没有?”

“禀皇上,属下已经将人与桑大人阻在一处,这几日加派人手看护,您放心,绝不会出岔子。”

“呵,”男人冷笑,声音显得凉薄,“给朕看好了,若叫人跑出来了,你提头来见。”

“是!”

门外,桑汀脸上的红晕不知何时已经褪了个干净。

跟在她身后的宫人是新面孔,见状个个都是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只当做聋子,什么也不曾听到。

其阿婆不在。

桑汀愣愣地站在原地,耳边清净,没有人敢和她说话,方才听到的那几句话便来回的在耳边回绕,怎么也挥散不开。

她怔了许久,回不过神来。

稽晟温和的眉眼还浮现在眼前,很快被桑恒关切的面容取代,继而,父亲微佝的背影忽远忽近袭来。

手里的大氅在寒冷的空气中,逐渐变得冰冷。

到最后,桑汀却是默默转身走开,脸色木然,没有进去质问,也没有大哭大闹。

安静得好像她什么都没听到。

等到回了先前暂歇的院子,她才忽然关上门,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失控地溢出喉咙,她嘴里甚至还留有男人清冽的味道。

他抱着她喊她“阿汀。”

“笃笃——”敲门声传来,思绪戛然而止。

桑汀匆忙抹去眼底湿润,强咽下那股子酸楚哽咽,转身开门时,面带微笑,任谁也瞧不出半点痕迹。

此番,外头来的是老院首。

桑汀恍然想起先前老院首晦暗的神色,约莫明白过来什么,这便请人进门。

老院首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说:“娘娘,方才老臣给皇上把脉,才发觉情况不妙了!”

“什么?”桑汀倒茶的动作猛地一顿,开口时,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不妙……是何意?”

老院首说:“臣观皇上脉象太过凶险,体内躁怒之气比早先时候更强胜了,这就好比说潮起潮落,大浪拍起便是会要命的啊!”

桑汀脸色一白,心中惊疑焦灼参半,她堪堪稳下心神,问:“可这段时日,他至少比从前要好,熏香一直用,药浴没有停,哪怕药膳不食,可怎么不好反倒更凶险?”

“凶险便在此处。”老院首叹息,“依老臣推测,从前皇上要打要杀从来随心而动,躁怒发作过后便可缓上好一阵,而如今,皇上不大肆发作,便是在强行隐忍,克制躁怒,由此越积越胜,到最后绷不住再发作出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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