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44)

作者:酒时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桑汀明白她的意思,神色跟着凝重下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她心里有数,却没再对其阿婆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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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南巡视察灾民的事很快定下来,此行为的是“民心”二字,因而安排了将近一月的行期,下至两广西南边境之地,朝中事物皆交由心腹朝臣处理,途中配有千里骑兵来回送信,确保朝中无异动。

说起来,东启帝自立国以来,还当真是从未把民心当回事,光是铁血手腕狠厉性子便足矣叫人闻风丧胆,然而日子久了,开始显露弊端。

便是没有江之行等人在背后生事,这风波也迟早要起的。

一同随行的,除了大雄及亲卫士队,还有敖登和他那鲜少在人前露过面的夫人。

桑汀第一次见姜珥,是在马车浩荡行驶出城后的第一晚,暂宿邬园。

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脸儿瓷白素净,总黏在敖登身边,小尾巴似的,很是怕生。

她想去问个好,可是稽晟一脸冷漠,拉住她的手腕比打了死结还牢,稽晟对她说:“不准去,你是朕的皇后。”

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做自降身份的事。

桑汀为难,小心推了他一下:“皇上,你现在可是'钦差大臣纪大人',在外面就不要这样的吧?”

稽晟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而后便见敖登带着人过来,姜珥声音细小:“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桑汀弯唇笑了笑。

稽晟还是那副脸色,这是因为之前那事,与敖登生了隔阂。

十几年的兄弟情分不能说无就无,可他已经偏向了心尖上的女人。任何站到他对面反对的人,都是隐隐的敌人。

小恩小怨不关乎朝政大事,只当私. 情。

敖登自然也察觉出来,只不经意的瞥了桑汀一下,神色淡淡。姜珥跟着他,默默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去看桑汀。

一行人出城至今,天都快黑了,晚膳备好,稽晟却没有要叫二人一起的意思,随意应了声就拉桑汀回了屋子。

身后,姜珥才敢抬起头来,忍不住小声说:“皇上好凶狠,娘娘却好生温柔,她笑得那样甜软可人,像甜蜜饯似的,这样好的人不该站在皇上身边的。”

敖登站到她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语气温和又耐心:“怎么又说胡话了?”

“我没有。”姜珥余光看向前面,话语格外认真:“娘娘对我笑时,分明是开心的,可是看向皇上时,她明明就是无奈却又不得不……”

“姜珥。”敖登声音忽然沉下打断她,“你当真是说胡话了。”

姜珥当即瘪了嘴,低低抽泣一声,一把甩开了扯住他胳膊的手,“是,我知晓自己犯蠢,三不五时的发病,总给你丢人,可是我有什么法子?我每天也有好好喝药的啊,你若实在厌烦我,干脆休了我好了,我就是出家做尼姑我去要饭,也不会来踩你敖家的大门!”

一串话小石子似的砸下来,那张嘴就是不饶人的。

敖登头皮有些发麻,方才沉下的脸色到底是绷不住了,他脸色铁青着,俯身去蹭干那几滴泪,“好了,我几时说过这些?”

姜珥背过身去,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却还是执拗道:“我没有说胡话,娘娘她不喜欢皇上,她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敖登沉默,直接将人一把抱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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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稽晟要上街去,桑汀摸不清他的心思,只从字里行间推测出这人是乏闷了,才想借此时机出去走走。

不料出了邬园,他们却是去了街尾关押江宁的地方。

三日已过,无人来赎,江宁该鲨了。

桑汀一颗心提起来,她断不会再替江宁求情,诚然即使求了情,也无用。可亲眼见到关押在牢笼里面目全非的人,心中仍是不忍。

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稽晟口吻戏谑问:“你可知道她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桑汀抿唇不语,他还不知道自己那日在东辰殿外,已经偷听到事情原委。

稽晟说:“不知天高地厚的野. 女人,死于自以为是。”

桑汀垂下头,不予置否。

她们表姐妹分明可以相安无事,谨小慎微的过着,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保住小命得平安,偏偏江宁要将事情捅出来,若不是有当年的情分,若不是稽晟知晓事情真相,今日落到这般地步的,就是她。

稽晟挥手吩咐大雄,声音寒凉:“将人带下去。”

桑汀望着大雄的身影,忽而问:“大人准备……斩杀示众吗?”

“呵,”稽晟冷笑一声,“斩杀倒是便宜她了,今夜下放西南吧,有什么她能做的,都给朕一样不落的做。”

自那日这个野. 女人不分青红皂白来胡搅一通,稽晟便差人顺着这线索去查了,结果自然不尽人意,他知晓了心娇娇受了怨吃了多少苦,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夷狄王的手段,从来残忍冷酷。

桑汀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别开脸,手心沁出汗,被她拿帕子抹干,连同心底那点不该有怜悯也一同抹去。

二人从街尾往回走时,正当是夜市热闹的时候,人多嘈杂,有来往小贩穿梭。

稽晟拉紧了桑汀的手,“朕……我记得你爱吃糖葫芦。”

“嗯。”桑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大人不爱吃啊。”

上次七夕出宫,他说糖葫芦酸,她都记得。

说话间,其阿婆已经从身后递来一串,刚买的。

桑汀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稽晟顿了步子,就那么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正要开口,谁知被什么撞了下。

他身形挺拔如山,岿然不动,姑娘家力气小,身子踉跄了下,没拿稳的糖葫芦掉到了地上。

稽晟紧紧抓住掌心的手儿,回身睨去,瞥见一个身形粗状的男人,对面就是酒馆,该是从那里出来的。

他眉头蹙起,声音沉沉,自有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那醉汉哈哈大笑,先一步看到稽晟身后的娇美少女,伸出那短粗的手指,指过去:“那个小美人,给爷过来……啊啊!”

话未说完就传来醉汉的喊疼声,凄惨尖锐,吓得周围行人都停下来,聚成了一团。

原是稽晟将人的手指连带着手腕,硬生生给扭断了。

桑汀一惊,忙扯住稽晟袖子。

那醉汉疼得脸成猪肝色,破口大骂道:“你是谁?竟敢打老子?夷狄王是我儿子你知不知道?你敢打我?不怕那恶鬼来找你索命吗?!”

是醉糊涂了,痛都没能痛醒他。

这番话叫周围人唏嘘不已。

稽晟眼神凉薄的睨过去,攥紧的拳头暗含杀意,“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我说夷狄王是老子的——哎哟!”又是话未说完,脸颊被狠狠揍了一拳,醉汉身形踉跄了下,一手扶住身后小贩的摊子才勉强站稳。

稽晟已经放开桑汀的手,一步步上前逼近,猩红眼底满是不加掩饰的杀意和暴虐,拳起拳落不过眨眼间,那醉汉脸上已经被打开花。

他这是要当街生生把人打死!

桑汀急忙上前去拉住他袖子,“大人,大人,别打了,大人!”

“放手!”稽晟似听不到一般,甩开身后的拖扯,一拳一拳直往那醉汉的要害之处打。

骇得身侧围观的游人纷纷退开。那样狠厉的模样,当真与地狱爬起来的恶鬼无二!

然而桑汀怎能眼睁睁的瞧着啊,可大雄不在,她们出来时身后并未带人,其阿婆只在身后拉住她,不断摇头示意她别去参和。

桑汀甩开其阿婆的手,从身后抱住了忽然失控的男人,声音颤抖着却一字一句坚定大声:“稽晟!你快停手停手啊!不能再打了!”

“放手!”稽晟红着眼回身,拳头忽然的靠近,又快又急,桑汀惊愣得怔住,蓦然睁大的眼眸里,有无穷畏惧有恐慌,有要将她一拳砸晕的狠厉男人。

那一霎那,有疾驰的风声过耳,心跳声没了,呼吸声没了,静止一般的死寂,只有通红的眼眶里坠下一大滴泪珠。

拳头在她鼻梁处猛然顿住,咫尺之间,她心跳声剧烈,大滴的泪源源不断从滑落下来,打湿了稽晟混杂血迹的手背。

“你…你难不成连我也要……要打——”桑汀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死死搂住他腰腹的手还未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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