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127)

作者:酒时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皇上。”桑汀轻咳一声, 看向高阁上的字画, 声音有些忐忑:“是我做错事了吗?”

稽晟说:“没有。”

“哦。”桑汀手指绞着衣袖,想了想站起身,“那我先回宫了, 你忙吧。”

谁知没走两步,身后一双有力的臂弯紧紧揽住了她。

稽晟垂头,下巴轻轻搭在她肩上,低声唤:“阿汀。”

“嗯?”桑汀握住腰上的手, 想要拉开一些,一面回眸问:“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吗?”

稽晟只是往她脖颈上靠了靠,灼热的呼吸喷洒下来,有些痒,他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你……”桑汀的脸儿又红了些,在这样肃穆公正的殿内,她为难极了,“你松开些——”

话未说完,一阵突然的恶心感涌上来,桑汀忍不住掩唇干呕一声。

稽晟倏的一怔:“阿汀!你怎么了?”他很快放开手,疾步来到她面前,将人扶住:“哪里不舒服?”

言罢,不等桑汀回答,稽晟厉声朝外吩咐:“来人!传院首!”

“没……”桑汀抵着恶心感拉住他,“只是方才你勒的太紧了,有些难受。”

稽晟扶住她胳膊的手掌不由松开了些,“是我不好。”他动作小心地揽着她到圆椅坐下,“还难受吗?”

桑汀摇头,唇色有些白,“想喝水。”

殿内没有水,稽晟转身倒了热茶过来,浓郁的茶香四溢,不料才递过来,桑汀就有些受不住地别开脸,强咽下干呕,脸色因而白了下去。

稽晟攥紧茶杯,语气急躁地朝外一吼:“院首人呢?”

刚刚进门的老院首可冤枉啊,背着药箱赶紧跑来:“皇上恕罪!老臣来——”

“给朕闭嘴。”稽晟脸色阴郁地斥道,“速速给皇后把脉。”

桑汀难为情地扯扯他的衣袖,声音细小:“稽晟,你别着急呀,我真的没事。”

“别说话了。”稽晟站着抱住她,大掌轻轻抚过后背顺气。

老院首见状不由得犯了难,他看病救人大半辈子,还没有像此般给人把脉看诊,然这位是东启帝,只得硬着头皮,拿出丝帕放到桑汀手腕上,伸出两指细细诊断。

半响不见有结果,桑汀从稽晟怀里探出半张脸儿来,担心问:“我怎么了?”

稽晟也垂眸睨去,眼神冰冷:“说。”

老院首忙跪下,激动道:“恭贺皇上娘娘大喜,依脉象,娘娘已有两月身孕!”

此话一出,稽晟轻轻抚在桑汀背上的手蓦的僵住。

桑汀唇瓣微张着,好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真,真的吗?”

“千真万确!”老院首道,“老臣断断不敢胡言,脉象平顺,可见胎像平稳,您身子一切无恙,恶心呕吐乃是有孕的正常迹象,过了头头几月便无大碍。”

桑汀忙推开稽晟,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笑容似三月桃花慢慢绽开:“稽晟稽晟!”

她欣喜地拉过男人僵硬得不像话的手臂,可抬眸对上那张阴沉的脸时,未说出口的话竟冷不丁顿住,就连笑容也定住了。

稽晟目光隐晦,侧身对老院首说:“下去。”

老院首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提着东西退出去。

安泰殿再次陷入静默。

桑汀拉住稽晟的手默默松开,放在了小腹上,姿态防备。

月前,他冷漠而凉薄地说不要孩子仍旧恍如昨日,好似一场瓢泼大雨浇下,一下子将那些欣喜压垮殆尽。

“稽晟,”桑汀深吸一口气,问:“你在想什么啊?你别不说话好不好?你这样我有点怕。”

稽晟慢慢蹲下,与她平视着,眉眼深沉,几多复杂的神思都被敛下,他温和地说:“阿汀,你身子不舒服,先回去歇着,别乱跑。”

至于旁的话,比如他对于这个来的意想不到的孩子是何心思,就没有了。

他平静得叫人怀疑。

桑汀皱了皱眉,眼神探究。稽晟自知在她面前掩饰不了任何心思,便起身,唤来其阿婆:“送皇后回宫。”

其阿婆也不知是该喜还是忧,只得服从,但是桑汀对其阿婆摇头。

“你呢?”她站在他身后。

稽晟没有回头,怕阿汀看见眼底的残忍和冷血,他说:“东辰殿还有几份折子。”

桑汀默然片刻,说好,而后便回了合欢宫。

-

安泰殿这一别,是整整三日。

稽晟将自己关在东辰殿,不上朝不接见下臣,也没有回合欢宫。

桑汀不知晓他在做什么,几次走到东辰殿门口,又默默回去。

委屈,害怕,不安,催人胡思乱想。

原来害喜在稽晟这里,不是天大的喜事啊。

那她一个人的欢喜还有什么意思。

到第二日夜里,就有宫人神色为难地拦住了她的去路,所以每次在殿外,稽晟是知晓的。

慢慢的,她便能强迫自己平复好心情,冷静地传了老院首来。

老院首说:“您身子虚弱,尤其是三年前寒毒入体,来日生产风险要比寻常高许多,当然,老臣只是依这些年看病救人的经验所推测,娘娘福运绵绵,只要怀胎十月期间多加滋补,养身强体,加之有整个太医院为后盾,届时谨慎行事,大可化险为夷。”

当夜,桑汀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半梦半醒睁开眼时,竟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近在咫尺,见她睁眼就极速起身要走,动作比意识快,桑汀很快拉住他袖子:“稽晟。”

高大的背影才缓缓转过身来,确是三日未曾见到的东启帝。

他都长出青色的胡茬了,束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的衣裳赫然便是那日在安泰殿见到的,气度不再沉稳内敛的男人带着些不羁和野性,他眼眸望过来,像一汪不见底的深古潭。

桑汀慢慢皱起眉,随后又忍不住轻笑一声:“你,你都做什么啦?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想必是三日不梳洗不沐浴了吧?

真真是好邋遢哦。

她有些嫌弃地撒开手。

稽晟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

于是桑汀裹着被子滚到床榻里侧,只露出一双澄净的眼儿,话里半分玩笑半分委屈:“你不是因为不喜孩童,如今连带着我也恼上了吗?”

稽晟的脸色有些僵住。

——他不是。

桑汀等着他开口。

谁知稽晟竟一言不发地走了。

原先不恼的,现在她是真的恼了,索性拿被子蒙过头:谁稀罕见他!

过了一会子,身边才有脚步声传来。

桑汀蒙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对着墙。

稽晟沉默着上了床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阿汀。”

桑汀气闷地缩到角落里。

稽晟靠过去,将人一把抱到怀里,语气温和得不像话:“阿汀,我洗干净了。”

“哦。”她闭着眼睛,不看他。

东启帝没脾气了,温热的掌心抚过她的脸,慢慢同她说:“阿汀,两年前在城外看到你,我很欢喜,你比从前高了,瘦了,头发长了,可我看到你走过来时肩膀发颤,是我身后的千军万马吓到你了,可是我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到你面前。”

“是太过欢喜,我以为即刻便能将你拥入怀中,忘了我身后不仅有千军万马,还有潜伏暗处的宿敌,是我疏忽,让那一箭射到我心爱的宝贝身上。”

“阿汀,你数次救我于水火泥潭,如今的安稳的时日是用血和命换来的,我不会说那些无关紧要的抱歉与过失,只是自此再不敢再冒险了,生死一念之间,我不愿你再为我做什么傻事。”

他手掌抚过的脸颊上已经满是泪水,濡湿了掌心,怀里的娇娇又哭了,闭着眼,豆儿大的泪珠子不住地淌下。

稽晟替她抹去,却怎么也抹不干净,他心口被人攥紧撕扯一般的痛,语气低了下去:“别哭,我不值得,我的阿汀是天上的明月,值得所有美好与欢愉。”

“才不是!”桑汀哽咽着抱住他,“我没有怪你,也没有后悔过,你不许胡说了。”

“好,不胡说。”稽晟顺着她的话哄,“饿了吧?”

自怀孕后,桑汀嗜睡,每每睡到半夜就会饿,好在孕吐不严重,还是喜欢吃甜的,其阿婆这个时辰都会准备糕点和热汤来。

稽晟虽人在东辰殿,合欢宫这边却是时刻有人来汇报的。

桑汀闷在他怀里点头,稽晟便沉声对外吩咐:“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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