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116)

作者:酒时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百里荆微微眯了眸子,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扎到马背上,随即勒住缰绳掉头回去。

那厢,稽晟疾驰而来,两匹马擦身而过时,百里荆道:“稽晟,若你考虑将淮原六座铁矿金矿交还我手,病情一事本王子尚可考虑不外传——”

“你且试试!”稽晟凉薄的话语很快随着冷风散去,周身凛冽的气息却叫人背脊发寒,几乎是话音未落便疾驰而去。

身后,百里荆的眼神逐渐阴毒下来。

临近终点,胜负已分,坐席上的欢呼声越发热烈,桑汀也不由得站起来,击掌叫好。

谁知在稽晟将要跨越终点彩条时,余光忽见身后白马疾速奔袭上来,不管不顾的架势是要硬生生撞上去!

桑汀眸光一顿,失声大喊:“稽晟!小心身后!!”

见状,众人脸色大变,坐席一片哗然,守在山岚旁的侍卫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带人跑进场。

然什么都已经迟了。

说时迟,那时却快,马声嘶吼凄惨,响彻草原,白马重重撞上黑马身躯,只在稽晟回眸那一瞬,幸而这具身体感知危险的反应行动比意识快,马儿因受惊前蹄高抬之时,稽晟握紧缰绳,上身随之后仰。

然而百里荆谋划的人仰马翻并未如意发生,稽晟身经百战,战马是堪比手中刀剑一样的要紧,眼下灵活勒动缰绳,马虽惊,仍按主人驱使跑到几步之外,嘶鸣声不绝于耳。

原地剩下的,只有那匹骤然发狂的白马。

短短一瞬,桑汀亲眼瞧见这凶险的一幕,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当即扔了暖手炉离开坐席。

稽晟已然从马上跃下,身子落定,大雄带领左右侍卫都上前来了。

前方白马还在原地打转不停,嘶鸣声低哑,百里荆不知何时也滚到了地上。

大雄护在东启帝身前,大声道:“去,分人牵制住马匹!拖淮原王子出来,立刻叫人去请院首先生。”

一时间,场面乱极,后面奔跑而来的人纷纷勒住缰绳,下马赶来查看情况。

稽晟立在原地,抿唇一言不发,掩不住愈发狠厉的神色。

桑汀急急地从坐席上跑到他身边,竟也被那样的肃杀之气骇了一瞬,手指微颤,小心握住他攥紧成拳的大掌:“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闻声,男人凌然回眸,瞧见她因焦急而泛红的脸颊,鼻尖一点细汗在日光映衬下晶莹,不由微微一怔 ,耳畔自动响起被寒风吹散的话。

——若你死了,难不成要拉人陪葬不成?

以前从未想过此事,如今百里荆那番话虽是有意激怒,仍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他心上,因为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也确确实实,会有那么一天。

可稽晟的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这样的阴暗而龌蹉的心思,叫人难堪至极:他恶劣的因一己私心,要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好似没有人性。

他长久的顿默,脸色阴沉。

桑汀不免更焦灼了,上下看过他全身,只衣袍沾了些许黏土,并未见那处擦伤血迹,可这样的稽晟陌生而令人生惧,她高高提起的心思委实放不下,只好轻轻揉了揉他的拳头,嗓音温软地道:“皇上,你在想什么啊?”

这时由侍卫搀扶起来的百里荆扯唇笑了,阴阳怪气地道:“他夷狄王还能想什么好事?”

稽晟冷眸睨去,厉声道:“既没踩死他,你们便通通给朕放手,去彻查马匹!朕倒要瞧瞧究竟怎么回事!”

侍卫闻言,当即撒开手,齐声:“是!”

百里荆一个不妨跌在草地上,皱脸“唉哟”一声,索性就坐在草地上了,暗讽道:“难道你还以为是本王子动的手脚?本王子也摔了!你稽晟毁了本王的容,如今还想废掉本王子的腿不成?”

这厮说的煞有介事,然稽晟怎会不知淮原王子深藏不露的狠心与手段?

稽晟冷声道:“朕只恨当年没弄死你。”

“你——”百里荆怒得瞪大眼,一时半刻答不出一句话,拳头攥紧狠狠砸在草地上。

这回,不管是前仇,亦或旧怨,二人是彻底撕破脸皮了,背后隐藏的则是东启和远在千里之外的淮原之间的交锋。

淮原突然造访,本就来者不善,如今以为手握东启帝把柄,能借此要挟,欲提条件拿回多年前战败失去的铁矿金矿,暗涌起伏的阴谋一旦挑破,野心与杀机再无藏身之地。

稽晟回身看向桑汀,神色的隐晦中带着几许微不可查的忌惮。

方才马上三言两语,除却朝堂国事,百里荆透露出另一层意思:他该死的竟对阿汀生出了那种心思。

稽晟将身遮挡住她纤瘦却窈窕的身影,低声说:“你先回去。”

“我……”

“听话。”稽晟语气重了些,桑汀张着的嘴,蓦的阖上。

一旁,其阿婆见状觉察不对劲,连忙过来打着圆场说:“娘娘,马儿发狂,皇上唯恐伤及您,再者您身子单薄,午后风渐大了,还是回帐内喝碗热奶茶好,待夜里点篝火才出来瞧瞧风光如何?”

桑汀抿了抿唇,抬眸看向稽晟,却见他视线落在旁处,侧脸线条坚.硬,泛着冷意,好似忽然之间就变了副模样。

克制,内敛,深沉。

她便什么也不再问了,低头默默地把他凌乱的衣襟整理好,再将腰带上松垮的锦囊重新系上。

草原上风景如画,美人如斯已成画中人,自然垂下发丝随风轻轻晃着,漾出浅淡的药香,和姑娘始终如一的细致与温柔。

稽晟垂眸看着她发梢,握紧的拳头蓦然松开。

这样好的阿汀,叫他怎么放得下?

第86章 . 执念 ……

到底还是桑汀独自回了圆帐。

稽晟一直在外面, 下午的日光微弱,急风刮到身上,冷意传遍四肢, 彻骨的寒凉。

兴致盎然的马赛因此意外而结束, 群臣讷讷,兽医很快赶来前来查看马匹。马匹都是从军营里挑选出来的战马, 日日有专人训练奔袭,为日后战场所用,马料精良,鲜少出现发狂迹象,今日着实怪哉。

然而待兽医检查过白马全身,也没得出个所以然。

“属下观之肢体无异, 并未服用过什么药物, 草原上嫩.草柔软, 昨夜特清理过尖锐石子, 猛然受惊吓着实不该有……”察觉东启帝阴冷的神色, 兽医的语气渐渐虚了下去,最后胆寒地闭上嘴。

百里荆在一旁笑得不怀好意,扬起的眉梢透着挑衅。

稽晟目光冷冽, 警告地看向他, 吩咐侍卫道:“都带下去。”语毕,便有侍卫上来将昏厥的马儿拖走,另有两个体格健壮的拉住百里荆胳膊, 将人拽起来,动作粗鲁。

百里荆嫌弃撇嘴:“都给本王子仔细……哎哎哎你们做甚呢做甚呢?!”

他直接被抓住双腿双手抬了起来!四仰八叉的别提多难看。

稽晟拂袖而去,行至几步外,凉薄的话语方才随风飘过来:“淮原王子骑马受惊, 目下不易过多走动,送往西郊别院好生调养,朕特遣人看守,以防不备。”

“稽晟你什么意思?”百里荆脸色微变,“我乃堂堂淮原大王子,你胆敢软禁本王子?”

“稽晟!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旁人或许不知,西郊偏远荒凉,别院更是空置已久,蛛网遍布。

久久得不到应答,百里荆既不是蠢笨的,如何还猜不到意思,奋力挣扎了起来,可不论他怎么挣扎,抓住他的两个大汉不动如山,撕扯着的,只是这个才落马摔下与被鞭子抽打过的身子,多动一下都是逼得人出冷汗的疼痛。

稽晟已经阔步走远了,大雄跟在一侧,问:“皇上,晚宴还要彻查下去吗?”

“不必。”稽晟冷声道,“去查小百里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

病情一事极为隐秘,除了老院首与都城老先生,再无外人知晓,此番泄露了,踪迹莫测,背后怀有不轨之心的,好查,却也难查。

想罢,稽晟顿步,回首看了看。百里荆已经被抬走了。

……

两个时辰后,夜幕降临,草原四周点起篝火,昏黄泛着暖意的夜晚,没了百里荆搅事生非,众人围坐一堂,欢声渐起。

舞士绕着中央燃得正旺的火堆,跳的是鬼面舞。

这是江都城没有的新鲜玩意儿,舞士逗乐的动作与搞怪的面具或许是有意思的,桑汀却有些心不在焉,透过明亮的火光和热闹的人群,她望到了无边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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