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可以吧,我觉得都挺好的。”
单今宵捏了捏指尖,问道:“那阮一诺呢?刚刚的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嗯?”单贝贝没想到单今宵会问到阮一诺,最近好奇怪,总能听到这个名字,各时各地。
想了想刚刚阮一诺和父亲握手的场景,父亲还拍了拍阮一诺……
“我觉得他挺好的。”反正,如果单今宵喜欢阮一诺的话,这样的回答宝贝也会满意吧。
“你觉得好的话,以后有机会要不要约出去多接触了解一下?”
单贝贝:…………………
单贝贝:别吧,救命!
第32章 他从前笑她喜欢玫瑰那么土气的花……
到底是说不出什么感觉,更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心情。宴会结束后,阮一诺浑浑噩噩地,不知怎的就扎进了酒吧里。
清吧不像夜场吵吵闹闹鱼龙混杂,只有欢乐、或者需要消愁的人,和台上安安静静唱歌、弹着吉他的歌手。
阮一诺走到吧台前,一个调酒师走到他对面,大抵也是看出了他周遭的低气压和失魂落魄。调酒师笑得温和:“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助您的?或者……您需要喝点什么,让自己大醉一场。”
“………………嗯。”
阮一诺沉默许久,只回应出一个“嗯”字。
这样的问题,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
“先生,不如您先找一个位置休息一下?”
“…………好。”
曾经,大概是很久之前了吧。
阮一诺有个喜欢体验生活的朋友,除了继承家业什么都想做,但最大的梦想还是开一家酒吧,做一个调酒师,听四路八方来的人们来到自己的店里,听他们讲他们的故事,然后送一杯适合他们的酒。
“酒吧,一开始和栖木的意思差不多。
给疲累一天的人带来安静和休息的地方的。
我不能为你做更多的什么。
但至少我希望,在此刻,你是舒服的。
如果我可以,我希望世界和平。”
虽然这个朋友最后还是被迫继承了家业。
想起了一些零星的回忆,阮一诺失神片刻,拿出了手机,在联系人的界面反复滑动——
白嘉树大概在加夜班,或者是在陪女朋友;谭承钧估计在片场等收工回酒店;时鸣大概还在书房里看文件,或者抓着人深夜加班视频会议……
…………叶褚言?
早在最开始,阮一诺还固执地拿着手机拨打这个号码拨个不停,直到铃声换成了系统提示音,再到后来,对面换了最陌生的声音告诉他“你打错了”。
抬手,阮一诺终于舍得了将这个没有意义的号码从自己的列标里彻底删掉。
“请问能给我一杯热牛奶么?”
如果可以,我想睡个好觉了。
就是这样的疯狂/我觉得非常可爱/无法实现的/败北的梦/拾起那份残骸收好/再向前一步/强颜欢笑就好/因为他们都是假的啊/麻烦的人类啊/就这样行了吧/醒过来/无法动弹/起身来/就是现在
台上的男孩子抱着吉他,低声吟出曲调来。
阮一诺将自己尽可能地缩起来,活像个没人保护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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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一诺醒来时天刚刚亮,酒吧里早已不像他昨夜来的时候那么多人,更多的还是和他一样,瘫在位置上的人。
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不是很整洁,但似乎也还不算太糟糕。
反正他早也已经对自己没那么高的要求了。
结过账,阮一诺没有开车,走着走着,看着路上匆匆忙忙形形色色的人,一头扎进了民政局。
“怎么了亲爱的?”
“我有点紧张……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走进大门时,阮一诺听到了这样的两句对话。
总要有人开心的。
虽然他大概是不配的。
等候区都是两两坐在一起,阮一诺觉得自己一个人坐过去多少有些尴尬,转头找了一个少有人路过的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周遭满是欢喜,如果他没有从前种种,是不是他早就也和他的言言手拉手来民政局领证了呢。
深吸了一口气,阮一诺发现自己最近格外念旧。
别人不都是老了之后才开始念旧的么,他怎么来的这样早?
“嘶——”
脚尖处传来的尖锐、不可忽视的疼痛感让他险些在公共场所大声痛呼起来。
细长的高跟鞋尖精准不差分毫地刚好碾在了他的脚背上。即使隔了一层真皮的鞋,阮一诺还是感觉,自己的脚上不出意外应该是已经出血了。
“抱歉,我没看路。”踩了他的女人转头向他道歉。
“没事没事。”阮一诺也没有因为这不大的事抓着人不放的习惯,况且他确有不对的地方,“是我的不对,腿没缩回来,占走廊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如果需要包扎上药什么的及时处理……”
两人本还要推搡挣拒一番,女人忽然住了口,一脸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向阮一诺。而后,迎着阮一诺不解的目光,拉下了自己的口罩。
“……许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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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双双那年因为诸多绯闻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之后因为一部她是女一的剧一路飘红,反手拿下两个影后,虽然紧接着就嫁入了豪门,但是也保持着每年一部戏的频率。
这些是阮一诺即使没有刻意留意过,但是多少也知道的。
凭借着人脉,许双双和阮一诺很快就到达了一个钻石VIP包房,召来了侍者,两人分别点了自己要的,准备在一起度过午餐时光。
阮一诺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看窗外风景的许双双,目光沉沉。
“这层是72楼,据说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飞机飞过的。”许双双忽然转头看向阮一诺。
“早几年的时候我说的最多的话还是平平淡淡才是真,没想到现在我也会用资本的力量插队享受了。”
“这还真是,奇妙的体验。”
阮一诺一早便知道,许双双才不会是仅只只约他出来吃午饭这么简单。
尤其是在那天被许双双一盆水泼到头上之后,“不过没想到你我也能这样面对面坐下来吃午餐。”
“噗。”许双双笑得开心,“我婆婆找了不少私家侦探跟踪我。她不喜欢我,想方设法想找出些什么来,然后让我和我先生离婚。”
“太累了。豪门少奶奶没我想象的那么好做。今天你在民政局见到我,就是我去整理资料来着。”
“不过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太麻烦了,正好借你来用用,让我婆婆找到证据了,我也好趁早解脱。”
“…………嗯。”阮一诺听罢,只是沉默地一应声。
“阮一诺,你这几年变了好多。”许双双接着道,“没人爱自甘堕落的日子很难受吧?”
“真遗憾。不过也是,反正也总要有人不幸福的。那些人里面如果没有你,那老天得多不长眼啊。”
“你说的对。”阮一诺觉得许双双的精神怕是不太正常,便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是附和。
许双双说的也没错什么。他如今确实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行了。”许双双看了眼腕上的名贵表,“大概侦探的照片都已经拍完了,感谢阮先生的帮忙。饭就不吃了,钱付好了,你自己慢慢待着吧。”
许双双径自走到电梯间,等电梯的间隙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房间内对阮一诺道:“几天可能会有人找你麻烦,你多少小心点。”
不过按照阮一诺的家庭背景,应当也是不会对阮家动手的。
“多谢你的提醒。”
“……那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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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双双走后,阮一诺紧跟着也从餐厅出了来——他本来也没有想吃午饭的念头。只是见了许双双之后,他多多少少,还有点莫名的情绪在吧。
阮一诺觉得自己自从昨晚见了那个和叶褚言几乎一模一样的单贝贝之后,自己整个人都不太正常,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走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和一个又一个人对话,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莫名的情绪。
这不就,他又莫名地一头扎进了鲜花礼品店。
然后到了玫瑰的花桶前,每一样玫瑰都捡上几支。
叶褚言之前被他叫“小玫瑰”是有些缘由在的,除了不堪摧折的娇艳外,叶褚言是顶喜欢玫瑰花的。
他那时还是不是打趣她土里土气,喜欢玫瑰这样俗的花,尤其是大红色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