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宠婢她跑了(44)

她靠在殿下怀里,方才那些滚烫褪去,外头明明还很热,可她的身体里只剩冰凉。她有些发抖,殿下似是察觉到了。拿了被褥来,将她裹好。艰难呼吸之间又对她道,“孤一早命了明循回来接应,你莫怕,该来了。”

“……”长卿觉得殿下该是不想让她死得这么绝望,方才还在哄她…她气息已经有些提不起来,手也扒在殿下胸前,探着最后一丝温存…

她被殿下抱得很紧,可身子却好似渐渐失去了知觉…殿下好似也开始咳喘起来,她听着有些心疼,却顾不上他了…

眼睑一张一合之间,她虚弱得就要没了气儿。却忽的听得耳旁隆隆作响,四周的石壁竟是缓缓升了起来。四周浓烟更烈了些,还有熊熊的火光…长卿只觉得自己该不会是已经死了,眼前正是地狱…

两个鬼差凑来眼前,一个麻衣精明,一个白衣清隽…该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等等,看着那麻衣好像是刘大人,总和世子爷一道儿陪着殿下那位。

麻衣对殿下一拜,“殿下,臣等来迟了。”

白衣也对殿下一拜,“明循来迟了。”

殿下却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走。”

“……”长卿这才明白过来,她还活着。

等等,不是要死了么?殿下方才说的不是哄她?她刚刚都干过那些羞耻的事情了…

可眼下她也顾不得那些了,火焰滚烫,已经烧来了罗帐上…她被呛得咳嗽了两声,便听得殿下在耳边,“很快就好了。孤带你走。”

她微微张口,想说什么,可已经虚弱得发不出声响…

门外又冲上来几个暗卫,她还看到了明英…还有世子爷…人这么多,她忽觉不妥,被褥里她衣物林乱,身上更是…脸上又不觉灼热起来。她忙寻着殿下怀里钻,将脸埋了下去…

丢死人了,日后都见不得人了…

殿下脚步很快,从三楼厢房下来甲板上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她这才看到船舫下头停着数只小船,殿下已经抱着她上了最前头那只。

刘大人和世子爷也被暗卫护着上了另一艘船。

长卿有些昏昏沉沉,却听殿下问着岸上的明循,“许太医呢?找到了么?”

明循答道,“人已经救了,在另一艘船上。殿下只管先走。”

殿下声音沉着,“让许太医来孤的船上,医人。”

明循一拜,方才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长卿被殿下抱着在不大的船屋里躺了下来,殿下又给她拢了拢被褥,“没事了。”

她虚弱得说不出来话,心口的气力也在往下沉,只好靠着殿下怀里合了眼。却听着许太医进来的声响。她还醒着,可连睁眼的气力都没有了。

船缓缓开动了。

为了避开岸上付成禁卫军的耳目,一行小船船队从船舫驶离的时候,都没有用明火取光,只是一早雇佣了当地熟悉水道的船夫,将船往潘湖上游撑去。

许太医一脸脏灰,正兢兢业业给长卿把脉。方才他也被困在另一间厢房里,火苗就要烧进去的时候,十三司的人将他救了出来。他边探着长卿的脉象,边借着火光打量了打量殿下的脸色。

殿下拧着眉望着怀里的人,看似着紧得很。身上竹袍沾了灰尘,衣襟还敞着大半。而这丫头的脉象林乱,精气散漫…

“怎么说?”凌墨见得许太医半天没有结果,催促了一句。

许太医这才收了脉诊,“催情之物伤身,加之又纵了□□,伤了元气…怕是会落□□虚之症。”

凌墨眉心一拧,“如何补救。”

“自当就着气血进补,且…”

凌墨听他支支吾吾,“且什么?”

许太医拱手对太子一拜,“且避子汤同是伤身之物,若还就着身子,便就不能再喝了。”

凌墨心口一阵钝痛,“孤知道了。”外头火光微弱,他还能看到她嘴角被咬破痕迹。那双凤眸紧闭着,眉心却时不时紧蹙一下。他忙又问许太医,“睡熟了为何还是不适?”

许太医这才从身上取下来银针包,“微臣与她施两针,好让气息顺畅些。”

“还不快。”凌墨将人揽得紧,许太医来施针的时候,那丫头似是被弄疼了,又往他怀里钻。他直握起那双小手来,有些凉…

**

暗色的天将将吐出一抹鱼肚白,大火方才将潘湖岸边一线船舫熊熊烧尽。

付成立在岸边,直等着最后一丝火苗消失殆尽,方才带着一行禁卫军上了船舫。此行他职责重大,出行前,晋王殿下下的令,死要见尸…

画扇阁三层的船舫烧得只剩下一堆朽木。付成踩在那堆废墟上,背手望着眼前潘湖上的朝阳。

禁军大统领明炎年纪老迈,是高祖皇帝培养出来的人。不出意料,大统领续位之人也该从十三司里挑选。可他给凌墨护了这么些年的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凌墨一死,晋王定会弃用十三司,那位置是他该得的。

一个多时辰之后,禁卫军从朽木废墟之中,挖见了那几面石墙。因没了木材支撑,四面石墙早就四散开来。那中间果真躺着两具尸首,全都烧成了焦炭,却还死死抱在了一起。

“哼。”付成笑了笑,“没想到啊,高祖皇帝钦定的太子,如今死在香软之下,成了风流色鬼…”

一旁下属又奉上一只烧得发白了的狼骨哨,“副统领,这是从那男尸身上搜下来的。”

付成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太子传对十三司令用的狼骨哨都在,那就没错了!”付成说完,哼声一笑,又吩咐一旁的禁卫军,“将备好的棺材抬过来,我们护送太子殿下回杭州。”

**

傍晚的时候,一行小船船队方才停在了潘湖对岸。

凌墨将长卿从船上抱了下来,转去了一早候在岸边的马车上。怀中的人昏睡不醒,已经整整一日。许太医只道是太过虚弱,多睡一会儿有助于养气。

马车将往山中去,明循早在山上备好了营地,让太子一行休养生息。临行之前,明循又来与凌墨回报。

“殿下,付成的人已经抬着棺椁,送那两具假尸回杭州城了。”

明循昨日夜里发现,江镇安排火烧画扇阁,困住的不止有太子的人,还有此行陪同在侧的,他所谓的幕僚门生。想必江镇是忌惮着,若上报朝廷太子死于大火,而其余官员毫发无损实在说不过去,便将陪同的官员一同与太子陪葬,可谓杀人灭口,实在是心狠手辣。

明循救得殿下的时候,十三司已经在二楼寻得被烧焦的几个官员尸首,他便就将计就计,选了两幅尸身,做了殿下的替身。让付成带回去给江镇复命。

凌墨此下心系在怀里的人身上。昨日那些事情,明循方才在船上已经与他禀报过了。他淡淡回了句,“孤知道了。”随后又问起来,“淮南王可有回信了?”

明循却一拜,“还未收到回信。”

凌墨轻叹道,“上山再说。”

马车缓缓开动。凌墨捂着那丫头的肩头,细细寻着她发丝上的香气。却见她薄唇上咬出来的牙印,上头的血早就干涸了,他却看得心疼。直又凑过去,悄悄亲吻抚慰。

他这回拿自己做诱饵,是引出了付成这颗棋子没错,可却没想到江镇会用这丫头来算计他,倒是害了她的身子…

入了夜,马车停在瀑布边的木屋前,凌墨这才抱着长卿进去里面安顿好了。许太医又来请了脉象,开了一剂药方,让明循派人去山下找药。

凌墨扶着长卿靠在自己肩头,喂了些温水,那丫头气息时缓时急,喝下一口又呛了出来,他便也不敢再勉强…

次日一早,暗卫买了药材回来,却与凌墨禀报,那一味姜半夏在苏杭一带卖断了货,四处都找不到。

凌墨当着暗卫发了火,明循来认了罪。可快马加鞭去北边找药,也得四五日方才能回来…

许太医只好改了一道儿药方,药效不及那味姜半夏,可也能应急。暗卫拿着药方,重新去配药了。

可入了夜,长卿的气息不顺,时缓时急,时有时无…

凌墨抱着人在怀里,恨不得替她受了这罪过。

许太医寻着脉象,摇了摇头,“催情香于常人无多大害处,可姑娘早前在东宫的时候气血便伤过一回,后来还用了避子汤,本就是虚亏的底子…”

“什么意思?”凌墨眼里微颤,直直望着许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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