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83)

秦六说:“我跟着武侯去了,是孟姑娘没错,想来是我们走后,她自己疯了,摔下悬崖,然后跌进了临溪中。”

谢彦辞没说话,只是握着沈惊晚的手,好似没听进去。

秦六叹了口气:“主子,您都这么守着一夜了,吃点东西吧,吃完再来看沈二姑娘。”

谢彦辞摇摇头:“我不饿,昨日吩咐你找的药找到了吗?”

秦六点头:“找到了,不过不多,听说这药难制成,我就全都收了。”

旋即从腰包掏出来,送到谢彦辞手边。

谢彦辞点头,“你出去吧。”

秦六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着谢彦辞的背影,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门合上后,谢彦辞将其中一盒药拿到手中,微微往前探身,在她头上印下一吻,温柔道:“别怕,不疼,我给你上药,上完了,等你醒了也就好了。”

他走到沈惊晚的小腿旁,小心的掀开了裙子,两条腿就露在眼前,蜿蜒而上的鲜红狰狞疤痕,叫他心抽痛起来。

谢彦辞小心的将手掌覆盖在上面,轻轻地触碰,如同触碰珍贵的宝物。

他似笑似恼,看着伤痕,眉心拧成远山一般,若是他再早点,或者直接叫人看着国公府,便不会叫她受这样的罪。

喉结上下滚动,男人的心疼至极。

他弯腰,削薄的唇印在沈惊晚的小腿上,男人的眼泪砸在红色的疤痕上。

他试图平复心绪,缓缓呼出一口气,才颤抖着手将药膏在掌心晕开,抹匀。

一点一点的在沈惊晚的脚踝,小腿上压上去,那宽大的手掌发着颤。

第47章 谢小侯务必来喝喜酒……

肆拾柒

-

孟舒一事, 闹的京都中人心惶惶,有人说是匪寇流窜,抢了孟都督家中姑娘。

还有人说,前些日子有个断手的獠奴, 被抓了。

于是各方猜测, 想来獠奴报复的可能性或许更广。

这些话, 也就坐实了京都已经乱了的消息。

便是奸细进了京都。

谢彦辞置若罔闻, 秦六仍絮絮叨叨,自问自答一般。

好半天,谢彦辞缓缓开了口。

一开口,声音嘶哑,太久没张口。

“秦六, 出去吧。”

“啊?”

秦六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谢彦辞将沈惊晚的手握在掌心中,薄唇贴着少女纤纤玉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手上。

一双眼睛注视着紧闭双眸的沈惊晚,面色稍显疲倦,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一根根如同刺。

“让她睡会儿。”

秦六知他心里不好过,沈二姑娘睡了这么久了, 也没有清醒地模样,大夫看了好几番,只说外用不管用, 只能靠她自己。

再这么靠她自己靠下去,腿上的伤兴许都要好了,人也不一定能醒。

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没多说, 转身出了门。

这几日,苏氏时常与沈延远一道过来,反叫高氏有些坐立不安。

心想莫不是两家重修旧好?

多方打听得知,原来是谢彦辞扣了人。

旋即幸灾乐祸的嘲讽:“便是扣了人,迟早也要还回去。我可听说,宫里已经想要去他们国公府下亲了。”

宫里借口孟家姑娘出事,想要撮合沈惊晚与六皇子。

卫国公便是不肯松口也无他办法,脑子里就那么想到了燕君安,是的,燕君安。

为人端方,品性极佳,性格也不错,若是真愿意好好待他这么个姑娘,想来是再好不过。

于是就在宫人笑着叫他好好考虑的时候,卫国公脑中一热,脱口而出:“实在是对不住皇后娘娘的好意,我家小女已经与燕太傅有了婚约。”

宫人眉眼一凛,阴阳怪气道:“卫国公莫不是玩笑?前些日子来,我可没听说过。”

卫国公赔笑道:“是,前些日子尚且在考量,燕先生来过几次,他说歆慕我家小女,当年一眼就目成心许,老夫见言辞恳切,便做了主。”

宫人便心领神会,微微一笑:“自然,若是沈姑娘当真与燕太傅有了婚约,便是娘娘也不好做棒打鸳鸯一事。”

其下的深意不言而喻。

看着宫人扬长而去的身影,卫国公才觉得心口一块大石头被放下。

只恐苏氏回来要同他闹才是,想来这消息,要不了多久就要传出去了。

长叹一声。

这几日他每每走到安陵候府,都没有脸面进去。

这么多年对自己这个女儿的严苛与忽视,实在不是一点点就能弥补的。

起初也不过是觉得不管女儿男儿都应当好好教养,未曾想,最后过犹不及,反而对她是如同长子一般教养。

不得一丁点的过错,现在想来,却是他枉为人父。

一时间心里不好过,几度哽咽。

偌大的厅堂中,门外是打杂的下人,步履匆忙。

独独他,觉得心里一片苍凉。

-

正午时,到了饭点,秦六敲了敲门。

谢彦辞正在给沈惊晚上药。

替她盖住小腿后道:“进。”

秦六托着盘盏进了屋,将饭菜放在桌上,看着早上的食点纹丝未动时,有些忍不住了。

“主子,您就是再如何伤心难过,该吃还是要吃,否则二姑娘醒了,您的身子也就坏了。”

谢彦辞淡声道:“我知道了,你放下吧。”

秦六不肯罢休,走到谢彦辞身后,忽然跪下:“主子,虽说我不该逾矩说这些话,可是您要知道,那么多人都在您身后,等候您的吩咐,若是您真出了一丁半点的事,您要我们怎么办?儿女情长不是不能有,但是您不能就这么抛弃自己肩上的责任,当初师父捡了我,后来他去了,就告诫我,一定要好好帮您。”

顿了顿,又道:“可是如今只是这么一件事,就将你压垮了,若是您是方先生,您又当如何?!”

谢彦辞没动,握着沈惊晚的手颤了颤。

室内一片寂静,听不到一点声音。

半晌,忽然听到谢彦辞缓缓开口,只听他说:“出去吧,我会吃,我不会就这么死了。”

“既然如此,希望主子心里也留点位置给我们。血诏未找到,先帝冤屈未平反,而今局势又是如此严苛,这场仗迟早要打起来,还望主子别忘了自己责任,属下今日多嘴,但句句是肺腑之言,若是师父在,他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苦心孤诣培养出来的会是这番模样。”

门再次被关上。

-

晚间苏氏与卫国公坐在正厅中。

卫国公率先打破了沉寂的氛围,有些犹豫道:“明日叫远儿去将晚儿接回来吧。”

苏氏只是冷眼看向他,脑海中是傍晚时卫国公同她说的话。

他说:“前些日子燕君安来家中提亲,我... ...”

原来原先试探的话不过是蓄谋已久,便是她掌上明珠也他一人就能做主。

“晚儿还没同意,你就替他拿主意?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将她当自己的骨肉!”

卫国公手扶在扶手上发抖,看向苏氏道:“我怎么没有?只有由着宫中将她接去了,送给六皇子才是我看重她么?”

苏氏冷笑一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沈韶忠,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你从前娶西院那个狐狸精也就罢,你许配她的姑娘我也不在乎,可你凭什么拿我晚儿做主!”

卫国公攥紧手,看向苏氏,叹了一口气,试图心平气和的同苏氏讲话。

苏氏却不想理他,而是站起身子,背对着卫国公道:“现在晚儿没醒,就当是权宜之计,若是晚儿醒了,她不愿意,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回绝这门婚约,不能单凭你一人,你好自为之。”

看着苏氏走远的身影,卫国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是他错了么?

-

夜满西楼,晚风如绸。

谢彦辞坐在沈惊晚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心。

少女峨眉如同远山线,微微皱起。

他神色黯然,手小心翼翼的穿过沈惊晚的发丝,微微压低肩膀,将头抵在她的额上,另一只手同她手指交握。

如同虔诚的信徒,在向自己的神明忏悔。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沈惊晚的双目上。

谢彦辞声音放的很低很缓慢,好像是怕沈惊晚听不清,又像,怕她听得太清。

他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好像在慢慢倾诉自己这一生,不够颠沛,却又坎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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